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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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柳飘絮,四处飞散。 八点整。 许雷挎上包冲出家门,电梯厅已站了三五位上班族,大家回头望他一眼,视线重点放于裆部流转。 他急忙扯住布包遮挡,暗恼不该挑选灰色运动裤,勾勒性器过于明显。 要不是昨晚接到HR的电话,他必不可能毫无羞耻的走出门,那家公司着实奇怪,面试要求男性穿指定颜色的裤子,身高需达到一米七五,体形偏瘦。 但薪资条件过于诱人,一经通过,包吃包住,五险一金,底薪九千。 许雷毕业快一年,一直未求到工作,眼看卡里余额逐渐归零,这个月再找不到就得卷铺盖回老家相亲。 他挤在电梯厢内暗自屏息,不敢做过重呼吸招惹他人。 电梯在九楼停下,两位推婴儿车的男子缓步走入,他们不约而同紧贴角落,脸上挂起耽搁众人的歉意。 好在这次足够顺利,电梯门再度开启已到达一楼,几位女性侧首示意男士优先,他们仨一边点头哈腰的道谢,一边加快脚步迈出。 许雷掏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不需多时,一辆白色雪铁龙接单。 他上车时犹豫了一番,最终选择打开后座车门,姓陈的女司机笑着跟他打招呼,许雷也回视一笑。 早高峰,道路两旁车水马龙,汽车像无足蠕虫一步一停的蠕动,收音机播送交通状况,原来前方五百米出了车祸。 你信不信,一定是男司机抢道。陈司机嗤笑。 许雷有些不爽,他假装没听到盯着窗外不言不语。 又要堵半天,你赶时间的话,下去重新叫个车? 许雷怔愣,没料到如此不顺,他迟疑地拒绝:这条路现在也不好喊车,暂时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待一个半小时,赶到公司楼下时,早过了面试时间。 陈司机在身后大声强调:给个五星评价。 许雷才不敢随便给差评,最近新闻连续报道三起因打差评被司机砍伤的男子。 深吸一口气,推开玻璃门,前台正在接电话,小伙抽空指了个方向,他转头一看那墙上贴了张白纸,粗黑字体写着面试。 他拿出简历,不断打气,希望迟到不会给对方留下坏印象,他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请进。许雷戴上讨好微笑,听从指令。 * 十分钟后,数名彪形大汉扛起十多位昏迷男子走向后门。 苏丽珍指挥他们:温柔点,好不容易找到的好货,别给我弄伤。 等到那些人消失不见,她才迤迤然走到前台:不用再叫人来,这几单生意做完,可以休息半年。 周暮云挂断电话:那我这段时间要做什么? 丽珍侧身坐在他腿上,揽住他的脖颈贴近红唇:当然是陪老板我好好玩玩。 * 许雷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他竭力想睁开眼皮,四肢发麻,头部酸胀。 身下是何物,摇摇晃晃,不停撞击到他的腰部,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感,他猛地撑起身子又脱力摔回原位。 他大口地呼吸,浑浊发臭的空气冲进鼻腔,直直刺激到他恢复些许知觉。 厚重帘布严实笼罩货车车厢,身边还躺着其他男性,看样子臭气就是从他们身上发出的。 昏迷数天,屎尿管不住,身体机能已然失控,许雷朝裤裆摸了摸,不幸中的万幸,他好像还未失禁。 从颠簸的次数上来推断,此地多半是山路,他很不解,为何会在这里,昏迷前他究竟在做什么? 没等到他回忆清楚,许雷再度陷入了昏迷。 你看看,要挑哪个?可都是好货咧。浓重乡音夹杂冷冽空气扑进分寸之地,许雷不由自主蜷缩起来。 次次都说是好货,上次老贺家买的男人要死要活的想跑,老贺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他拴到猪圈。这次我只要听话的,真是不知好歹,俺们花了大价钱买下,搞得要把他们弄死一样。 宋贩子嘿嘿笑起来,抬臂跃上车尾,转了一圈抓起许雷:这个娃不错,细皮嫩rou的,小胳膊小腿打几次绝对听话。 买家捏着鼻子把头凑进去细看:你扯过来点嘛,黑黢黢的,哪个看得清长啥模样。 好嘞。宋贩子拖起他的双臂移到光亮处:看看,娃长得可俊,jingzi质量肯定好,到时候你们家的娃娃定是村里最好看的。 啧,脸色不好看,黄寡黄气的,别是生病了哦。 哪能啊,这不是几天没给他们吃喝嘛,带回去好好喂几天就好了。宋贩子喘了口气,把他轻放置车板,她们行规里,第一单生意必须谈个好价钱,后面的才能叫更高的价,这婆娘挑三拣四的,耽误她多少时间。 老宋,你来了。冰凉的手抚上许雷侧脸:多少钱,这个我要了。 柳暗花明,宋贩子没料到今日还有人来抢货,她搭眼一看:哟,这不是杨书记,您要必定给您折扣。 摸蹭男人的喉结,她勾唇一笑:说个数吧。 杨燕在几年前也买过,那男人性子烈,没几天就趁她不备喝下农药自杀了,她也没顺利怀上孩子。 好巧不巧,这男孩与那男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就喜欢文文弱弱,有书卷气息的男子。 她撩开许雷的裤腰,黑眼珠朝内打探:不错,颜色真漂亮,难得见到粉色的。 宋贩子发笑,蹲下身也想来观望,被杨燕一把推倒:处男的身子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你看一眼就得贬值半数,值得不? 之前那买家正抽旱烟,闻言呛了一声,边咳痰边笑。 交易倒是顺利,最后以十万块成交,用金钱买断他一辈子,属实划算。 杨燕招呼村民抬着板车,把许雷送到她的小院。 她跟在他们后头,途径田地,遍山都是新种的庄稼,七八个小孩赤脚在田埂追来赶去,男人们围粗布在灶台准备晚餐。 燕子低飞,烟囱飘起清烟。 偶尔冒出几段沙哑尖叫增添少许乐趣。 小山村的一切都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