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睛5

    派蒙看到荧出现在桥上时就已经按耐不住激动冲了过去，旅行者旅行者！你终于回来了！她兴奋地围绕着荧打转，我超想你的耶！

    荧笑着把派蒙揽在怀里，询问着她在蒙德的近况，询问在她走后蒙德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蒙德的大家都怎么样。

    没有，一切照旧。话说回来，迪卢克老爷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啊，他直接回酒庄了，走了几天他有好多工作等他要回去审阅荧心虚地说着，回来的那天天色已晚，她是去酒庄过的夜，早上起床又折腾了很久，她的腿走路现在还有点疼。迪卢克本来要送她是她执意坚持不要。

    派蒙没有再追问，旅行者，璃月好不好玩呀？是不是好吃的特别多看到荧点头，她激动起来，那我们快点出发好啦！我也好想尝尝璃月的美食！

    荧笑着点头，走进城门看到熟悉的街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里清新的空气。流动的风元素充盈着她整个身体，她感觉很舒服。荧感觉很奇怪，去往骑士团路上遇到的大家都很奇怪，她友好的向大家打招呼，他们虽然一如既往的热情待她，她却总觉得人们在偷偷议论她。尤其是一些女孩子，对她的态度也很玩味。当她路过芙罗拉的花店时，感觉唐娜看到她都快哭出来了。

    派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终于在西风骑士团的门口，荧忍不住发问了。她刚和过路的一个骑士打完招呼，却发现对方走过去后看了她好几眼。

    派蒙低下头对着手指，说你们在璃月被旅行商人看到了，现在整个蒙德都在传着你的逸事。

    荧听完脸一下子涨红了，她恨不得连夜赶回璃月。派蒙，我们明天就这时门适时地推开了。拥有着漂亮蓝眼睛的男人正一脸微笑地和她打招呼。是凯亚。

    哟，旅行者。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有多想你。他冲着她摆了摆手，边走了过来。

    荧感觉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在她旅行之前，凯亚就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做什么，总是看不见人影。平时和他一起做的居民委托不是由她自己就是骑士团的其他人代劳了。凯亚，好久不见。

    嗯是啊，好久不见。璃月景色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凯亚只是单纯问着她的近况，闭口不提他的义兄和她出去的事。

    荧感觉有点疑惑，按理说凯亚的性格听到这种新闻一定会揶揄她，开她的玩笑。或许他还也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证明蒙德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迪卢克的事想到这里，荧暗自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作为家喻户晓的旅行者她已经被议论的够了，这种消息对她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凯亚和往常一样和她打趣几句，就找借口有事先走了。等荧踏进骑士团的大门口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大家的话题除了围绕着她在璃月的见闻外就是她和迪卢克之间怎么样，就连一向忙于公务的琴团长也在午休的时间来听他们谈话。

    怎么会这样啊？

    荧和派蒙敲定了去璃月的日期后，她们格外珍视在蒙德剩下的时光。基本上派蒙一天都会想出一个不重样的蒙德美食，她的口号是剩下的几天要吃遍蒙德。而荧把蒙德城里城外大大小小又勘察一次，将过去注意或者没注意的线索内容都仔细审查一遍，确保出发前没有遗漏在蒙德任何一个信息。她时常会去天使的馈赠坐一坐，迪卢克当班的时间也变多了一些。碍于他的威严，大家也不是很经常在酒馆开他们的玩笑，但是都会私下偷偷议论着这对分别在即的小情侣的每一次互动。

    有给你带来什么困扰吗？迪卢克擦着手里的玻璃杯一遍问吧台前的荧。

    荧尴尬地笑笑，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我已经习惯被议论了。

    迪卢克低下头，不作声了。他一想起朝夕相处的曾经，感觉无法抓住时间的确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骑士团的各位敲定欢送荧的聚会就定在她们要离开的前一天。大家热热闹闹地包场了天使的馈赠，每个人都在猎鹿人那里做了拿手的菜带到这里，派蒙简直看花了眼。

    荧是这场晚宴的主人公，每一个人都轮番过来和她碰杯，温迪甚至诱惑她喝了很多酒。大家给她送来了好多纪念品作为礼物，荧不住地和每一个人道谢，心想这么多东西怎么背的动。但是派蒙非常开心，有美食有宝物，她的快乐永远就这么简单。

    但是荧感觉总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气氛很微妙。她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在为她即将到来道别而兴奋着，哀伤着，大多数都在给她送上美好的祝福，叮嘱她找到兄长后一定要再回蒙德旅行上一段时间。

    琴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平日里坚强的代理团长也流露就一副不舍的神情。她拿着她送给旅行者的提神醒脑披萨，又不厌其烦地对着荧和在场的所有人数了一遍荧的成就，表达了她作为蒙德骑士团团长对荧为城市做出的贡献的感谢。接着安柏凑了过来，往常像小兔子一样欢快活泼的赤色少女此时都快眼泪汪汪了，复述她们第一次见面的经过，作为荧在蒙德遇到第一个人，她一直在荧的心中占据格外重的份量。芭芭拉塞给荧一个巨大的医药箱，以备她的不时之需。丽莎把荧需要的的一些古代文献的译本塞进了她的口袋蒙德城的每一个人都有和荧要说的话，数不尽的道别在她耳边环绕着，她甚至有了不想离开的冲动。

    温迪又喝醉了，开始把胳膊圈在荧的脖子上，大声嚷嚷着她是风神的宠儿，无论她身在何处，只要在提瓦特大陆上，只有有流动的风他就会降临在她的身边。说罢又神志不清地撩拨起他的琴弦，弹奏起一首断断续续却仍旧动听的曲调。没有人注意他已经暴露自己，就连一向对巴巴托斯敏感的虔诚牧师芭芭拉此时已经在浪漫的歌谣里自我沉醉了。

    荧听着温迪给她写的像是史诗一样的长篇大论，在醇香的酒香和夜风中传来的风车菊的味道中迷失了。她闭上了眼睛，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此刻，至少她什么也不用去想，仿佛血亲分离的痛苦已经结束了。

    大家都喝得很尽兴，除了一个人。凯亚坐在角落里被幽暗的光线笼罩住了，别人太沉浸在送别的氛围里甚至忽略以前总是聚会焦点的人物了，他正一丝不苟地注视着旅行者的身影。迪卢克注意到他义弟的反常，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也不清楚凯亚会想着什么，他也不再想知道。他只知道明天过后，荧就不再和这座城市有关系，她远离了蒙德，远离了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凯亚和他。

    这里即将又变回一潭平静的水，水面不再泛起涟漪。危机已经解除，救世主已经退位。蒙德城将在风神的庇护下一如既往。

    凯亚似乎察觉到这边传来的目光，他抬转过头来正对上匆忙低撇过头的迪卢克。迪卢克没有看他。但是凯亚无声的笑了，嘴角勾起一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晚宴结束后，迪卢克留在酒馆善后，有骑士团的各位陪着荧回去，他无须担心。他想和她单独说几句什么告别，但他只是张了张嘴，又没有做声。他打算明天再去找她，至少也要在把她送到石门。

    在骑士团休息室的门口，凯亚叫住了已经微醺的荧。

    他笑眯眯地邀请荧和他去往城外的某个地方，他为她准备了一些特别的告别礼物由于工程量巨大他拿不过来，希望她能过去看一看。

    荧已经丧失了清醒地思考的能力，她甚至没有怀疑为什么一向爱酒的他在刚刚吃饭的时候滴酒不沾。她看了看怀里熟睡的派蒙，答应了凯亚的请求。

    安置好派蒙之后，她便和凯亚走出了城门。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了，开始下起了小雨。但是荧喝了酒神经还很兴奋，一路上她和凯亚喋喋不休，凯亚之前你消失那么久是做这个去了吗？她晃晃悠悠地说着，脚底直打滑，怪不得我找不到你那时候我真没意思

    凯亚停到她说的话停下了，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找过我？

    对啊我问大家都不知道，连迪卢克都不知道你   荧挥舞着小手对他抱怨着。

    你去问了迪卢克？然后你就和他一起去旅行了？刚才一路上还在逗弄她的凯亚突然语气冰冷了起来，一瞬间那个闪烁着星星的蓝眼睛的瞳孔骤然紧缩，荧感觉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突然觉得他的口气很奇怪，不像平常认识的那个凯亚。她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像是生气了。嗯，反正我要也去璃月，所以就她觉得氛围有点不对忙岔开了话题，所以我们到了没有？

    凯亚转过身，看不见他的表情。别着急。你会喜欢的。虽然是要收到礼物的激动心情，但是他冰冷的口气让荧感觉有点害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凯、凯亚，要不然今天算了吧，天已经这么黑了   她企图停下脚步。

    虽然她知道凯亚或许会拒绝自己的提议，但是从来也没料到他会这样他慢慢转过了身子，夜空中不合时宜地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脸。那是荧从没见过的可怕神情，他面色阴沉着，那只蓝眼睛里没有任何光芒，像深不可测的深渊一样要把她吞噬掉。在铺天盖地到来的雷暴面前，他的脸上充满了扭曲的恐怖，他走过来不由分说就唤出冰元素凝固成锁链牢牢禁锢住她的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她感觉后颈被人猛地一击，然后视线开始模糊，无边的黑暗蔓延在眼前。

    她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