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图什么
4.图什么
珺艾不是糊里糊涂的靠近阿南,她心里图什么,自己很清楚。 至于阿南清不清楚,她不知道,八九成是清楚的,不然不会这么一副冷淡回避的模样。 她觉得这事很有意思,开始时想得不甚明了,可是站到散发着大片热气和汗味的青年身边时,那股子越涌越高的兴奋,骤然让人福至心灵。 大概男人征服一个女人时,也是如此沉浸在激动的心跳中。 为什么她以前没发现呢? 傻呗,原来她是一个从来没有真正肆意过的人啊,原来肆意就是这种感觉啊! 当她跟阿南尴尬丛生地、有一句每一句时,珺艾不由想起了唐万清,跟她的拘谨和不熟练完全相反,唐万清向来是洋洋洒洒地,他眼里什么人都没有,人漂亮衣服漂亮,肢体动作也是潇洒漂亮的,每次出场,都跟电影明星似的。 她开始佩服唐万清,对他,大概早已抛开了曾经情人的枷锁,她现在能够以一种客观的角度去看待他。 他多厉害,就算家道中落来到苏南,从金钱地位上比别人矮上一截,他还能够让万千男女沉迷在他的魅力下,甘愿为他驱使,然后又开创出一番新的天地。 珺艾盯着阿南,她么,只能挑这么个人。 当然不是说阿南穷得很,使者粗力气赚钱,寻常人家根本不会正眼看他一下。珺艾并没有高他一等的认识,当然也有下意识的认为他比较好拿捏,她还要谢谢阿南正好在这个关卡上出现在她面前呢。 “你家里兄弟姐妹几口人啊?” 她拖着手肘,说完话就把手帕捂住口鼻,单单露出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的、亮晶晶的,有愉悦的情绪在里头。 阿南拿着滚轮自上而下的刷,往上时身子笔直,往下时弯下腰来,汗衫牵扯下去露出劲瘦有力的腰肢,珺艾的眼睛晃过去,一直看着,直到他起身。 “四个。” 他就这么答,不带情绪的,听的人觉得干巴巴的。 “你是老几呢?” “老二。” 这么一说,他不免觉得失言,扭身朝她看过来,珺艾还是笑,自己不知,但是在阿南眼里却是笑出了别的味道。 这么一来,他就更不怎么搭理她了。 珺艾咬咬唇rou,咬得上瘾,忽然靠得很近,手指落到男人沁着汗水凌乱的发梢上:“喂别动,这里有一片...” 是从天花板上掉落的东西,灰白发黄,她捏过来细看,没察觉对方僵硬的反应。 她也不是仔细研究,看过就弹开了,谁料阿南已经开始收拾工具,说要去吃饭。 工人们陆续回来,阿南钻到狭窄的巷子里,这里阴着,太阳照不到,他蹲在地上啃干硬的馒头。 珺艾坐上面包车,路过时看到,一线天的狭窄天地里,蹲着那么一个青年。 有一天傍晚她过来,墙壁已然刷完,漆着这时潮流的一片粉绿,天气热所以干得也很快,到处都是刺鼻的味道。 柜台打了一半,棕黄色的木头打成一长条,之后要安玻璃,后面的墙壁上也会弄出格子般的储物柜,分门别类的放上一些样品。 两个中年人在旁边据木头,淡黄的粉屑飞得到处都是,见她进来,纷纷停了手上的活计。 珺艾对着进度挺满意,这样下去不到半个月就能完工。 她里外走了一圈,没看到阿南,只能不着边地说话:“这墙已经好了?后面还要做什么不?” 五短身材的那个男人道:“还要做到工序,不费事,过几天就能做。” 她又问他们几个是不是老乡,还是这个人在答话:“算是算不是吧,都是阿南叫我们过来的。” 珺艾惊了一下:“啊?” 这人憨憨地笑:“东家还不知道?阿南是我们的工头,他看着闷,实际上很会找活,其他的工队饿一顿饱一顿的,跟着阿南,倒是不怕没活儿干。” 既然聊起阿南,慢慢的就牵扯出他的出身,他家在苏北乡下,上面一个兄弟,下面两个meimei,四个兄弟姊妹中就他最能干。 “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大字不识几个,他是念过中学的,成绩好着哩。就是家里穷,只能出来。” “那....你们都住一块儿?” “可不是?”汉子拿着自带的茶缸灌了一口水:“听说他给他兄弟租了房子结婚,两个meimei都去住了,自己不去,倒是跟我们挤在阁楼上。每天晚上还看书,原来还有专程教人画图纸的书哩,他好不容易搞回来的,珍惜的很。” 珺艾有了目标,跑了几趟图书馆,从里头借了基本建筑类的洋书装好。 她向来是不爱念书的,更何况是这种专门书籍,更是两眼一抹黑,于是在卧室里翻翻看时,会想象着阿南灯下聚精会神的样子。 ———— 当然是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