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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黎打电话说等我下课时来接我。本想答应,但想到我要去waitting bar找ciao,跟ciao道歉,只好委婉拒绝,柯黎遗憾的说他快到学校了。 我坐上柯黎的车时,柯黎穿着一身高定西装跟人打电话,隆重的让我有些发怵,我小声的喃喃自语:“看来今天是有什么特别的活动。” 柯黎跟对方讨论的声音停了停,跟我点头。我愣了一会儿,心里感叹柯黎的耳朵真是可以和艾琳所谓的第六感媲美了。等柯黎结束漫长的通话等了有三十分钟,还没有结束的迹象。我撇了撇嘴,不管平时我多么有耐心,也快被他磨的没耐心了。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钟了。我转头看着柯黎,我指了指手表,又指了指车门,示意打算先跟他告辞。突然,一只手没有预兆的搭在我的头顶,再安抚式的捋顺我的头发,紧接着柯黎的脸靠近我的脸,他的嘴唇贴着我的嘴唇。一个吻之后,没有更多其他的动作,他又回去继续跟电话里的人讨论。我僵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他。 没多久他终于结束通话,我烦闷的开口:“今天就…”柯黎打岔,“今天约好和岳父岳母一起吃晚饭,商量订婚的事情,岳母应该跟你说过了吧。”他笑,“但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柯黎,回想了我妈有没有跟我打电话,记忆里,是没有的。我又翻了翻手机通讯记录,连我妈助理的电话都没有。我无措的跟柯黎说:“呃,对不起,可能是我妈她……她…”我她了半天,没她出个什么,柯黎倒是毫不在乎的表情,说:“没关系,订婚的事宜都差不多安排好了,这次也只是家庭聚餐。” 我还是感到抱歉,说:“下次叫上柯然,难得的家庭聚餐,一家子在一起才好。”我想了一会儿,“我最近新学会几个菜,我来做东家吧。” 柯黎点头,“他这阵子忙着高考,我会跟他说的。” 我跟柯黎订婚,事实上是我妈自作主张安排的商业联姻。于是我和柯黎默契的不培养爱情。其实这之间无所谓爱与不爱,只要有这样一个结果,我和他很恩爱的表面结果。我不觉得这样的关系会持久,但商业联姻也不是束缚,我妈需要我,我会帮助她。但我想,我跟柯黎,也许会在未来,他们把这段关系利用完的未来。我会提出离婚。 柯黎把我送到酒店之后独自离去,我在酒店的房间里被十几个女佣围上来,果然这次的晚餐不仅仅是家庭聚餐。 等到我换上prada小礼服后,一个女佣走到我面前,“这是yid小姐送来的鞋子。” “小姑妈?”我上前拿起鞋子,是一双设计精巧的,鞋身的布料是墨黑色,还绣着暗纹蔷薇,鞋沿镶嵌着白色石头的猫跟鞋,我惊喜的说:“看来小姑妈在法国学有所成啊,这是订婚礼物?” 又一名女佣拿着一双丝绸制缝着蕾丝的米白色手套,替我穿上,“小姐说,这是她收到小姐订婚帖的时候,赶了几天的工做出来的,设计的图纸也是还没有上市的样式。还说不能回国参加亦小姐的订婚宴,感到很抱歉。” 我打开梳妆台上放着的丝绒首饰盒,里面放着一对钻石耳饰,我一边戴一边说:“真是幸苦她了。没关系,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我可舍不得叨扰。不过你帮我转告她,下回我帮她设计品牌包装,啊,打八折。” 那名女佣帮我穿上手套后又开始帮我戴小礼帽,“小姐说,如果亦小姐提出这样的提议可以不用汇报给她。” 我戴耳饰的手不禁捏紧,语气轻飘飘:“小姑妈去法国辅修了预知?”我穿上那双猫跟鞋,“预知学的这么精湛,做鞋子的手艺说不定会落下的。” 我重重地踩着那双猫跟鞋,重重地走出更衣室,重重地走进廊中,又重重地走到花雕台阶扶手边停住,看到手里拿着空酒杯的柯黎,似乎等了我许久。 我伸出手,让柯黎牵着。柯黎挑眉看着我的脚,他打趣我,“鞋子没有罪。” 我纠结了一下,还是放轻了脚步,“嗯,大人有大量。” 走下台阶就看到一片乌泱泱的精致人群朝我们投来炽热的视线。商业圈的名流,圈外的知名人士,大大小小的明星,还有拿着不停闪烁着的相机的媒体人。因为从小就被在父母强行参与各式各样的沙龙,所以差不多都认识过,肤浅的了解过,但背不下来所有的信息,最后只认得出大概长得什么样。 我妈没有通知我,也应该是想隐瞒把我和柯黎已经订婚的事请公布全国,然后赶鸭子上架。其实没有必要耍这点心眼。她大约觉得我这个叛逆中二少女会因为不满父母的安排而潇洒逃婚,我妈在我这方面也了解过甚了。我虽然叛逆,可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没有分寸。 眼里的光景是在看到这片人海的时候开始模糊的。手一直被柯黎挽在他的手臂。这样跟随柯黎的行动,让自己觉得就像个任人随意摆弄的牵线人偶,点头,微笑,偶尔参与话题,或者编织一些我和柯黎如胶似漆的谎言。 蓦地,有个像ciao身影乍现在模糊的视线里。我捏了捏眉心,没想到我竟然发春发到这种地步。 我轻叹了口气,倾身向柯黎耳语,周围的人不知道在调笑些什么,我只是在说,“我去卫生间补妆。” 补妆是不想继续呆在车水马龙里的借口,我可不会补妆这门高深的艺术。不过在脸上涂涂抹抹,也并不是没有乐趣。比如,如果现在可以把自己的脸画得连我妈都不认识,我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翩翩然,悠悠然地走出酒店,去waitting bar,去找ciao。 我对ciao有一种执着。这样的执着是希望我找他时他能在,尽管对话不多,也能没有任何条件的满足欲望。如果被伤害了,可以没有负罪感的扔在一边。如果取悦到我了,他甚至可以替代成我喜欢的人。我想要跟他道歉,也是因为如果没有他取悦我,我会很难过。折腾一番,不过是为了在这一方小小世界里找到优越感。说到底,我是自私的。所以他是很珍贵的存在。 这样觉得,就希望他能一直在我身边…… 我走向卫生间的脚步不知怎么了,停在安全楼梯的门口。没有紧闭的门口里,有一个如梦如幻的身影,身影伸出了一双手,把我拉进门里的阴影中。那双大手捧着我的下颚,小礼帽的网纱没有被掀开,就这样亲吻着我的嘴唇。 “夫人,偷情的滋味怎么样。”带着明亮又冷然的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