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等牧睡著以後，佐藤小心起身，替牧蓋好被子，離開房間。

    這是佐藤在石田組的日常。

    佐藤回到石田組分配到的床位，跟其餘九位兄弟共用一間房間。

    「佐藤兄弟回來了，今天工作辛苦了。」

    說話的是石田組廚師鈴木尊樹，負責全石田組的飲食。

    廚房組，負責全石田組上下幾百號人的飲食。

    從早餐、午餐、晚餐，到隨時提供的食物與甜點。

    佐藤使用的房間，也是廚師組成員所使用的房間。

    ＂佐藤兄弟，從今天起，你就在廚房裡工作。＂

    石田亞斗笑嘻嘻地說：

    ＂這是最基礎也最容易上手的工作，就讓鈴木兄弟帶你吧！我看，你可以從學習如何殺雞開始。＂

    石田亞斗要求佐藤加入早晨的體能集訓，不用負責每日的早餐。

    早上四點半準時跟著其他石田組成員進行晨跑一個小時。

    晨跑結束後，佐藤回到宿舍，沖澡換套衣服。

    從廚房將早餐帶回到牧的房間。

    輕聲躺回到牧的床上，抱著他。

    牧沒有察覺到，佐藤在他睡著後，其實整晚都不在。

    六點半鬧鐘響起。

    牧睜開眼睛，發現佐藤已經醒了。

    「世吾，早安。」

    伸手抱著佐藤，給他一個早安吻。

    「親愛的亞藍，早安。」

    甜蜜擁吻著一陣，舒服享受著佐藤的愛撫。

    「我幫你拿衣服。」

    佐藤替牧拿了衣服，讓牧將衣服穿上說：

    「早餐已經在這了，起來吃吧！」

    「那麼早就有人送早餐來？」

    「是啊！大家都很早起的。」

    牧跟佐藤坐在小圓桌前，一起吃著早餐。

    「你每天都要外出做訓練嗎？」

    「因為剛入組，有很多東西要學。」

    「他們應該不會讓你做危險的工作吧？」

    牧有些擔心的說。

    「我的主要工作就是陪在你旁邊保護。放心，我沒事，只是需要多鍛鍊體能。」

    「我發現，你也跟我一樣食素了？早餐吃得跟我一樣。」

    佐藤低頭親吻牧的額頭說：

    「因為我想試著不再繼續吃動物。」

    石田亞斗給佐藤的入門考驗，就是殺雞。

    在廚師鈴木的指導下，知道怎麼選雞、割喉、放血、除毛

    到後來成為餐盤裡的食物。

    對佐藤而言，要實行這一切並不容易。

    至少在牧面前，佐藤希望自己可以尊重牧愛護動物的意願。

    但也因此，佐藤沒有告訴牧他正在廚房工作。

    佐藤不知道，如果牧曉得每天他都需要為石田組兄弟的餐盤而殺雞。

    牧將會怎麼看他？

    「你看起來很疲憊，晚上沒睡好嗎？」

    牧心疼地望著佐藤的臉說：

    「等等又要出去工作，對不對？」

    「讓我抱著你，充電一下就好了。」

    佐藤抱著牧，將頭靠在牧的肩膀，閉目養神的休息著。

    平穩規律的呼吸聲

    牧抱著靠在肩膀上休息的佐藤，默默陪伴著。

    牧知道，自己的存在是無名又無實。

    雖然他是石田組二少主，但他拒絕加入石田組，不願意改姓。

    如果發生甚麼事情，牧知道，自己很可能沒有辦法保護到佐藤。

    因為牧在石田組，並沒有權力。

    相反的，牧覺得自己像是被監視著與控制著。

    每次出門，外頭都會有石田組兄弟跟在後面。

    甚至，佐藤會不時偷偷查閱牧的手機。

    牧沒甚麼秘密，不介意佐藤查看牧的手機。

    但透過這些小動作，牧知道，石田組想要利用佐藤，來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這些小細節，牧有察覺到，但沒有明確說出口。

    畢竟，沒有必要。

    加入石田組的佐藤，失去太多自由。

    就像是牧，即使擁有著二少主的待遇，但也是受到很多監視與限制。

    更別說，只是身為組員的佐藤了。

    現在的佐藤，可以安然無恙陪伴在身邊，已是難能可貴的幸福。

    面對黑道勢力，牧真的不知道，未來的哪天會發生甚麼事。

    「我睡著了嗎？」

    佐藤睜開眼說。

    「你要不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下，等一下八點叫醒你。」

    「不用了，謝謝你，亞藍。我去洗把臉。」

    佐藤起身進到浴室。

    心裡難受著。

    為了跟牧在一起，佐藤必須對牧隱瞞與欺騙。

    讓佐藤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骯髒，變得越來越配不上牧。

    牧還是跟過去一樣。

    擁有著像是看穿一切的眼神。

    在這眼神底下，佐藤內心有越來越多的不安。

    如果有一天，牧察覺到，自己只是被石田組指派來監視並控制他的工具。

    牧，會作何感想？

    佐藤努力讓自己不出錯。

    讓自己跟以往一樣溫柔，抱著牧，讓牧可以感受到溫暖體溫與陪伴。

    但內心對牧的愧疚感，卻一點又一點地蠶食著。

    「世吾，你還好嗎？」

    牧敲了門，進到浴室內說：

    「你是不是有甚麼心事？要不要跟我說說？是不是石田組給你的壓力太大了？」

    親吻著牧的頭髮，佐藤說道：

    「只是需要一段適應期。」

    「如果你需要，我隨時在這裡等你。你可以依賴我。」

    牧抱著佐藤說：

    「哪怕，石田組要求你對我做什麼，我都相信你。我愛你，世吾。」

    佐藤身體顫抖的一下。

    「你就那麼信任我？」

    「如果有一天，你必須做出讓我傷心的事，我相信這並不是出自你的意願，而是出自於石田組對你的要求。」

    牧吻著佐藤說：

    「如果真的有一天，這種事情發生了，我不會怪你。」

    「亞藍你都知道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牧抱著佐藤撒嬌說：

    「因為我愛你，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你隱瞞不了我的。」

    佐藤抱著牧說：

    「對不起，亞藍。我很愛你，非常愛你一直都是。」

    佐藤的眼角，一道淚痕滑落。

    佐藤只想守護並保護他所愛的人。

    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但或許，未來某天，他會被迫傷害牧。

    「不要說對不起。在我們之間，沒有對不起，只有我愛你。」

    佐藤將牧抱得更緊了。

    「我一定會保護你的，亞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