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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闯入脑海的是李玉涿的脸。 李玉涿长得美,光洁饱满的额头,端方大方的眉眼,再加上那种无所顾忌,随时都可以恣意欢笑的轻慢随意,让她随时都成为人群中瞩目的焦点。可自从李弘死后,她身上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气就消散了。 我还记得在灵堂的最后一日见到李玉涿,她苍白着脸,披着一身黑衣,立在淅淅沥沥滴着雨的檐下,目光空茫仿佛透过宫墙到无尽的远方去。 她瘦了。从前的长公主是丰腴的,可现在宽大的披风下,她伸出的胳膊细瘦得可以直接看到骨头,眉眼枯涩,嘴唇干裂,从前风光不再。 在我经过的时候,李玉涿缓慢将目光移过来,好像整个世界都以她为漩涡,变成了炫目的黑白。 我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她。李郁波澜不惊地看了李玉涿一眼,在旁边从容揽过我的肩膀。路过她的时候,李郁停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长姐节哀。 李玉涿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似的,而是死死盯着我的面孔,说不清楚那种目光中有什么意味,我开始发抖,求助地看了李郁一眼。 李郁直接牵着我的手:走吧。 我逃也似的跟着李郁离开了灵堂。 我紧紧揽着李郁的胳膊:郁哥哥玉涿jiejie刚才的样子好可怕。 李郁温暖的掌心包裹住我的手,淡然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这样笃定,但此时除了相信他也别无他法了。 果然,那日之后,我就再没见过李玉涿,听说她把自己关在公主府,再也不见人。驸马不知为何再也没去过公主府,皇后也不再召见她,整个公主府像是一座坟墓。 那现在的流言是谁传出来的呢?终于醒过神来的皇后,或者是远在南边的陈越?一瞬间闪过很多思绪。我迫不及待想要和李郁说这件事情。但他公事繁忙,我更不能直接去找他,只有被动的在宫里等他。 可昨日,我才拒绝了李郁的示好。 他会不会就此冷了心,不再来了呢? 我不安的换上华服丽裳,又让人准备了珍馐美酒,立在窗旁等候,可始终没有看到往日浩浩荡荡的仪仗。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我百无聊赖,听着令人心焦的更漏声,不由更加烦躁。 在这种时候,我忽然想起那些流言,他们说李郁像是帝王临幸宠妃,可不是吗?他愿意来就来,不愿来就不来,我只能像深宫怨妇一样在这里等着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气来,我忽然道:春兰,把晚膳撤了。 春兰道:可公主,这不是您让人准备了好久的 本宫说撤了! 春兰只能道:是。 我还是不死心,往殿外看了一眼,依旧是空荡荡的中庭,什么都没有。 暮色四合,晚星清冷,我立在廊下许久,才终于死了心。 这日,我早早就洗漱了,缩进被窝。 春兰替我拉上纱帐,吹了蜡烛,黑暗降临,殿内空无一人,我终于忍不住抱着枕头小声啜泣起来。 很快枕上一片湿痕,哭到视线模糊时,我又想起小周子,往日这个时候他都会在身边安慰我的,但现在连小周子也没有了。 自从李郁掌权,他把我宫中的奴婢换得一个不剩,除了近身服侍的春兰几个,其余的全部换成老气横秋的嬷嬷,个个板着脸,把未央宫围得像是铁桶一样,连长得端正点的內侍都见不到,纯粹就是为了恶心我。 我又恨起李郁来,恨得牙痒痒,为什么他不来?明明之前每天都来的。 哭了一会儿,我累得趴在枕头上睡着了,陷入了梦境。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看见了小周子。这次他终于不是惨白着一张脸,哀苦地说何时才能见到公主了。 他一头墨发如瀑,散在肩头,低垂眉眼望着我,坐在我的床边拭去我的泪痕,轻声道:公主别哭了,您伤心,奴婢的心也跟着一起痛。 我看清了他的脸,好像同以前有些区别,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一身玄色麟纹长袍,一张清秀的脸上嘴角微勾,眼角上扬的弧度有种超越以往的冷静,又有些说不出的诱人。 他的手像以往一样钻进我的被子里,在我耳边蛊惑道:让奴婢来安慰您吧。 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于是那不安分的手指开始在我身上摸索,从手腕到腰身,再到胸前。 他抚摸我,十指的动作分外熟练,轻易就把我变成任人随意揉搓的软绵绵的一团,浑身的温度开始蹿升,难耐的感觉十分强烈。 好像有一把火在烧,我忍不住溢出一丝呻吟。 紧接着那手指就探到了我的双腿间,摸了一把后,他轻笑道:好湿还说没有想我。 和往日周恕的轻柔不同,他的动作更为强烈, 混沌的梦中,我直觉不对,可是快感更加迅速地占据了所有感知,我呜咽着流出无意识的眼泪,喊着:小小周子快些 火热的男性躯体压上来,无比冰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你在叫谁?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了黑暗中李郁的脸,差点叫出来。 他薄唇抿着,流利的下颌线紧绷,双目审视着我,像是黑暗中捕猎的狼,勾起我的下巴,又一次问:你刚刚,在叫谁?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李郁竟然大半夜来了我的寝宫中。 哥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郁没答,好像这根本是个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是继续又问了一遍:你叫的是谁? 我咬着唇不敢说话。 我也不敢笃定他有没有听见,说出真话只会火上浇油。 可他不依不饶,好像一定要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最后我只能在他的注视下,怯怯道:叫的皇兄。 他说:再说一遍。 叫的皇兄。 李郁缓缓道:那你记住这个答案,以后也不要忘记。 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在了床榻。 他身上还沾着夜露,寒气颇重,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吻下来,从嘴唇到脖颈,密密麻麻如雨点,十分狂热。 我挣扎着:皇兄!这是在我的寝宫! 他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似的,直接反剪住我的双手绕到头顶,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墨香,混着麝香的味道,铺面而来,在深吻中令人窒息沉醉。 寝衣单薄,他伸手就剥出我一边的肩膀,埋首在一片雪白中。 我被迫迎合着他的动作,在睡梦中就被完全抚摸过的身体,现在更加情动,不用怎么润滑剂就在渴望他了。 李郁顶开我的膝盖,在我惊恐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前戏地直接进入了。 我的指甲掐入他的胳膊里,他恍若未觉,就这样盯着我的表情,直到完全送入。 在我支离破碎的呻吟中,他搂着我开始律动。 我的脑子开始混沌,抓紧床单断断续续地问:哥哥你怎么可以来这里他们都会听到的 你怕?李郁低沉的喘息着,好像要让我记得一样,每一下都送到最深处,让人觉得脊背酥麻,灵魂都在发颤。 他高高抬起我的双腿,举到了肩膀上,我从未想过被摆成这种姿势,惊恐道:不要! 嗯没关系的他喘息着哑声道,试试就知道了。说着用跪着的姿势朝里面重重地顶了一下,我失神地叫了出来,他瞧着我的反应,笑道:你喜欢这样的吧?真儿。 我被弄得不能言语,满脸通红,瞳孔都在涣散。 他还要道:看看你,虽然表面上这么怕,还是很喜欢的他凑到我耳边道:meimei,你开始咬着我了 我脸上一阵通红,又听得他马上说:所以根本不要怕,无论什么。 他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相信我。 黑暗中,他的眼神染上一丝疯狂。 他很明白我喜欢怎样,锐利的快感如浪潮般袭来,让我时时刻刻如在云端,又好像在无限热浪的地狱中被折磨着,只能一次次哭着哀求他。 我终于明白,这是一种惩罚,他要让我记得他,为了之前我梦里喊了其他人的名字,所以接受这样的惩罚,他要让我的口中只能叫出哥哥两个字,直到我声嘶力竭。 最后一次被送上高潮后,我难堪地捂着脸哭了起来。 李郁俯下身来,舔舐干我的眼泪。 我还在抽泣,不愿睁眼,他的手指捏过我的脸,哑着嗓子道:这么娇气?这样都不高兴吗? 我哭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怯怯看了他一眼,他好像此时心情不错,唇角带着笑,也并未把下身拔出,就这样黏糊糊的和我拥在一起。 我才道:哥哥也知道外面的流言吧?此时还敢往未央宫来? 李郁波澜不惊,支着手肘慵懒道:哦,什么流言? 我如实说了。 李郁听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一下:金屋藏娇?想法倒是不错。 我瞪了他一眼,忽然反应过来他这样样子明显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