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尸(9)
古尸(9)
打着尊王攘夷旗号的范王本人是一位看起来憨厚朴实的中年男子,现在坐在营帐内的椅子上,上面铺了从猎户家抢来的虎皮,坐上去舒适不已,衬得原本平凡的脸上多了几抹对权力的渴望。 但现在离皇都还远,他们捕风捉影的推断出其他势力都北上了,那昏庸皇帝必定是活不了了,到时候就是几股不同的势力交战。 他麾下的军师想了想,决定等他们自相残杀哥七七八八再带着他们仍然充沛的兵力一攻而破,所以这批人马辗转间竟是到了这附近。 号称范王的人托着腮看向被押到他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生的风流倜傥,女人也是美貌非凡,看起来竟是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但他会做那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人吗? “皇上,这二人一路跟着我们来的,想必背后不简单,应当如何处置?” 抓住他们的人恶狠狠的扣住二人的肩膀,这两人就算吸了迷烟也不安分,来的路上竟然还能伤了几个兄弟,想到这里,他踩在对方腿骨上的脚更加用力了,恨不得活生生把人踩废,以报兄弟之仇。 中年男子摸了摸算不上浓密的胡须,圆润的脸上笑眯眯的,看上去极好说话的样子。 “把这男人拷在旁边,至于这女人…” 他走下台阶,并不算肥胖的身体一步一步靠近着垂着头的女人,粗短的手指掐住女人的下颚,强迫对方抬起头来。 洛翎已经被人押着拷在一旁,清清楚楚的锁链碰撞声在你耳边回荡,像招魂的引,你们都没有开口说话,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倔强或傲气,而是这迷药古怪得狠,身体在短短几刻钟内失去了力气。 在乱世中争得权势,见过血腥也见过不少美人的男人端详着在他眼中和玩物别无二致的女人,那双和你对视的眼睛满是烟熏雾缭的混浊和野心,你有些不适的垂下了眸想要避开对方攻击性过分浓烈的目光。 这人在他手下发抖,这认知让本是草根的范王大声笑了起来,他状似不在意的松开了分明战战兢兢却还跪得直挺挺的少女,阔步回到了现在还属于他的宝座上。 “皇上,这女人手上有奴隶印记!” 押着你的人大喊,从那双被麻绳磨破的手腕间看见了黑色的汉字,他们原以为这两人是私奔的情人,没想到长得一副国色天香的少女居然仅仅是一位奴隶。 众人看向两人的目光都变得揶揄起来,本就趾高气昂的范王更是高高在上起来,他的眼神变得不加掩饰的贪婪和轻蔑,油腻发光的脸在火光下更加令人作呕。 “好姑娘,爬过来,朕就去了你的奴籍。”他从一旁的果盘中取出一颗新鲜诱人的荔枝,像逗猫逗狗一样伸出手引诱,甚至饥渴的舔了舔唇。 旁边的士兵都变得疯狂起来,纷纷开始起哄,有人说着不入耳的污言秽语,有人吹着口哨,有人甚至已经开始讲起了荤段子。 “这小美人看着干净的,指不定和她主子颠鸾倒凤多少回了呢!” “你看看那嘴,那胸,活脱脱一个下贱胚子!” … 你甚至听见背后有男人难耐的吞咽口水的声音,那些话一句比一句污秽,押着你的人也好像忘了仇恨,抽出刀割断了你手上的绳子,一手将你推倒在地面。 “爬过去啊!” 洛翎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手下解开锁链的动作更加快了甚至带上了慌乱,他不能言语,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人肆意侮辱意yin的场面只觉得心如刀割,恨不能倒在地面的人是他。 应该让她先回去了,青年涨红的脸上硬生生流出两行泪来,她被这样折辱,而他却束手无策,洛翎第一次恨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脊骨连带着肩膀都传来刺骨的痛,刺痛甚至让你全身起来汗意,你脸色苍白,却浑身冷汗,张了张口想要呼痛,却连半点声音也无法发出。 在一群经历乱世,失去了理智的男人中间,女人趴在满是泥沙的空地里,一身洁净精美的衣裳染上大片尘灰,像因受伤而掉落在蚁巢的金丝雀,只能等待着对方的蚕食。 众人只看见那女子趴伏在地面上半天不见动弹,原本的激情变作不耐烦,范王也觉得丢了面子,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女奴都敢反抗他,他可是未来的皇帝。 他像是在看戏,剥开荔枝美艳的外壳,把鲜嫩多汁的果rou咽下肚,随口把果核吐在女子 面前的空地里,漫不经心的说:“把她衣裳给朕扒了。” 你这才从诡异的安静中被唤醒,连眼睫上都染上虚汗,却没想到自己迎来的是更加可怖的场面,身边满是虎视眈眈的男人,他们眼中的你不是一位孱弱的女子,而是一块肥美的rou。 军师皱了皱眉,看向被挂在一旁的青年,在这穷乡僻壤,又没有其他人会来,只是杀死一个女奴,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他原本想要劝阻的举动在看见众人野狼般的眼神后收了回去,一言不发。 男人的汗臭,血干涸在身上的腥臭味,和仍然虚弱无力的身体让你感到绝望,你的手探到袖中,迷迷糊糊的摸到那把藏起来防身的匕首。 想必也杀不了他们。 你露出一个凄然的笑,眼底却坚定不移,拿着刀的手准备往自己心口捅去。 “嗖——”长箭破空的声音,一根做工精良的箭矢稳稳的钉在了墙面上,力道之大甚至连矢尾都在不住的颤抖。 原本逐渐聚拢的人群一哄而散,拔剑的声音参差不齐,刀光却同样的凛冽。 也没人再有闲心去看趴在地上的女子,毕竟是经历过战争,上过沙场的人,虽然着装不齐,但整齐划一的阵型让他们看上去倒是训练有素。 “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原本气定神闲的范王的声音却在发抖,只因为那支箭正射在他头上不足三尺,只需略微往下就能让他脑浆迸裂,身首异处。 “抓了我的人却问我是谁?” 熟悉又在此刻有些陌生的男声幽幽传进了屋内,你死死握住刀柄的手虚虚松开,只觉得眼前的场景简直像幻境。 成熹来了,他真的来了。虽然你看不见,但仅凭这熟悉的语气和声线,你就知道你安全了,女人紧绷的手放松了,被握得发烫的金属质地的匕首落在地面,发出极其轻微的磕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