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关于福六与马鞭
番外 关于福六与马鞭
那天方茴回到房中,难得地没有再睡回笼觉,反而絮絮回忆起童年往事。 小时候,福六是齐郝的跟屁虫。齐郝又从不讲什么主仆有别的论调,待稍大一些,齐郝只愿意和男孩玩,福六就成了他的第一贴心人,完完全全取代了方茴的地位。 方茴讨厌死他了! 她一有空就往齐公馆跑,绞尽脑汁地为难福六。 有一回,她在书房找到了齐先生的马鞭,下巴冲天地要福六跪在自己面前,给自己当马骑,并且气势汹汹地,一手叉腰,一手扬起鞭子:你不乖,你不是好马,我要抽你! 福六年纪不大,脾气却倔,死活不跪,还瞪着一双眼睛像小牛犊一样呼呼喘气。 方茴气死了、气死了!赶紧举高鞭子,莹白的小胳膊还不比马鞭握柄粗多少,然后,啪 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到欧根纱的裙子领口。 福六这回跪了,他腿吓软了,指着她的脖子大哭:妈!妈你快来!方小姐她脖子断了! 方茴一听自己脖子断了,小命休矣,于是跟着趴到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 动静这么大,连在打麻将的齐太太都惊动了,和着急忙慌的福六他娘在门口差点撞一块儿。 原来是方茴头一回耍鞭子,人小力轻,没控制住,反而一鞭子抽了自己。鞭尾恰恰地扫在她的小脖子上,出了一回血。齐太太给她包扎好,有些忧愁:留疤就不好了。 留疤为什么不好,她不懂。但反正是不好了。 她委屈地钻进齐太太怀里,用一种磨人又有力的哭腔,继续抽抽嗒嗒地哭。连福六他娘拎着福六耳朵,让他下跪认错,都没有安慰到她半分。 她哭得脑袋都昏了,赖在齐公馆里蹭晚饭。 好容易等到齐郝下学回了,她第一个冲上去,偏着小脑袋,把脖子左边的棉布给他瞧,鼻子里还哼哼地带着哭腔:福六打人,他坏。哥哥,你以后不要和他玩了好不好? 慢人一步、尚未开口告状的福六一脸难以置信。 齐郝皱着眉头,捧住她的脸,仔细看那伤。他手劲太大,方茴下巴被他勒得难受,挣开了,总结道:反正很疼,还会留疤。 留疤?齐郝顿时不高兴了,很生气的样子,留疤可丑了。你知不知道? 方茴呆呆地仰头看着他。 我不和丑八怪玩。 方茴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说丑。 那天她哭了个惊天动地,直到伤口又有出血的迹象了,齐郝才终于说对话:好,都是福六的错,你想怎么罚他,我罚他。 方茴可怜兮兮地:我要他自己抽自己。 齐郝皱着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协商道:茴茴,鞭子打到好疼的。你疼,福六也疼,我到时候该哄谁呢? 方茴不要他哄别人。 于是,福六那天在院子里耍了一百次鞭子,第二天,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后来,方茴没有留疤,光洁的小脖子每天被齐郝啃得斑斑点点,而鞭子,成了福六最趁手的工具。 齐郝:语言的艺术,我也是慢慢悟的唉,温馨提示,不能叫女友丑八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