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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滚远点

    

第10章 滚远点



    昏头昏脑睡到半夜,越问秋突然惊醒。

    她忘了一件事。

    一天一夜,屋里的烛火早就熄了,屋外檐角的风灯倒还亮着。

    全身还是痛得厉害,尤其下身,都痛麻了。

    她强撑起身子,忍痛下床。

    一踩到地面,两腿哆嗦发软,立刻感觉两腿之间有东西不停地流下来。

    越问秋想到那是什么东西,就恨得直咬牙。

    昨晚穿的衣裳全都撕裂了,她随便拿块破布擦掉身上的污物,拿新衣换上。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廊下的阴影里,有人猛地站起来。

    越问秋扶着门站着。

    她没想到谢无咎会在她门口,也不知道他在廊下坐了多久。

    两人呆站着,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昨天才经历过最亲密的事,见过最坦诚的对方,可是……

    越问秋率先扭开头,跨出房门,扶着墙壁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饿了?我去给你拿晚饭!”谢无咎跟在她身后,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

    “滚!”

    “……灶上有热水,要不要帮你提进去?”

    越问秋火了,猛地转身推了他一把:“让你滚没听到吗?现在就给我出去!滚回真武派去,以后都别让我见到你!”

    谢无咎没动,反正她那点力气,也推不动他。

    可越是推不动,她的火气就越大。全身又酸又疼,提醒她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心里委屈涌上来,越问秋终于崩溃了。

    她一边哭一边死命地捶打着他的胸膛:“谢无咎,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认识你,那天就应该让你精血暴冲死在外头!你凭什么做这种事?我到底欠了你什么……”

    到最后,她揪着他衣襟泪如泉涌。

    爱慕了十几年的师兄成亲了,她还没从情伤里走出来,就莫名其妙失了身,还是被强暴的。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这件事,无法淡定以对,可又恨不彻底——因为她知道,谢无咎的异常,是情丝缠药性没有去尽的原因,难道她要怪自己医术不精吗?

    谢无咎没被她打疼,却被她哭得揪心地难受。

    下午被赶出来,他有一种梦游的感觉,总觉得这一切太虚幻了,不像真的。

    洗澡换衣时,看到下体沾到的血渍,才算是彻底回到现实了。

    然后他就陷入了自责、窃喜、迷茫的循环。

    他从小受的是正统的立身教育,对女子施以强暴,这从来不在谢无咎的概念内。自己做了这等事,就算是无意识做的,他也很自责。可是,想到与越问秋有了这种关系,竟然控制不住感到窃喜。然后他就迷茫了,对女人他一向不在意,家里催了那么多次,他都没想过娶了应付一下,为什么与越问秋有了关系,他半点不排斥,甚至还想接着再来……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太禽兽,于是又自责。

    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谢无咎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想什么了。心情矛盾得无以复加,又担心越问秋出事,他就坐在她门外的廊下,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看着动静。

    此刻看到越问秋崩溃痛哭,他感到自己的心一揪一揪地疼,几乎没有考虑,伸手就抱住了她。

    越问秋挣扎,他也没放开,直到她力气用尽,再也挣扎不动了,被他牢牢锁在怀里。

    她真的很瘦,抱着只有这么一点点,站直了也才到他的下巴。谢无咎忽然想起来,他曾经也是抱过她的,在西北草原,受到狼群袭击的时候,他们攀在崖上,背后就是凶恶的野狼。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么纤细的一点,让他觉得,不该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西北回来,他躺了两个月,后背更是留下了大片的伤疤,养了一年才慢慢褪了。

    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我会负责的。”他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震惊了一下,但很快接受了这个想法,甚至有种莫名的期待,“我马上回京城向父亲禀明,然后再禀告师父……”

    越问秋用力一堆,终于挣开了他。

    她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负责?你所谓的负责是什么?”

    “当然是娶……”

    “呵……”越问秋冷笑着打断他,“你的意思是,强暴一次还不够,还想强暴一辈子?”

    谢无咎愣了一下,竟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可是,世人不都是这么认为的吗?坏了女子的贞洁,最负责任的做法就是娶了她。

    “滚,我不需要你负责。如果你还有一点点愧疚的话,就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

    到最后,越问秋还是接受了他的帮助。

    她浑身都疼,根本提不动水。再说,那天脚扭伤还没有全好。

    泡在热水里,把身上的脏东西都洗掉,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下来。

    下体抽痛得厉害,不用检查也知道,里面肯定有伤。

    拿秘药里里外外涂了一遍,换了新衣,然后把沾了脏东西的衣服被单全都扔到灶里烧了——她不想留证据,反正也不会向他讨什么公道。

    一个是青崖医仙的传人,一个是真武派的真传弟子,这事如果传扬出去,两派脸上无光不说,还会被江湖闲人编成什么香艳故事,一辈子被人拿来当笑料。

    何况,这四年来,谢无咎数次救她,就当是还了人情。

    夜风里,越问秋披着湿发,蹲在药房门口煎药。

    谢无咎坐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习武之人,多少懂点药理,他闻到那药味,知道她在煎什么药。

    这汤药,应该是避孕用的,她之前那些话是真的,她并不想要他负责,连可能的麻烦都不想沾上。

    他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到她的小腹上。

    那里,会不会已经孕育了一个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控制不住发散思维了。

    谢无咎从来没有这么烦恼过。脑子里一堆乱糟糟的念头,喜怒哀乐,五味杂陈,都快炸了。

    他觉得,他需要想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还有眼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真听她的一走了之,他不愿意,也做不到。

    ……

    休息了三天,越问秋才缓过气来。

    等她行动如常,之前采的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好些都霉了。

    为了抢救这些药,只好继续留下来。

    她忙前忙后,谢无咎也跟前跟后,抢着帮她做事。然而,药材处理这种事,外行人怎么懂?气得越问秋又赶了他一回,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