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從黑色轎車下來，牧跟石田亞斗站在神戶組大門前。

    跟石田組相比，神戶組確實是更加龐大的組織。

    碩大的庭園，被高厚的圍牆隱密包圍著。

    圍牆外無法窺視庭園內部。

    「我們來自石田組，來拜訪大當家。」

    石田亞斗說道。

    門口守門人走了進去，沒多久又重新出來說：

    「大當家說了，不見你們，你們請回吧！」

    石田亞斗正想說話，牧筆直往走向大門。

    「你，站住！」

    「神戶百合子想回家，你也敢攔路？」

    牧推開門口的守衛，推了門進去。

    一群穿著黑衣，神戶組的人包圍著牧，將牧圍在中間。

    牧無視周圍的人，只是筆直向前。

    「你再往前一步，小心我們對你不客氣。」

    牧繼續往前走，一步、兩步、三步。

    周圍的人感到不知所措。

    他們不敢貿然出手打傷石田組的人。

    而眼前這個人，卻又完全無懼於他們的威嚇。

    牧走到一棟古色古香的木製建築前停了下來，大聲說：

    「牧亞藍，請求會面大當家。請完成我母親的心願，讓我可以帶母親回娘家。」

    牧跪在地上，雙手握著母親的照片，周圍神戶組的人繼續圍著他。

    心裡有數，這一跪，不知道要跪多久。

    沒多久，石田亞斗走到牧的旁邊，跪下說：

    「亞藍，哥哥陪你一起跪。」

    牧微笑望著石田亞斗。

    原本包圍著牧的人們散去，剩下兄弟兩人，從早上跪到下午，跪了六個小時。

    終於，主屋有人開門說：

    「大當家的說，外頭太熱了。兩位來者是客，請進。」

    石田亞斗扶著牧，走進主屋。

    神戶組不愧是京都最大的黑道幫派。

    主屋內非常寬敞，絕對足夠容納百人。

    這裡，是母親從小生長的地方。

    對牧來說，他在這裡，就是為了更加接近母親。

    大當家，正坐在前面喝茶。

    牧看過他年輕時的照片。

    牧認得他。

    現在，他看起來年邁許多。

    「你說，你叫亞藍？」

    「是的，我是亞藍。」

    「確實，你真的，長的很像你母親。我是神戶勝貴，是你的外公。」

    「你好，外公。」

    「你們到這邊坐。」

    牧跟石田亞斗坐了下來。

    「你們喜歡喝茶嗎？」

    「是的，外公，我們很喜歡。」

    「百合子，你的母親，也是泡了一手好茶。每一次，都是百合子，幫我泡了茶遞上來。」

    聞言，牧起身，走到神戶勝貴旁，接手了茶壺，輕輕將茶水倒入杯子。

    牧朝著神戶勝貴溫柔微笑說：

    「外公，這是你的茶。」

    隨後，倒了其餘兩杯茶水，給了石田亞斗跟牧自己。

    牧貴坐在神戶勝貴旁邊，替他捏捏肩膀說：

    「不知道，我的母親，是不是會替外公做按摩呢？」

    神戶勝貴有些訝異，說道：

    「百合子，她是個聽話而且懂事的孩子。雖然很有主見又有些固執，但她是個貼心的好孩子。」

    「我相信，母親，她一定非常的想家，非常想念外公跟外婆。對了，我的外婆呢？」

    「她在自己屋裡，年紀大了，行走不方便。如果你想要見外婆，等一下可以帶你去見她。」

    石田亞斗坐在下面。

    厲害啊！亞藍。

    他的弟弟，竟然那麼快就跟神戶組的大當家混在一起了？

    「外公，我這次來，是為了見見外公跟外婆，還有帶母親回娘家探望你們。我希望，可以了解更多關於母親的事。外公，我可以去參觀母親的房間嗎？」

    神戶勝貴喝了茶，說道：

    「好吧！看在你帶了我女兒回娘家的份上，我帶你們去吧！」

    石田亞斗跟牧，尾隨神戶勝貴，在神戶組內走動。

    裡面真的很大，如果不是有人帶路，牧獨自一人可能會迷路。

    神戶勝貴停在一間小屋子前說：

    「這就是我閨女的房間。」

    推門進去，這是母親出嫁以前的房間。

    同樣，書櫃上擺滿了書。

    看的出來，她做了很多學習與研究。

    「外公，我母親是個甚麼樣的人？」

    「百合子，她善解人意，很愛撒嬌，特別喜歡閱讀跟學習。當她不喜歡組裡做的決策，總是第一時間跳出來表達不同的意見，有時還會因為意見不合而跟我們鬧彆扭與吵架。」

    「外公，你們一定很愛百合子，很愛我的母親。」

    「那當然，她是我們神戶家唯一的閨女，我們唯一的孩子。」

    「既然如此，二十五年了，知道槍殺她的兇手是誰了嗎？」

    牧轉過身來，望著神戶勝貴。

    「既然，我的母親是你們的獨身女，你們唯一的孩子。當知道有人槍殺她時，你們怎麼沒有全組出動去替她報仇？」

    牧直直望著神戶勝貴說：

    「我要知道當年母親去世的真相。是誰殺死了她？又是甚麼原因，神戶組當年沒有出動幫助石田組？依照你們當年聯姻的關係，你應該是要協助石田組，替女兒報仇，不是嗎？」

    神戶勝貴望著牧，輕聲說道：

    「如果你到此，是為了要問當年的事情，你請回吧！」

    「是不是有人威脅你，如果插手石田組的內亂，就會有下個神戶百合子？是不是這樣？」

    神戶勝貴停頓一下說道：

    「我帶你去見外婆。」

    牧跟石田亞斗走到另一間房間，跟著神戶勝貴敲門進去。

    有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婦人，看到牧喜極而泣說：

    「百合子！百合子回來看我了！」

    神戶勝貴小聲說：

    「她是你的外婆松本侑子，現在有些失智。

    「乖女兒，給媽媽看看！瞧，長的越來越漂亮了。」

    牧抱著外婆，撒嬌說：

    「媽，我也很想妳。妳身體好嗎？飯吃的好嗎？晚上睡得好嗎？」

    「百合子，妳聲音怎麼變了？是不是吃壞了東西，傷了喉嚨？」

    「抱歉，媽，只是有些感冒，喉嚨不太舒服，說話聲音啞了。」

    「唉唷，百合子，嫁出去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呀！讓媽瞧瞧。妳看妳，瘦成什麼樣子！媽給妳弄好吃的！」

    松本侑子想要站起身，被牧抱著說：

    「媽，有妳陪在旁邊，最好了。女兒就心滿意足了。」

    松本侑子開心地笑了起來。

    牧陪外婆說了一會兒話，哄著外婆回床上休息以後，離開外婆房間。

    神戶勝貴帶著牧與石田亞斗走到主屋前面說：

    「今天的會客結束了。感謝你來探望外婆，她看起來很開心。」

    神戶勝貴說道，轉身正想離開。

    「是外婆嗎？讓你無法去替母親報仇的原因？」

    神戶勝貴說道：

    「孫子，黑道的事情很複雜，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揮揮手，進到主屋內。

    回程的車上，牧望著母親的照片，說道：

    「我無法理解，獨身女被人槍殺，卻保持靜默不做任何動作？」

    「外公不也說了嗎？黑道的事情很複雜，很多關係利益糾纏在一起。」

    「有弱點或把柄被人掌握著，導致他們無法行動？」

    「就某方面而言，很可能是。」

    「是不是有誰，不想看見神戶組與石田組兩家勢力結盟？」

    牧望著窗外移動的景色。

    當年，母親為了保護他，將他送到孤兒院。

    為什麼，他，必須要被送到孤兒院？

    有人想要對他不利？企圖傷害一位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還是說，害怕剛出生的亞藍會成為受人牽制的弱點？

    害怕被威脅，所以出此下策，將他送到孤兒院？

    關於自己的生事，有太多的疑團。

    有太多未解之謎，在牧腦海中圍繞著。

    望著神戶百合子的照片。

    母親，妳可以幫助我，找到當年的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