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玉碎。(一)
寧為玉碎。(一)
耳邊震耳的歌聲和歡呼聲戛然而止,寧苒才感覺到耳朵很疼,頭也很疼。 她的酒量一向都還不錯,可是今天的大學迎新會上,她喝了幾杯就暈頭轉向了。她轉頭看向身旁半抱著她走的男人,啊是大二的學長,叫 想不起來,頭更疼了。學長要回學校嗎?其他人呢? 周益帶著她上了一輛計程車,低聲跟司機報了一個地址,然後對她說:你喝得太醉了,我先送你回去。說著,他伸手按下了她那邊的車窗。 夏日的晚風很輕微,但是卻足以吹得寧苒的頭越來越暈。 周益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一副情人的模樣。 她無力抗拒甚至還來不及想什麼,車子很快就停下了,在酒店門口。 眼前的金碧輝煌,她再醉也能分辨,怎麼看也不像是學校。我們不是要回學校嗎? 周益扶她下了車,門禁已經過了,我送你在這睡一晚。我一會就走。他看了眼酒店的名字,心想這個司機真會帶,讓他去最近的酒店,竟然就是家五星級酒店。 寧苒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頭太暈了,雙腿也是軟的,她想不了更多,只能試圖婉拒:不用麻煩學長了我打電話、給其他室友,讓、她們來接我。 都到這裡了,我送你進去就走。她根本沒有力氣,周益兩手鉗著她的肩膀就能讓她跟著自己走。 這種強硬的力氣讓寧苒滲出恐懼,但是她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不清,學長,真的不用她心裡極慌,想找人求救,可是眼皮越來越重,她根本沒有自救的能力。 寧苒。一道沉穩冷冽的男聲像是憑空而降。 寧苒以為是自己聽錯,她想睜開眼看清來人,卻徹底暈了過去。 她好像是落入了一個更寬廣的懷抱,雖然也是陌生的,但很有安全感。 寧苒沒想到一睡就是一整晚,醒來時已經天亮。發現自己在酒店房間,她先是一愣,然後慢慢想起了一些片段。 她猛地掀開被子,身上的衣物是完好的。按著依舊疼痛的頭下了床,第一個想法就是逃。 踉踉蹌蹌地走到客廳,看見坐在沙發坐著的男人,她驀地停下腳步。 和以前見過的他有些不一樣,她印象裡他一直都是西裝筆挺的。而現在,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襯衫,袖子隨意挽著,沒戴領帶,釦子也解開了好幾個。 不太正經的穿法,但在他身上還是有著強烈的禁慾感。 醒了?他從筆電移開視線,看她。 寧苒木訥地點頭。 他站起來,先到吧檯倒了杯水,再來到她面前。 寧苒下意識想要退後,但忍住了。她低著頭,不敢直視他。 然後她看見他抬起手,不知道他想做什麼。而下一秒,從頭而下的水讓她打了個激靈。 她抹著臉上的水,抬頭瞪著圓眸看向他,驚訝的、不可置信的。 徹底清醒了嗎?裴珩遠根本不在乎她的眼神,語氣冷而平淡地說: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被人下藥了,下場還需要我告訴你嗎? 下藥?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喝醉了,她以為那個學長是臨時起意的,沒想到是蓄意而為。後怕讓她全身戰慄,但,還好還好遇見了他。 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裴珩遠淡淡收回視線,刻意迴避她被水透明了的白色上衣的胸口。 本以為寧苒是住在大學附近,直到她讓裴珩遠把車子停在大學正門口,他才知道她考上了這裡的大學。以後帶眼識人。 寧苒依舊是默不作聲地點頭。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一副受氣包的樣子,有點可笑。手機給我。 啊?思緒慢了半拍,動作卻是收到命令般拿出了手機。 裴珩遠接過她的手機輸入了一串數字,在姓名欄只打了一個「裴」字。手機還給她,有事打這個電話。 好。手機上還有他掌心的溫熱。其實他好像沒有自己想得那麼冷漠啊。 謝謝下車前,寧苒誠懇禮貌地道謝,想了一下,最後她還是慎重地加上了許久未叫過的稱謂: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