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
第十章 好聚好散(3)
「我不同意。」程尋先發制人,「但我知道妳不會聽我的,我也沒辦法阻止妳,所以妳愛怎樣就怎樣,也不用來告訴我。」他說完,轉身就走。 徐丹穎無以反駁,狼狽的捂眼蹲下身。 這件事後,兩人再也沒討論過這件事。程尋進了他有興趣的外科實習後,重心全在上頭,兩人很少通電話了,金莉打趣問,「妳最近怎麼沒躲起來講電話?」 徐丹穎敲著電腦的手一頓,「他忙。」她看著電腦螢幕,「我也忙。」 她查了溫延前十年的營運狀況,以及每位股東的背景和風評。 溫秦君上任後,她才知道溫山楠有意擴展民宿,他過世得突然,計畫全數停擺。暫停營業的那幾個月,謠言紛飛,人心惶惶,內部人員離職得差不多了,賠給股東的錢,幾乎掏空溫山楠留下來的錢。 溫秦君一句廢話也沒有,秉持著不欠款,全數付清,下場就是自己身無分文,差點連溫桐的畫畫班都繳不出學費。 溫延還小,是長孫,被溫家果斷接走了,溫桐擔心溫秦君,決定和她一起生活。 之後,溫秦君白天進工廠上班,晚上就花時間去上管理和行銷課,有時一忙就會忘了接小孩,因此溫桐永遠是畫室最晚走的學生。 她從來沒有抱怨,甚至樂觀的說,「我在家會偷懶,在畫室有老師督促我。」 溫秦君第一次召集股東大會時,僅剩五人不到。她和銀行貸款了一筆錢,開始整修民宿。 民宿在那年代並不盛行,好處是溫秦君成了先驅,壞處便是未知數太多。 溫秦君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狀況下,用了將近五年的時間,將民宿拓展成小型飯店。中途,溫秦君將溫延接了回來,為的就是別讓一家人太過疏離。 溫延從小備受長輩寵愛,溫秦君長年管理公司,在講求制度與效率的環境之中,也淺移默化的將規矩都帶進生活。溫桐乖巧,讓她省了不少心,相較之下溫延驕縱慣了,貪玩、不學無術,好幾次受不了管教,偷偷跑回老家哭訴,老一輩便指責她沒有盡好一位母親的責任。 溫秦君表面不動聲色,溫桐好幾次就看她一人坐在房內哭泣。 徐丹穎接連幾日失眠,精神不濟的狀態下讓她食慾也不佳,今天總算撐不下去了,下午站櫃檯時,人差點暈倒,督導讓她回房休息。 金莉扶她回房時,實在受不了她過份壓抑,一語道破:「妳和程尋吵架了吧?」 徐丹穎一頓,辯駁的話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金莉聽了整件事後,忍不住問:「那我也想問妳,妳真的愛他嗎?想過為他付出嗎?」 徐丹穎掐著指腹,對於情感的託付與接納,她始終遲鈍。她一直慶幸程尋性格強烈,把她的所有不確定性和被動全趕走,可是感情是雙向的,不能只仰賴一個人。 「程尋無疑是想要妳多想著他一點,而不是處處擔心別人,把他往外推,妳沒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他會很累。好比,妳跑來這實習,兩人分隔兩地,他來找過妳幾次?而妳呢?」 「好,我知道了。」 徐丹穎乾脆豁出去,正好身體也需要休息,乾脆請了兩天的病假回家。 她有程尋家的鑰匙,他刻意沒告訴他今天要來,先去一趟超市買生鮮食品,打算為他煮一頓晚餐,給他驚喜。 沒想到在超市遇見有幾個月未見的人,他明顯憔悴許多,果果一看見熟悉的漂亮姊姊,小短腿跑得快,「大姊姊妳騙我,說好要來找我玩,妳都沒來!」 徐丹穎抱起她,眼神柔和,「對不起啊,姊姊最近有點忙嘛。」 陸河陞上前,溫和一笑:「妳的實習表現良好,評分報告都下來了,看樣子很習慣。」 「嗯,督導和室友都很好,我學到很多東西。」 「是妳外婆的飯店吧,難怪妳執意要去。」徐丹穎笑了一聲,沒多作回應。陸河陞接著說,「聽說之後要培養繼位人,她打算退幕後了,外界都在說她不打算傳自己的兒子。」 溫延飯店求質不求量,即便密集度不比連鎖飯店,也沒有其他產業互助,他們依然是許多觀光客的首選。這幾年溫秦君極力推廣地方產業,聯合附近的農業,在原先沒落的地段,推出一系列的觀光活動,促進當地經濟,甚至受頒觀光局的表揚。 「不過也只是業界傳聞。」陸河陞反問,「妳外婆沒和妳提過這件事嗎?依妳的資質,我覺得很合適。」 「沒有。」徐丹穎沒和他說太多溫家的事,不想被說貪圖事業。 這麼說來,溫秦君果然準備重整內部,但她沒想過她居然沒打算傳給溫延,畢竟是她唯一的兒子,都說家業不外流,還是她當年極力鞏固而來,怎麼樣都不能轉手給其他人。 「白銅鎮。」陸河陞看過她填的緊急聯絡人,裡頭有徐林昭的住址。那時覺得徐丹穎怎麼會填離自己這麼遠的親人,所以特別注意了一下。「據說也在溫老太太的拓展名單,不過要維持當地風情,又要進行開發,確實需要比較多時間。」 這麼一提,徐丹穎想起司機大哥前陣子提起的觀光政策。她激動,「教授怎麼會知道這些?」 「如妳所知,我之前待在天海,集團底下產業眾多,互相有關係,朋友聚在一起總會聊幾句。那時聽他們說這些,想說是跟妳有關的事,就多問了幾句。」 徐丹穎上前,覺得事有蹊蹺,「教授還知道些什麼,可以都告訴我嗎?」 「看妳這麼急,難道是有意在飯店待下去?」 徐丹穎這幾天因為這件事十分煩心,身旁也沒人可以討論,陸河陞在業界待過,相對比其他人多了歷練和想法,她想乾脆就聽一聽陸河陞的意見。 「外婆年紀大了,我想替她分擔一些事,但我並沒有想篡位的想法,只是想盡我的能力幫助她。我知道這間飯店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溫家所有回憶都在這,包括去世的溫山楠和溫桐,這間飯店留有他們生活的痕跡。 果果見兩人一致忽略她,甚至還不打算結束談話,手抱胸,掙扎的從徐丹穎懷中下來。徐丹穎回神,蹲下身時,注意到她生起悶氣,拉著她的小手討好道:「對不起啊,果果,等姊姊和妳爸比說完話就帶妳去買糖好不好?」 果果連忙搖手說不,「爸比和姊姊都不理我,我要去找哥哥玩了!哼!」 聽聞,徐丹穎一頓,抬眼就見男人站在不遠處,身旁跟著推著推車的高語,兩人明顯剛從醫院出來。 徐丹穎想,還真是巧。 她也沒往心裡去,轉身先和陸河陞道謝,「教授,以後再說吧,我男朋友來了。」她的音量不大不小,卻字句敲進所有人耳裡,包括一些人的別有用心。 她不避諱的當著高語的面牽過程尋的手,見男人蹙眉,眉目淡漠,開始甩態了。「特別回來做飯給你吃,不吃嗎?不吃我回飯店了喔。」 程尋沒應,徐丹穎也沒鬆手,「最近有好好吃飯嗎?」 男人不說話,徐丹穎偏頭看了一眼他身旁的高語。高語愣了愣,隨即點頭:「有時忙還是會忽略幾餐,不過該補充的營養都有。」 徐丹穎抿起笑,溫言婉約,「謝謝妳替我照顧他。」 「喔嗯小事。你們很久沒見了吧,我就不打擾了。」高語尷尬,連忙解釋,「我們之前在休息室打牌,程尋剛好輸我,要任我使喚一次,所以我就讓他今天陪我來逛超市,當提菜小童。」 孰料,徐丹穎卻點頭,「這樣啊,既然是遊戲規則,願賭服輸,就讓他陪妳逛完吧。」 程尋:「」 高語:「」 徐丹穎坦然鬆手,「我自己就可以了。」 陸河陞咳笑一聲,「那我們一起吧?果果還等著妳買糖呢。」 應允的話還未說出口,程尋就拉過徐丹穎,牽著她手都疼了。「徐丹穎,妳什麼意思?」 她特無辜:「誰讓你要玩,玩了還輸,我能怎麼辦?總不能讓別人說我的男人沒有信用吧。」 新年快樂各位,牛年平安行大運 然後繼續愛護我欸 btw 徐丹穎真他媽的正點:)) 简体 「我不同意。」程寻先發制人,「但我知道妳不会听我的,我也没办法阻止妳,所以妳爱怎样就怎样,也不用来告诉我。」他说完,转身就走。 徐丹颖无以反驳,狼狈的捂眼蹲下身。 这件事后,两人再也没讨论过这件事。程寻进了他有兴趣的外科实习后,重心全在上头,两人很少通电话了,金莉打趣问,「妳最近怎麽没躲起来讲电话?」 徐丹颖敲着电脑的手一顿,「他忙。」她看着电脑萤幕,「我也忙。」 她查了温延前十年的营运状况,以及每位股东的背景和风评。 温秦君上任后,她才知道温山楠有意扩展民宿,他过世得突然,计画全数停摆。暂停营业的那几个月,谣言纷飞,人心惶惶,内部人员离职得差不多了,赔给股东的钱,几乎掏空温山楠留下来的钱。 温秦君一句废话也没有,秉持着不欠款,全数付清,下场就是自己身无分文,差点连温桐的画画班都缴不出学费。 温延还小,是长孙,被温家果断接走了,温桐担心温秦君,决定和她一起生活。 之后,温秦君白天进工厂上班,晚上就花时间去上管理和行销课,有时一忙就会忘了接小孩,因此温桐永远是画室最晚走的学生。 她从来没有抱怨,甚至乐观的说,「我在家会偷懒,在画室有老师督促我。」 温秦君第一次召集股东大会时,仅剩五人不到。她和银行贷款了一笔钱,开始整修民宿。 民宿在那年代并不盛行,好处是温秦君成了先驱,坏处便是未知数太多。 温秦君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状况下,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将民宿拓展成小型饭店。中途,温秦君将温延接了回来,为的就是别让一家人太过疏离。 温延从小备受长辈宠爱,温秦君长年管理公司,在讲求制度与效率的环境之中,也浅移默化的将规矩都带进生活。温桐乖巧,让她省了不少心,相较之下温延骄纵惯了,贪玩、不学无术,好几次受不了管教,偷偷跑回老家哭诉,老一辈便指责她没有尽好一位母亲的责任。 温秦君表面不动声色,温桐好几次就看她一人坐在房内哭泣。 徐丹颖接连几日失眠,精神不济的状态下让她食慾也不佳,今天总算撑不下去了,下午站柜檯时,人差点晕倒,督导让她回房休息。 金莉扶她回房时,实在受不了她过份压抑,一语道破:「妳和程寻吵架了吧?」 徐丹颖一顿,辩驳的话却怎麽样也说不出口。 金莉听了整件事后,忍不住问:「那我也想问妳,妳真的爱他吗?想过为他付出吗?」 徐丹颖掐着指腹,对于情感的託付与接纳,她始终迟钝。她一直庆幸程寻性格强烈,把她的所有不确定性和被动全赶走,可是感情是双向的,不能只仰赖一个人。 「程寻无疑是想要妳多想着他一点,而不是处处担心别人,把他往外推,妳没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他会很累。好比,妳跑来这实习,两人分隔两地,他来找过妳几次?而妳呢?」 「好,我知道了。」 徐丹颖乾脆豁出去,正好身体也需要休息,乾脆请了两天的病假回家。 她有程寻家的钥匙,他刻意没告诉他今天要来,先去一趟超市买生鲜食品,打算为他煮一顿晚餐,给他惊喜。 没想到在超市遇见有几个月未见的人,他明显憔悴许多,果果一看见熟悉的漂亮姊姊,小短腿跑得快,「大姊姊妳骗我,说好要来找我玩,妳都没来!」 徐丹颖抱起她,眼神柔和,「对不起啊,姊姊最近有点忙嘛。」 陆河陞上前,温和一笑:「妳的实习表现良好,评分报告都下来了,看样子很习惯。」 「嗯,督导和室友都很好,我学到很多东西。」 「是妳外婆的饭店吧,难怪妳执意要去。」徐丹颖笑了一声,没多作回应。陆河陞接着说,「听说之后要培养继位人,她打算退幕后了,外界都在说她不打算传自己的儿子。」 温延饭店求质不求量,即便密集度不比连锁饭店,也没有其他产业互助,他们依然是许多观光客的首选。这几年温秦君极力推广地方产业,联合附近的农业,在原先没落的地段,推出一系列的观光活动,促进当地经济,甚至受颁观光局的表扬。 「不过也只是业界传闻。」陆河陞反问,「妳外婆没和妳提过这件事吗?依妳的资质,我觉得很合适。」 「没有。」徐丹颖没和他说太多温家的事,不想被说贪图事业。 这麽说来,温秦君果然准备重整内部,但她没想过她居然没打算传给温延,毕竟是她唯一的儿子,都说家业不外流,还是她当年极力巩固而来,怎麽样都不能转手给其他人。 「白铜镇。」陆河陞看过她填的紧急联络人,裡头有徐林昭的住址。那时觉得徐丹颖怎麽会填离自己这麽远的亲人,所以特别注意了一下。「据说也在温老太太的拓展名单,不过要维持当地风情,又要进行开發,确实需要比较多时间。」 这麽一提,徐丹颖想起司机大哥前阵子提起的观光政策。她激动,「教授怎麽会知道这些?」 「如妳所知,我之前待在天海,集团底下产业众多,互相有关係,朋友聚在一起总会聊几句。那时听他们说这些,想说是跟妳有关的事,就多问了几句。」 徐丹颖上前,觉得事有蹊跷,「教授还知道些什麽,可以都告诉我吗?」 「看妳这麽急,难道是有意在饭店待下去?」 徐丹颖这几天因为这件事十分烦心,身旁也没人可以讨论,陆河陞在业界待过,相对比其他人多了历练和想法,她想乾脆就听一听陆河陞的意见。 「外婆年纪大了,我想替她分担一些事,但我并没有想篡位的想法,只是想尽我的能力帮助她。我知道这间饭店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温家所有回忆都在这,包括去世的温山楠和温桐,这间饭店留有他们生活的痕迹。 果果见两人一致忽略她,甚至还不打算结束谈话,手抱胸,挣扎的从徐丹颖怀中下来。徐丹颖回神,蹲下身时,注意到她生起闷气,拉着她的小手讨好道:「对不起啊,果果,等姊姊和妳爸比说完话就带妳去买糖好不好?」 果果连忙摇手说不,「爸比和姊姊都不理我,我要去找哥哥玩了!哼!」 听闻,徐丹颖一顿,抬眼就见男人站在不远处,身旁跟着推着推车的高语,两人明显刚从医院出来。 徐丹颖想,还真是巧。 她也没往心裡去,转身先和陆河陞道谢,「教授,以后再说吧,我男朋友来了。」她的音量不大不小,却字句敲进所有人耳裡,包括一些人的别有用心。 她不避讳的当着高语的面牵过程寻的手,见男人蹙眉,眉目淡漠,开始甩态了。「特别回来做饭给你吃,不吃吗?不吃我回饭店了喔。」 程寻没应,徐丹颖也没鬆手,「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男人不说话,徐丹颖偏头看了一眼他身旁的高语。高语愣了愣,随即点头:「有时忙还是会忽略几餐,不过该补充的营养都有。」 徐丹颖抿起笑,温言婉约,「谢谢妳替我照顾他。」 「喔嗯小事。你们很久没见了吧,我就不打扰了。」高语尴尬,连忙解释,「我们之前在休息室打牌,程寻刚好输我,要任我使唤一次,所以我就让他今天陪我来逛超市,当提菜小童。」 孰料,徐丹颖却点头,「这样啊,既然是游戏规则,愿赌服输,就让他陪妳逛完吧。」 程寻:「」 高语:「」 徐丹颖坦然鬆手,「我自己就可以了。」 陆河陞咳笑一声,「那我们一起吧?果果还等着妳买糖呢。」 应允的话还未说出口,程寻就拉过徐丹颖,牵着她手都疼了。「徐丹颖,妳什麽意思?」 她特无辜:「谁让你要玩,玩了还输,我能怎麽办?总不能让别人说我的男人没有信用吧。」 新年快乐各位,牛年平安行大运 然后继续爱护我欸 btw 徐丹颖真他妈的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