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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附

    

后附



    又是时刻防止仙二君篡位的一天,仙一君捧着暖炉舒的叹了口气。

    弱水已经许久没有生人来了。

    近日水源紊乱,仙一君还以为是自己无聊得幻想了。没想到,今天仙二君也发现了,今日特特过来找他聊了会儿天。

    行吧,仙一君散散起身,端着身子准备往重一宫跑一趟。

    其实,跑也是白跑,但样子还是要做的。毕竟仙一君是唯二知道尊者如今正在雾都天峰的人呐。

    想起尊者日前又一脸失魂落魄的寻到他,看那沧桑的模样,都不用猜,仙一君就知道这肯定是情伤。

    果然,尊者沉默许久,与他两两相望,还是开口道:一君,若有心头半两,青丝一株,我知她所愿,但不愿为她所愿,应当如何?

    他是怎么回的呢,仙一君摸摸鼻梁,终于把日前那句扣扣搜搜了许久的话想了起来。

    他道:那就剜了心头,烧了青丝,愿你所愿,尊者何苦受其所扰。

    呃仙一君一个踉跄,仔细回想听了此言的筠和子的神情,顿时鼻冒细汗。

    当时尊者默了许久,等他再一抬头的时候,尊者早已不见了踪影。

    完了,完了,这要出什么事,他仙一君的罪过可就大了!

    筠和子虽然不赞同仙一君的看法,但是在没有其他完美办法的情况下,他完美采纳了仙一君的建议,并且还自我发挥的偷了人家一魄藏着。

    潦草的第十世就这样收场,后悔却再没地方后悔去。

    筠和子随意哄了两句,就将才一百岁的小苍苍骗到了铤安座下当小学徒,可怜的苍苍什么都不知道还乐颠颠背着小包去了。

    这一去就是几百年,再回来时,娘亲肚子已然又鼓了起来。

    不要!弱水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惊飞了百里的凤鸟,苍苍委屈巴巴抱着十琐盏的大腿。

    娘亲,你不要苍苍了嘛,这才多久啊,你就要新的小宝宝了,苍苍呢,你把苍苍置于何地!

    十琐盏很怀疑,他这些年在铤安那边究竟学了些什么。

    十世重演

    在筠和子心里雾都天峰一直都是个遗憾,把烦人儿子送走后。

    他就开始策划了一系列的过程,只待主角入场。

    十琐盏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看着像是姑娘家的厢房。她身上穿着雪白的里衣,刚要从床下下来,院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阿花,婶给你送几个馒头过来。

    头有点疼,脚落地才发现还有更大的问题。

    左脚有点跛,步子稍微迈大一点脚腕子都疼得慌。

    阿花,是不是脚又不好了,你慢点走,婶不急。门口的人倒是好性情,好言说道。

    跛子姑娘闭了闭眼,脑子渐渐清明起来。

    她叫阿花,住在青花镇。从小就没了娘,一直和爹相依为命,直到三年前她爹也死了。一个姑娘家,凑凑合合的就这样过了下去。

    她本就腿脚不好,半月前去镇外的塘子里打柴结果一个没小心就摔了下去。

    幸好,命没丢。每日里低烧不退,这些时日多亏了隔壁婶子的照顾。

    想到这里,阿花赶紧清清喉咙对着外面应了一声。

    婶子给的馒头热腾腾的,刚出锅。阿花拄着拐杖道谢。

    笑盈盈的脸,如水间云月,眉目疏朗。婶子暗暗可惜,这样好的样貌,偏偏死了爹娘,还是个跛子。

    阿花啊,不是婶说你,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再留真成老姑娘了!

    老生常谈的话,阿花听了就默默点头什么也不说。

    不过心里却也上了心起来,她已经十九了,的确不小了。

    过几日逢集,阿花挎着篮子一路一瘸一拐的走到镇上唯一一家绣楼去。

    篮子里是绢花,她手巧,总是弄出新花样来。

    绣楼老板也算老熟人了,最后结账时还多给了二钱。

    四十七朵绢花,一共十四个钱。

    家里没什么要添置的,快到年底了,这些钱存存过年倒是能吃一些好的。

    想着这些事,她贴着墙角拄着拐杖的步伐越发慢了起来。

    却不想,这样都能撞着人。

    一篮子才从绣楼拿出的碎布飘飘的落了满地。

    她身形也是不稳,将将歪倒的前一刻忽然她被人拦腰扶起。

    宝蓝色的宽袖,长长的发带拖曳身后,一头乌发绕起两边垂在身后轻轻打个结。

    谁都知道,暨南城辞官回乡的丞相老爷子有个既聪慧又顶顶漂亮的嫡孙。

    尚在京城之际,这个贵公子的名声就已经传回暨南来了。

    关于他的画像也传得到处都是,不巧,阿花也是凑过热闹的那波人。

    她对上他的第一眼,几乎就已经肯定这是谁了。

    不过,她匆忙站定之后还是装作慌里慌张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不再看他一眼,低着头道一声谢。

    头顶传来一声清朗的笑,倒是没再为难她。阿花一口气还没松,便看见这位丞相嫡孙忽得弯下腰去捡起那掉落满地的碎布。

    阿花急了,她伸着小手拦在他面前,语气稍有急躁:不用,不用,怎能如此麻烦您呢。我自己也可以的。

    他抬头,看着她艰难拄着拐杖又因为弯了半截身而满头大汗。这样也叫自己可以?

    阿花许是也意识了,顿时有点讪讪。

    我真的可以的。她小声嘀咕。

    贵公子也不知听没听见她的话,总之是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一意的将碎布捡起放进篮子里。

    终于拾完之后,阿花瘪着嘴伸手把篮子拿回来。没想到那人篮子递到一半,又收回到自己身侧了。

    他面上看着是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姑娘腿脚不便,万一又撞着该如何,还是我送姑娘回去吧。

    不,不阿花一句反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他搀住了胳膊。

    姑娘不必着急,在下不会半路丢下姑娘不管的,边走边说就是。

    他一脸认真的神色,阿花真的很不好意思说,她家就在前面那棵拐子树后,十来步就到了。

    渐渐降下温度的天色,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

    初冬寒意重,隆冬春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