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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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课间cao有二十分钟自由活动的时间，严杏和小姐妹挽着手打算去小卖部买三明治吃，就被走来的周霆礼攥住手臂，拖她走。

    注意到他们相连的手，小姐妹冲严杏挤眉弄眼，阿杏，你们忙你的，你要的面包我们给你买。

    周霆礼把严杏扯到教学楼旁的篮球场馆，他人高腿长，走得又快，她追不上，追上又因为惯性撞上他的背，撞得她的鼻子疼。

    严杏恼周霆礼不由分说拉着自己走，这下小姐妹们分分钟一本她和他欢喜冤家的言情都编出来了，多的是女生暗恋他，她不想白惹一身sao。脑海里浮现起昨晚她梦见的三人行场景，他强悍地冲刺

    严杏抬眼看周霆礼，偷偷看一眼又紧张地垂下眼睛，啊，她的脸上热热的，一定脸红了。

    周霆礼不知道严杏现在千回百转的心思，他递了本书过来，吴磐在篮球场里练球，你要说什么心里话现在进去跟他说。

    他递来的书的封面是民国名家水墨画合集，精装版，严杏不解，周霆礼解释，吴磐的生日要到了，我听人说他喜欢水墨画，会专门挑民国的大师临摹，投其所好不会出错吧？

    周霆礼这么细心地帮她，让严杏冲他笑时笑容甜美，眸光闪闪，阿礼，你真好。

    阳光透过油绿轻摆的校园绿树洒下，周霆礼隐约可以看见严杏脸上软软的细绒毛，马尾间深棕色的发丝跳跃着阳光。

    严杏伸手接书，周霆礼却微抬手拿开不给她，她听见他要求，严杏，抱我一下，我就给你。

    这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光辉不过三秒的。

    严杏不肯，在篮球馆附近搂搂抱抱是什么样子？更何况还跟他搂抱，传出去她还做不做人？做女生们针对的讨厌鬼一点也不好。

    不过那可是吴磐学长喜欢的书，在严杏纠结的时候，周霆礼已经大喇喇地揽住了她。

    好了好了。你说的就一下。严杏双腿紧紧并着，在他怀里直挺挺像块冷冰冰的木板僵直，周霆礼没了兴味，厌弃起自己居然会跟她提这个要求，他一定是太饥渴了，才会对这只呆头鹅手痒痒。

    周霆礼把书递到严杏的手上，他高深莫测，你就非要一个吴磐？比他好的人多的是。

    严杏经过昨晚那个荒诞的三人行春.梦，她不自觉把周霆礼和吴磐划上等号，拿二人做对比，他说吴磐不好，他又好到哪里去？

    他不好，难道你好吗？书到手了，严杏不再怕周霆礼，冲他略略略，你真讨人厌。

    严杏骂完他，脚底抹油就溜了，站在原地的周霆礼冷笑，严杏，我讨厌？很快有你讨厌的。

    满心欢喜地走进篮球馆，满馆宽阔，天花板上的高倍数射灯照亮全场，因为篮球的撞击浅黄色的木质地板发出声音，今天悄然无声，一颗篮球在场中央静止不动。

    严杏四顾寻找吴磐学长的身影，一转头，撞见场边的栏杆前，一个男人微微低着头，亲昵地托起一个女生的脸蛋，两人正在暧昧地湿吻，场面缱绻，像要燃烧空气。

    严杏被这场面骇到，随即心碎掉了

    察觉有人，正在湿吻的两人分开，女生脸上洋溢着不自然的绯红，微微偏头。

    吴磐又是打球又是接吻，有些喘，见来的人是他认识的严杏，据说和球队的周霆礼是一对，他不自然地尬笑，脸上的甜蜜未褪，严杏，你是来找霆礼吗？

    严杏目睹了喜欢的男生正在热吻别的女生，小心脏破碎成无数块，即使如此她还是想祝福吴磐，她把书送出去，说话有点磕绊，学长，我知道你要转校了，这个送给你。祝你到新城市学业进步，考上好大学。

    好吧。严杏心想，吴磐要去湖北，以后天南海北，可能见一面都难，送本书聊以念想，他有女朋友她就去暗恋别人好了。

    透明塑封包装的书，封面是留白深远的水墨画山水，吴磐一愣，心想他是不是误会了严杏，她有意思的人不是周霆礼，而是他。

    随后的几天，严杏恹恹，面对自己的一颗破碎少女心亟待修补的时候，吴磐找到了她，没有感谢，没有祝福，浓眉微皱，把她送的书送回她的手上

    周霆礼！你这个天杀的大混蛋！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又没做对不住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严杏找周霆礼算账，男人闲适地在周家客厅打游戏，见她火冒三丈，他神态从容完全没受她的影响，低声喝她，别吵，等我打完这盘。

    等？严杏现在一分钟也等不了，液晶大屏幕上的小人往前奔，她也往前奔，气势汹汹把游戏机接口拔了！

    如果有面镜子，应该可以看见现在严杏眼睛堆起两团泪，她拔了机器接口连同那本挂羊头卖狗rou的民国名家水墨画摔在周霆礼面前，带着哭腔冲他嚷，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周霆礼扫过自己杰作时的神态淡淡，毫无愧疚之色，让严杏怒火中烧，亏她还喜欢过这张脸，她牙痒痒地扑上去捶打他！

    三天之内鲨了你！严杏就差配上鲨鱼大哭的表情了。

    她使劲捶他的胸口泄愤，吃痛的周霆礼攥住她行凶的手，艹！严杏，你够了没有？

    此时地毯上的青春少男少女，男生背部半倚沙发，女生扑倒在他身上，被他紧紧攥住手腕，姿势暧昧紧贴，让人浮想联翩。

    严杏没想到这混蛋还敢骂脏话吼自己，挣扎着还想捶他，你这个变态！流氓！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幸福啊！想出这种阴招来破坏我，你这个超级大混蛋！

    周霆礼的下颌线条越收越紧，攥住严杏的手掌收紧，一个翻身把她牢牢压在身下，他真动了气，严杏，你再骂？再骂我让你看看我真正变态的样子！

    二人姿势紧贴，男生坚硬的胸膛挤压少女胸前的柔软，严杏穿的校服裙，因为避着他压过来的大腿而屈起双腿导致裙摆往上提，只要她的手掌贴着往下，就能摸到少女滑腻rou感的大腿。

    周霆礼很难不被面前严杏的少女香气蛊惑，他心里恨恨，想着真吃了严杏得了，又撞进她小鹿般惊恐的眼儿，她的唇正颤抖着，她是真怕这样不雅的姿势会出点什么事。

    周霆礼心下烦躁，放开严杏的手腕，退开了她，你不是要找我算账么？说。

    从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起来严杏被周霆礼刚才的低吼吓住，意识到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了，她想远远逃开他，再也不和他有交集，又怎么都挪不开脚步，恼恨地盯着他，吴磐学长有女朋友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非要引我去看！还有她指着那本书，那是糖罐夫妇第三本！你换了封面！我的天！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啊！我究竟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周霆礼？因为你过年去赌台球的事我告诉你妈？你偷开你爸的车不是我说的！你抄我作业我也没说什么啊！还是我偷看校花送你的情书偷吃她送你的巧克力小熊饼干？我究竟怎么招惹你了！你怎么这么恨我啊！

    周霆礼听着严杏这么一大段话不带喘气的，听得他牙痒痒，严杏真承认了过年他去赌钱的事是她告诉他妈的。

    他坦荡承认，书是我换的。严杏，引你去看吴磐和他女朋友约会也是我故意的。你看见了，当场醒悟过来你和他不可能就算了。你为什么傻乎乎还书给他？他冷笑不已，你对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指望？既然你对他还有不切实际的妄想，我就替你打破！

    严杏生气的是周霆礼这副以为是替她考虑的欠揍样子，我喜欢吴磐怎么就不切实际了！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我送书祝福他，这能被你嘲讽？她故意用古怪诧异的眼神激怒他，周霆礼，你是不是变态啊？

    周霆礼懒得理她幼稚的把戏，他弯腰捡起游戏机接口插回电视，严杏，你真的喜欢吴磐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严杏不用思考就能回答他，当然喜欢。这还用你问？不然我搞这么一大出是为了什么？

    周霆礼摸索到液晶电视的开关，重新打开电视，他嗤笑，那你怎么连吴磐有了女朋友都不知道？他们都谈恋爱一年了，每次篮球队训练那女生都有去观赛，结束后亲亲热热去小卖部买东西。

    严杏说不上话来，每次看完吴磐打球她就美滋滋回家了，要么和陪自己看球的小姐妹去路边摊买铁板鱿鱼炸鸡柳买奶茶喝，说说笑笑打道回府。

    你别岔开话题！我不知道吴磐有女朋友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你们球队经理，不知道这种私人事情很正常！严杏眼角余光抓住那本漫画书，对了，书！周霆礼，你怎么这么卑劣！换书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

    说起那本书，周霆礼更是想笑，俊脸上轻蔑神色更甚，水墨画书？瞎编的你也信。你有了解过吴磐吗？他的爱好是什么？是画画？他嗤了一声，他可能连画笔都没摸过。

    周霆礼走近严杏，越走越近，干净利落地戳穿她，严杏，怎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呢？你真的喜欢他么？你喜欢他连他喜欢什么你都不知道，你的喜欢也太廉价了吧。还是你喜欢的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暗恋偷着乐？

    严杏的心理被周霆礼剖析得一干二净，他像个刽子手把她的少女心事切开了弄碎了，得出结论：不过是她自嗨一场。她真喜欢吴磐吗？不是。吴磐就是个工具人，她沉迷的是那种编织美好暗恋的幻想。

    这么不留情面的戳穿，任谁都撑不住，严杏泫极欲泣，猛地一推身前的周霆礼，她大声嚷他，周霆礼，我再也不理你了！我们绝交！你是天下最坏的大变态臭流氓！

    至此，严杏单方面宣布和周霆礼绝交。

    平常放学后总来周家探头探脑地找他掰扯这掰扯那的，说着班里男生女生的八卦，悄摸打听吴磐的消息，现在也不来了。

    在学校走廊偶尔碰见，严杏冷眼，把周霆礼当空气，两个月后，是周家搬往南市的消息，他也转学了。

    偶尔严杏经过502的房门，她记仇，堵着的那口气还没下去，恨恨地往地上踢了一脚，周家搬走了也好，少了周霆礼这个大祸害。

    她往502的门瞧，她的鸵鸟性情又回来了，觉得如果当初她不找他问吴磐的事，或许二人现在还是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