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三人
02*三人
02*三人 浴室里有人,于是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回了客厅。 我打开电视,试图掩盖浴室的水声,至于为什么要做这种虚张声势且无用的事,我不想多提。 只是坐下来瞥了一眼,沙发的缝隙里竟然有东西。 那是jiejie的内衣,我见过。 我凑过去闻了闻,是jiejie的味道。 哗啦哗啦。 电视里在播偶像剧,暴雨来袭,女主角被大雨淋湿了。 哗啦哗啦。 那是浴室里的水声。 jiejie也被淋湿了吗? jiejie也会觉得热吗? 她的脸在水汽下应该是红色的吧,湿润的似花苞熟透的红,是那种满载情欲的红。 水滴顺着她的头发滑下,滑到她的腰部,jiejie的腰很细,大概两手能握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腰窝,那些水滴沿着湿润的rou体滑落,停留在纤细的脚踝。 此时我觉得家里好像更热了,也许今天的温度不止三十六度。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浴室的门就开了。 小佑,原来是你回来了。这是我哥哥的声音。 我看见他大步从浴室走出来,他裹着浴袍,头发还是湿的,其实还能看见肩膀上的牙齿印。 于是一些平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在我的脑海里纷沓而至,我都要佩服此时自己的冷静。 这是你女朋友的内衣吗? 是的。 撒谎。 我想往前走,直接与我的哥哥错身而过,直接走进浴室,我会看到什么,对我来说一击致命的画面,然后我大声闹开,骂他们是混蛋骂他们恶心令人不齿是搞luanlun的贱种。边骂边爽,因为这是我想追求的,多可笑。 实际上我什么都不敢做,这种难堪的事情我根本没力气也没胆量去面对,所以最后我只是转身去了自己的卧室 喏,最贱的人是我。 第二天早起我才看到我的jiejie,她的眼瞳在阳光里偏向褐色,很温柔的颜色,还是这样随意地同我讲话,好似什么都没发生,我看向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很好,什么印记都没留下。 那么昨天该说他们是谨慎还是不谨慎呢。 小佑,这学期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好像昨天还是个小孩子呢。她伸手从我的头顶划过去,掌心朝下压在自己的胸口,那时候你只这么高,还是个jiejie的小孩呢。我并不多看一眼,装一个绅士很简单。 爱上她实属没有办法,准确说是那种依赖,爱或许还能手起刀落地说再见,人只要对别人产生依赖就永远无法逃离了。况且我jiejie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从小到大撑着我往前走的人,内里是柔软多情的,她只是把我当弟弟,那些在外人面前收敛起来的魅力就肆无忌惮的往我心里钻,我很难不爱她。 怎么没精神,没睡好吗? 想了一些事情。 想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想起jiejie温暖的怀抱,轻柔地拍着我的后背哄我睡觉的jiejie,唱着歌谣的jiejie,帮我擦干眼泪拉着我往前跑的jiejie。好像就是这么一个夜晚,我终于在这凄冷的夜里等到了从光里走过来的jiejie,黑夜里石头碰击的脆响和jiejie不会丢下你这种誓言很好地安抚了我苦难的童年,我只是看着jiejie的眼睛整个人就踏空了就跌进去了,跌进那束光里去。 还回忆了不少哥哥和jiejie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上的亲密,还有,如果是我的话,那些夜里让我辗转难眠的幻想我要统统做一遍,叫我立马去死也没关系。 就像现在光看到她的手指听到她的声音,就能不自觉的想起那些yin靡的画面,即使没见过也可以凭空想象的,哥哥会亲她的,他们用最羞耻的姿势取悦彼此。这样想实在太龌龊了,可我停不下来。 为什么偏偏不是我。 我知道,我好像再也做不了jiejie的小孩了。 在爱情方面,我真没天分,爱一个人就是死不过去活不过来地折腾自己,越是折磨越是折腾反而爱得越深。 我的哥哥是位合格且负责的兄长,他在父母去世时扛起了这个家,我以他为目标走到了今天,他对我的亲情和期望是真诚的,所以我的嫉妒才显得更加卑鄙。 仅仅看到对面的他们,越避开的眼神越遮掩的神情,我就知道,他们如此相爱。 前几天跟你们说的,这个暑假我约了大学同学。我站起来,就出去玩一个星期。 哥哥起身替我拿起书包,我送你。 不用。我伸手接过去,jiejie过来给我整理了衣领,要注意安全。 我低头好方便jiejie动作,这样看我多像被裹在jiejie的怀抱里,我无意地看向jiejie颈肩的皮肤,唉,你们不要把我当小孩。 走到机场,我打开背包,在同学的怒骂中,真挚地表演了忘拿钥匙的戏码。 走进家里,周末哥哥jiejie都很空闲,上午就已经讲过不打算出门,很好,鞋子都还在鞋柜里。 就在哥哥卧室门板后面我听到了细微的动静,我故意在这里徘徊了一会儿,哥,jiejie,你们在家吗? 明明一点声响都没有,可离得越近我脑子里的画面就越清晰,这要命的画面就像一场上了天的灿烂烟火,美丽绚丽也无法停止。哥哥用掌心捂住了jiejie的嘴巴,热气聚拢成水滴,汗液顺着鼓动的血管流到了jiejie的锁骨处,哥哥的另一只手掌在jiejie的颈上,血管激烈地在皮肤下跳动,各种复杂的情绪和荷尔蒙混在一起,在暗沉的房间里疯狂燃烧,哥哥绝对会故意用力的,一波一波冲击激得jiejie发抖。你瞧,男人多了解男人。 我在门外拿起钥匙,拨通了同学的电话。 我找到了。 无耻却痛快。 我说过,你们不要把我当小孩。 我知道自己多擅长这个,我盘算的事情从没有出现过差错,更何况,jiejie对我总是心软。 我现在当然很不好,我的手指因为即将来临的事情激动到发颤,jiejie在敲我卧室的门,我没有答复,她说了句我进来了就推门了。砰的一声,门合上了,好,时针按着自己的轨迹转动着,这一切没有回头路了。 怎么了?jiejie温和地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晚饭都不吃。 她等了一会儿,我故意不回应她,直到她冰凉的手轻轻搭在我额头上,身下好像更糟糕了,好烫。我多留恋她手指在我皮肤上的触感,jiejie。我的声音变得低哑。 她伏身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这种亲昵在小时候我曾经感受过无数次,我贪婪地感受着,是不是发烧了。 我又小声叫了jiejie,试图遮掩一下,不是。 她身子已经半伏在床上了,我与她四目相对,看着这张与我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难耐、痛苦、酥麻啃噬着我的心脏,我用双手搂过她的脖子,把她压到我的面前,我们离得这么近,她的一只手凑巧压在我的下身。 我哼了一声,jiejie,我好难受。 她会心软吗? jiejie,你救救我。 救我于这痛苦不堪的自我折磨中,救我于卑鄙的劫难中,救我于愈演愈烈的爱情之火中。 我的大脑放得很空,因为jiejie的手指伸到了被子里,她解救了我。jiejie的手法确实熟练,这种熟练让我痛苦,可我马上又被快乐淹没,淹没在湖水里,抓住jiejie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我也得到了不是吗。我感觉到我发出声音了,好像又没有。 jiejie。 嗯。 jiejie。 小佑。 jiejie明明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却好像还是抓不住她。我想看清她的表情,却无端落下泪来,我现在肯定是模模糊糊湿漉漉的,我想笑一声,妈的,我知道,你不明白。 jiejie,你不明白。 其实jiejie还是照常做自己该做自己的事,患得患失的永远是我,她多潇洒多置身事外,只是帮了你一次。 我就知道。 那就疯起来,我为什么要掩饰,为什么痛苦的只有我,既然就已经这样,为什么我不可以,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吗? 我看到她眼睛里的心虚,她心虚了,至于她为什么心虚我心知肚明,她不知道我早就看穿一切了吧。 jiejie是猜不透还是不愿意猜,那都没关系。我特别敷衍地安慰自己,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恼怒了一样,不是说过 事到如今还是想骗我,我不想听,也许嫉妒比爱更盲目,我好像哽咽了,对不起。 jiejie的笑容一僵,也许是我快要哭了,她已经手忙脚乱地要替我擦眼泪,是我不够好吗? 不是,小佑,你很好。 任何人此时看到我估计都要嘲笑我的悲哀,我看着我的jiejie,她此时又带着点安慰的讨好同我说话,可她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我们之间 你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我不需要那些虚假的轻飘飘的承诺。 jiejie,我爱你。好像轻松了又好像变得更沉重了,这都无所谓,我必须破解这种混乱的局面,无路可退。 这是一个荒谬到无法形容的吻,我指端也感觉到jiejie皮肤下动脉的鼓动,这多热烈多惊心动魄,舌头放肆地伸进去,听到她吞咽的声音。到了最后她根本没有抵抗我,一粒小小的火种从我心里一直烧到我们身上,可以燎原的可以疯狂的摧毁万物的火。 直到哥哥开了门。你知道吗?命运总是悄悄来而且不爱跟人打招呼,喜欢看人砰的一声撞得人仰马翻,喜欢看做坏事的人互相撕扯,喜欢看那种乱七八糟的恶心中带着好玩的好戏。 我被哥哥的拳头打在地上,血从鼻孔里流了出来,我只觉得痛快,你们凭什么这么快乐,那就和我一样痛苦。 jiejie拉着他,他们只是对视一眼,我就知道那种浓烈的爱我比不过。哥哥俯视着我,哥哥以一种了然于心的心态在看我,是个胜利者看穿一切的眼神,我被触怒了或者说是被羞辱了,他很不屑于对付我这个卑鄙无耻的人。 其实我知道他是无能为力,我是他的亲弟弟,这种奇耻大辱一边鞭笞了他一边点醒了他,都是乱七八糟的都是卑鄙龌龊的,他有什么资格。 在这种赌局里我也有赢面,我的软弱我缺乏的安全感我与jiejie独一无二的回忆,我都快要笑出声,这种混乱场合中jiejie终于扶起来我,我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躲开。 在这种心照不宣的场合,难以启齿的话该怎么开口,人总是会踩扁自己的自尊,无所顾忌又肤浅,但是,我爱着jiejie。我看着她,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在躲避什么。 哥哥一直试图要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什么。 jiejie,jiejie。 几分钟内,jiejie恢复了温柔的脸色。她无所谓一样,那好吧。随便吧。 可是 我爱你,可是不是那种爱情,你懂吗? 哥哥也没有插话,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爱情本来就有很多种,爱情也好只是仁慈地欺骗我也罢,只要你能看着我。 我不在乎。 人好像一直往下坠,在这种纠缠不清的爱情里,谁先爱上谁,谁多爱谁几分,总之,说不清的。 不要抛下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