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 嘭
一百零二 - 嘭
一百零二 就像... 就像终于冲垮了阻挡板的洪水,也像被突然拉开窗帘迎接天光的暗室。 虞晚当然想过自己是怎么和李傲搅和到一起去的这件事,他们相遇相识相熟的契机是什么呢她当然想过,这种事...不可能不想的啊,不是吗?哪怕就那...就那一段在这个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空闲时间呢,也会想的啊,更何况,事实上,要追究起来的话,再倒回去一点,在李傲强盗一样的夜闯入室的那会儿,在听见他说太久没见你男人,欢喜傻了?的那会儿,虞晚就在想了。 天啊。 不可能吧。 这样的念头喷发得像火山一样。 怎么会呢。 就算退上一万步,她在她这种诡异不正常的情感状态下依旧有男朋友,有恋人有亲密关系者有可以自称为她男人的对象,那... 那也不可能是李傲这样的啊! 她怎么可能会选择这种...这种张扬得多看一眼都烧得脑仁疼的类型啊!这跟她想要的安静如鸡生活的人生目标完全不搭调啊!都不是什么想要苹果给一车梨的事了,苹果和梨好歹都还是水果,如果是她和李傲的话,那简直就是......她只想过看看书种种花散散步的日子,而他运动量最少的项目也是越野五公里。 虞晚是一点、一点、一点点都不觉得,李傲和自己是自由相吸引的,就跟当时想躲雷霆一样,她和李傲认识的话......她不可能不躲李傲啊,那到底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呢...? ... 原来... 是这样啊。 [她张了张嘴,这一小块信息浮上来,脑子里竟然跟着便落下一块光斑来,套在眼睛上虚虚一蒙,恍惚间就真见得这伸手过来捏她脸的人,五官还是这个模样,肤色却真的浅回去些,头发也长一点,也是这样,伸手过来捏她的脸,穿着.....穿着...] 穿着......左胸口带着一道深蓝色横杠装饰的圆领T-恤,深蓝和白相间的拉链外套随便的甩在肩头,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水色,连衣服上都有一大圈水打湿的痕迹,刺刺的短发上甚至还带着透明水珠,就像是... 别这么看我啊..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朝她摊开手:不是汗,是水,冲了一圈才上来的! 冲了一圈,对。 运动过后大汗淋漓,脑袋伸到水龙头下面冲了一圈,就会是这个样子。 这一句落下,他似乎才有点后知后觉的挂不住,眼睛飞快的左右各瞟一下,一步跨上前来,灼热的手指有一点重的捏住了她的脸。 翻脸..不认人哈!现在就敢嫌弃我了?!快给爷笑一个先前拜托老子去为班争光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 为班争光......对。 深蓝和白的配色,是校服外套;纯白的圆领T-恤带左胸前面一道蓝杠,是夏季校服的上衣;为班争光,说的是运动会上个人为班级争取的荣誉和名次...... 小组长,是她高一时在班级里担任的一个职务。 她和李傲,是高中同学。 高中... ... ...... 原来,是这样啊。 虞晚的成绩从来都好,这一句在之前已经说过。小学在镇上,初中其实也是,黄玉和她就是初中的同学。但高中就不能够了,她考去了省重点,读了寄宿,也就是在那里,和李傲做的同学。 那句话怎么说呢? 同学和室友应该是最奇妙的一种缘分,当然了,缘分这个词里包括好与坏,暂且不说奇妙是指,这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看运气的事,你们可以来自五湖四海,家境背景涵盖各行各业。你们个体之间的差异大到日后从学校毕业的那一刻,从寝室离开那一瞬,这一辈子,就可能和对方再无任何交集,你们不去回想,那么谁都无从想象,你们曾手肘碰手肘的在课桌上一同看书写字、肩膀擦肩膀的在一个屋檐下同住过不止一个365日。 谁都无从想象。 对的,谁都无从想象。 就好比虞晚本人,在这一刻回忆翻盘之前,无从想象自己和李傲如何相识一样 虞晚入学那一届高一的三个重点班之一,李傲也是。 不过,如你所知,绝大多数的学校,重点班收录学生的名额,都不会仅认成绩这一项指标,总会有尾巴上三五个,座位放在最后一排。 啊,你肯定知道了对的,李傲属于这一种老师对这一种的要求无外乎是,自己少惹事,不要打扰其他学生学习,其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在这种前提下,坐前三排的虞晚和坐最后一排的李傲,故事要开始,必然是因为另一件事。 什么事呢? 【运动会。】 运动会。 如果说,在一所学校里,有一件事是大多数重点班都争不过普通班的话,就只能是这三个字了。 没办法啊!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反正,虞晚念的那所省重点高中,特长类考生比如艺考生体育生......都是挂在普通班里的,运动会是个人荣誉加起来算班级排名,那什么短跑跳高跳远都还好一点点,五千米长跑这种项目...很少有坐读书的学霸跑过体育生的吧!五千米! 反正当时虞晚班上报名的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班主任可能有点面子上挂不太住,不说要拿冠亚季军吧,反正,每个项目,每个班都至少有一个人参加才说得过去啊...直接剃秃....嗯.... 小组长的职务是用摸底考试的成绩顺位任命的,虞晚考了第四,班上的总人数分了八组,虞晚就是第四组的小组长,第一组负责带倒数一二的两个,倒数第五的李傲,顺下来分给了虞晚班主任自己动员了一波,结束后把这八个小组长叫到办公室,让他们各自回去再动员动员自己负责的组员们,能多拉一个是一个,多报一个项目是一个项目,拿不拿名次不重要,不要参与的人都没有,这样剃光头真的很... 大家都懂。 虞晚找体育委员要了统计表,回到座位上叹了一口气她能力有限,只敢也只能往接力赛跑上填了一个自己的名字,同桌女生那胳膊和腿比她的还细,一个星期一感冒咳嗽的体质,只能凑过来看看加出主意诶你跟最后一排的人说过话没啊?嗯喏我也没说过......但是你看现在这缺秃的五千米,我觉得吧,你动员其他人也不会成功的,我们组一共就三个男生吧?你不觉得,只有这个李傲看起来像是可以去跑的样子吗... 两个女孩子沉默五秒,同时缓慢的把脑袋往后偷偷扭过去。 上课铃还未响,高一的教室里热闹哄哄,前门后门都敞开着,小组名单纸上被轻轻点了两个黑点的那个名字的主人,椅子拖到墙边,往后翘出一个看起来就有点危险的角度翘腿坐着,和大家一样的短袖校服T-恤被他往肩上褶得像个褂子,手臂的肌rou线条还未成型,她也不懂,只下意识的觉得那大臂该是比她粗上一半还多吧....他正在和另一个人说话,那个人站着,他便仰了点头,后脑勺抵在墙上,凸起的喉结往下一滚 嗯?虞小组长? 虞晚梦游般的回神,她还在李傲的怀里,才刮过胡子的皮肤蹭得她并不疼,只是视线的焦点好像有点坏了,聚一秒散一秒,让她有点看不清现在这个含着自己的耳朵模糊说话的人,身上是不是还穿着一件衣服,衣服的左胸处有没有一道蓝色横杠。 怎么还这么羞啊宝宝... 少女呆呆的模样落在对她此刻的脑内并不知情的李傲眼里,除了可爱还是可爱,拉下她的手,一点阻碍都没有把人压倒在懒人沙发上,松软的填充料往两边鼓起,视线之内,一下子就暗了大半。 她这样躺着,星子般的眼里一层蒙蒙的水光,巴掌大小的脸上晕着酡红,套着只缺左胸口处一道蓝杠的白T-恤被他压住,就是过去的一整年里他做过的每一个春梦。 他没什么办法的低下去亲她,就像那个时候明明是无法无天、恣意妄为、以坏学生为荣的自己,会因为害怕她嫌弃自己是个坏学生,而偷偷摸摸的开始检查自己,衣服穿好一点,火车少跑一点。就连打完球之后去冲水,都要多吸几下鼻子闻闻汗味有没有多冲掉一点。 ...呆在这。 他含混不清的含着她唇,音节裹成湿漉漉的一团往里滚,虞晚被亲得发起晕来,手臂无意识的攀上了他的肩,又往下一点一点的滑,贴到左胸口上去摸他的心跳。 嘭嘭嘭 嘭嘭嘭 她想起来了。 运动会结束的那个傍晚,晚饭之后,晚自习之前,学校升旗台下掏空来用作堆放体育训练用具的储藏室。1.5米高的房顶连她都站不直,于是也是像现在这样,被仰面压在了篮球都堆满了的储物框上,咕噜噜的三两颗被碰落了,随便的滚开去。无法完全闭合的门板和门框之间漏着一指宽的光,夕阳的颜色像是即将寿终正寝的暖色电灯泡,rou眼可见的一点一点暗下去。 他亲下来的时候,她听见巨大的声音,像烟花爆炸在密闭的盒子里,空间的每一面,都重重的给出回音。 和他胸腔里的那颗一样。 ...一样。 嘭嘭嘭 ============== 没想到李傲这样的人设居然是初恋小甜饼(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