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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太女

    

16 太女



    宫君墨默默放下药碗,又望向了红冠男正煮着的那锅。

    红冠男啧了一声:还没喝够?太女这是如何?明明还未到发情期?抢我的抑制药方做什么......

    他正说着,倏地眼睛一转,面带诧异:是太女那小少傅把太女的发情期给激出来了?

    宫君墨面无表情的将药碗递给了他。

    她竟有这等本事?莫不是狐狸变的?红冠男嘟囔道。

    修长的手顿在半空,目光冷峻,你在说谁是狐狸?   莫不怕失了舌头?

    那什么!红冠男赶紧恭恭敬敬的接过碗,药煮开了!属下这就给殿下盛药!

    就知道吓唬人!谁知道你们在房间里都说了些什么sao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红冠男心道。

    孤还未到发情期。宫君墨淡淡道。

    没到发情期就猛吃药呢?

    红冠男继续在心里抬着杠,面上却不显。

    孤且问你,孤中的毒,到底可有的解?

    谈及正事,红冠男也就收了编排太女的心,正色道:此乃几十年都未曾出现过的绝迹情毒,药方早已丢失,谁料想太女居然会中此招。

    宫君墨脸色一沉。

    红冠男摇晃起扫烟用的扇子,我是没办法了,我师傅可能有,可惜她老人家消失多年,说不定都已经驾鹤仙去。

    孤会找到怀悯大师的。宫君墨握紧拳头。

    太女说这些,还不如先找个侍妾泄火,这情毒可比情丝绕这种低端货凶猛百倍,每每陷入发情期便如百虫哧骨,严重时说不准还会被活活痛死。

    如果有个坤泽,还能舒缓一些,虽说治不好,但总不至于被痛死。

    孤的床,只有太女妃能上。宫君墨蹙眉看他。

    那可如何是好,太女只对屋里那位有兴趣,可她是太学院少傅,你们是师生关系,陛下能同意你娶她不成?

    红冠男嘴快完,立马倒吸了口凉气,用扇子抽打自己的嘴,小声嘀咕着:哎呦喂,我这张嘴。

    果然,宫君墨眯眼道:周墨,你越界了。

    周墨双手合十,笑呵呵的看着宫君墨,心下祈祷,她一眯眼准没好事,王母玉皇如来佛谁都好,快来一个帮我赶走这睚眦必报的大魔头!

    门口灌进冷风,周墨打了个寒颤,往门外看了一眼,却见一年轻的乾元待卫捧着盅粥似的东西走了进来。

    这是新送的药材吗?

    他这头还在想,待卫开口道:殿下,雪参已经熬好了。

    不用端给我看,等少傅醒了端给她。宫君墨道。

    等等!周墨从椅子上跳起来,走上前又往那盅里瞧了瞧,眼一瞪:这不是殿下上次征战带回来的千年雪松吗?

    他郁闷道:我让太女吃,你舍不得,对那小少傅,你倒是舍得。

    宫君墨挥了挥衣袖让待卫退下:你先去吧!少傅醒了后你就跟着她,记着.....她的表情又变得阴鸷起来,跟紧她,别让她再靠近宫翡玉。

    待卫承应退下,宫君墨才道:吃了孤也治愈不了,少傅体弱。更需要。

    扶了扶头上的红帽,周墨正想调侃她两句,太女却一拂衣袖,孤要进宫了,先生自便。

    金顶琉璃的轿子里,宫君墨托腮斜坐,左想是少傅的脸,右想又是自己的往事,个个都像针般扎入心rou,令人心烦意乱。

    心力开始憔悴,眼看着轿子入了宫,宫君墨又硬撑着坐直身体。

    轿子重重落下,宫君墨脚踩地面,隐起疲惫,枉然又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太女模样。

    她将手背在身后,接受着接待官们的行礼,微微点头致意,客套而疏远。

    在去往内院的路上,宫君墨时不时停下脚步张望。

    殿下在看什么?接待官问。

    宫君墨凝视对面的竹林,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个孤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最熟悉的竟是那个竹林。

    老臣明白,各位皇女谁没个特别中意的地方。

    不一样。

    宫君墨说完这琢磨不透的三个字后,又不发一语了。

    好在她这种情绪起伏不定的毛病她父皇的近臣是知道的,不然接待官指不定会担心,自己是否又说错了什么惹得太女生气了?

    两人一路无话,等快到了御书房,接待官便先行折返。

    宫君墨仰视着门口的御书房牌匾微微皱眉,许是太阳折射在上面的阳光太过刺眼,让她有些发憷。

    双手垂在腰侧,却映不出女孩该有的纤细。

    她想着所有人对她的评价,乖张暴戾,阴晴不定,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想着想着,便是冷笑。

    阳光照在身上,却照射不进心底。

    宫君墨伸手仗量了一下自己的腰,发现果然比少傅的宽上一些,有些不悦。

    大概没人会相信,这般性情古怪的人还会在意自己的身材。

    宫君墨忆起年少时自己曾有个喜好漂亮衣服的嗜好。

    奶娘说,女孩喜欢漂亮衣服是天性。

    可惜像这样简单的天性对她却成了奢侈。

    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喜欢收集漂亮衣服,才被人得了机会下毒。

    公主的饭食都有人试毒,但不会有人想到试毒衣服。

    那些毒物被她穿在身上,日积月累,在某次发情期时,突然暴发。

    即使时过境迁,她也无法忘记当时的狼狈。

    那是一个平常的夜晚,本已喝下抑制药物的她却痛的几近昏厥,看到个坤泽就想撕碎了对方以减轻痛苦。

    她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而一个她曾救其性命,并收留在了自己宫中做事的坤泽却慢慢的走近了她,坤元笑的像柔水,往她身上贴去,长公主为何还要忍?奴婢愿意为长公主做任何事。

    宫君墨并不愚笨,立即意识到事有蹊跷。

    说,你是谁派来的?她滴着冷汗推开坤元,咬牙问。

    门外是急促的脚步声,她听到她的父皇在怒斥她的婢女,都给朕闪开,你们在帮你们主子挡什么?难不成她真的在干强yin宫女的丑事?

    此时一个温柔的女声道:陛下勿要动怒,不过一个宫女而已,难道比得过君墨吗?

    宫君墨脑中轰的一响,这个声音....是越妃。

    她再看向媚笑着的少女,忽得想到,似乎在越妃宫中见过。

    这令她浑身发寒,而父皇的声音越来越近,什么叫不过一个宫女而已?我知你素日宠她,但此事也太不成体统,休要多言,朕对她不会姑息!

    宫君墨喉中涌起腥甜,眼角微涨,她看着少女,倏地,一掌拍向少女脖颈后,生生将对方拍晕过去。

    接着,她颤抖的将少女藏于床下,自己则躺在床上,嚼着刺骨疼痛,装作生病的模样。

    门被啪的一掌推开,满脸怒容的父皇和体态纤莹的越妃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