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力拼突圍
35、力拼突圍
今晚也一樣。 陳寂原本信心滿滿,雙手抓著那把大鎖,連續轉換好幾組她認為中獎率極高的密碼。孰知,那鎖梁始終牢牢扣住鎖身,堅持不隨著密碼的變換而彈開。陳寂深受打擊,內心哀嘆:「好不容易才探知東方碩父子的生辰八字,居然也不對。」 她無法可想,只好頹然放開手,轉身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位於二樓的寢室。 陳寂脫掉色彩繽紛的外袍,卸下頭上珠釵,任由長髮如瀑布般直瀉而下。 她準備去沐浴,什麼都不帶,只帶著佩刀-- 這是陳寂多年養成的習慣,佩刀鎮日不離身,即便是就寢也要擺在床頭。 她還有一種不為人知的習慣,平常喜歡打赤腳,外出時再穿上白襪鞋子。 此時陳寂光著腳丫子,快步行走在走廊的冰涼地板上,足下毫無半點聲息。 浴室位於樓下耳房,偌大的藏書閣只有一座樓梯供上下出入。 陳寂當然不會為了圖個方便,而縱身從二樓飛躍下去。 她循規蹈矩地走樓梯,拾級而下很快來到轉折處,不承想竟會撞見一個黑衣蒙面人。雙方一上一下,陡然一朝相,兩人事先都毫無所查,而且都剛好處於轉身之際,差一點撞滿懷。剎那間,陳寂不由嚇了一大跳,大叫一聲:「納尼?!」 驚退二步之後,她回過神來,立刻拔刀出鞘:「大膽刺客,死來!」 陳寂揮刀攻擊,紅姬驚魂甫定,反應神速,拔刀一擋,噹的一聲! 弧彎形細長刀的刀刃砍在長方形戒刀的厚實刀背上,火星迸射,雙刀蕩開。 形蹤曝露,紅姬不敢戀戰,藉勢飛身縱到一樓地板上,轉身拔腿而逃。 見狀,陳寂一面緊追而去,一面刻意提氣讓聲音爆響開來:「賊子休走~」 聞聲,紅姬心知不妙:「糟了!此女出刀神速,怪腔怪調,究竟是何來歷?」 她一心只求順利脫身離去,快速奔至大廳,方打開廳門,便聞得身後刀風呼嘯襲捲而至。心知那白臉女人的身材雖然很肥胖,動作卻異常迅速。紅姬連忙伏低急竄而出,右腳一踏到庭院的石板,腳尖一旋,轉身揮刀擋住襲身而來的長刀。 不料,一刀未止一刀又起,一刀比一刀迅捷、一刀比一刀凌厲。 「妳逃不掉的啦!」陳寂的攻勢連綿不絕,變位移步,身形有如團團轉的巨大陀螺。只見刀光霍霍,刀氣縱橫,繞著紅姬周身飛旋翻騰,逼得她毫無喘息的空間,必須使盡全力運刀回擊。紅姬儘管未現手忙腳亂的窘境,卻無法抽身離開。 而且形勢對她越來越不利! 原由陳寂之前的喝叫聲,已經驚動兩名躲在暗處打瞌睡的值班武師。 瞌睡蟲雖然被嚇跑了,但兩人一時沒意會過來。忽見一名黑衣蒙面人從廳堂裡面竄出來,陳寂緊追而出,兩人就在庭院中激鬥起來。這下子,兩名值班武師終於搞清楚狀況了,連忙扯開嗓門大叫:「有刺客!有刺客!大家快來抓刺客啊!」 宏亮的聲音在靜寂的夜裡有如宏鐘般傳開來。 隨即,遠處響起呼應聲,此起彼落夾雜著由瞭望台上敲響的示警鑼聲。 近處耳房內,護院武師聞聲翻被而起,人人穿著睡衣提刀拿劍衝出來。 紅姬腹背受敵,面對陳寂狂風驟雨般的猛烈攻勢,只能勉強應付得來。 何況她還得分心留意,一旁圍觀掠陣的十二名武師,虎視眈眈的舉動。 故而十幾招過後,紅姬的身手雖然縱跳自如,但攻防間明顯漸落下風。 她被迫以守代攻,戰況丕變,問題其實不在於武學的造詣。亦即並非紅姬出手不夠快狠準,「神風刀法」不如陳寂的「火影一刀流」。最關鍵的是心理上的因素,在於紅姬一心只想逃離,待發現面對的是一名絕頂高手時。只見她妖異的臉容殺氣騰騰,運刀縱橫捭闔,刀氣如風狂掃,招式連綿不絕,刀法凌厲迅捷無倫;搭配她獨樹一格的奇特身法,兩者相輔相成憑添雷霆之威。這種怪異的武功,紅姬聞所未聞,毫無破綻可尋,想逃又抽不開身,形同未戰先怯,心態上就輸了。 高手過招,比的是武藝和意志力,誰先露出破綻,很容易全盤皆輸! 紅姬是高手,很快發現到自己犯了兵家大忌,想放手一搏,可惜為時已晚。 因為陳寂出刀如電,攻勢一波接一波,絕不容敵人有還手的餘地。 紅姬一落入守勢,面臨縱橫捭闔的長刀如閃電般一刀刀襲至,只有招架的份。 形勢危急萬分,紅姬左支右拙,衣衫已被劃破多處,非死即傷是遲早的事。 「師妹!快撤!」沈放從天而降,霹靂刀鋒夾帶雷霆之勢衝破陳寂的攻勢。 「巴蓋壓rou!」陳寂被風捲殘雲的快刀逼到手忙腳亂,先機盡失,節節敗退。 紅姬周身壓力驟失,不待圍觀武師殺上來,她猛提一口真氣,湧身飛上屋頂。 卻見無數人馬持著火把或燈籠,分從各處朝著藏書閣直奔而來。 紅姬不由擔心沈放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她想速離的心意遲疑了。 同一時間,紀不妄與小方藉由樹蔭隱身,雙雙伏在左邊耳房的屋頂上觀戰。 還有那名灰衣老漢和那位黑衣老嫗,也一起趕來看戲,藏身在屋頂另一頭。 「叔!」小方低聲道:「這個白臉女人挺厲害誒,使的是倭寇刀法呴?」 紀不妄道:「記得你師公曾提過,倭國刀法分為好幾種流派,均以快為主。」 小方說:「快是很快啦,可是這個使神風刀法的大面神,更快更狠。」 紀不妄道:「兩人武功相差不多,大面神贏在霸氣與略勝半疇的速度上。但戒刀比長刀短很多,若讓白臉女將長刀拉開距離,展開快攻,大面神就很難佔上風。」 「看樣子大面神很內行,一上場就近身黏緊緊,逼得白面女施不開手腳。」 「其實我很懷疑,這個大面神可能是我早該認識的人,火爆浪子沈放。」 「為何說是你早該認識?」 「此事說來話長,你不是隨身攜帶開口笑【開心果】,抓一把給我。」 小方有點訝異,「有沒搞錯。叔!你心情這麼好喔,突然想吃開口笑?」 話落,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袋,抓出一把開口笑放到紀不妄的手掌裡。 他用兩根指頭拈起一粒,覷準目標,食指屈指一彈!咻的~那粒開口笑應指飛射而去,有如彈丸疾飛。隨即咻咻聲連響,只見開口笑一粒粒電射急飛。飛到庭院中沒有一粒落空,每一粒都射中目標,一個一個快速奔跑之人身上的xue道! 使得那些人的身體都突然定住,姿勢大同小異,個個都呈現往前跑的樣子。 他們是丞相府裡第一批趕到藏書閣,欲向前衝去支援抓拿刺客的急行軍。不料半路被偷襲,每個人都只感身體猛地一麻,莫明變成雕像一般。接下來是那十二名在場邊掠陣的武師,都還沒上場展身手,忽然間一個接一個,通通動彈不得。 然後,紀不妄從袖子裡掏出一支烏沉沉的短箭。 「叔!這支箭可以射穿車廂,是今晚偷襲你的兇器。你不是說如此罕見的箭,肯定是特別打造的,要以箭追人,現在拿出來要幹嘛?」小方很好奇地問道。 「有道是人多好辦事。所以,與其咱們大海撈針,不如找人幫忙。」說著,紀不妄拉著小方一起起身。他雙目如電定定凝視著庭院中激戰不休的兩人,驀然揚手一甩。短箭脫手疾射而去,紀不妄看也不看,牽住小方的手轉身飛縱而去。 但見他單足在對面的樹梢上輕輕一點,身體又騰空而起,完全不怕曝露形蹤。因為紀不妄毫不保留,全力使出「凌空蹁躚」身法,每一飛縱都是十幾丈,飛得遠只是其次,飛得快才驚人。兩條身影凌空飛越,乍起乍落,快如流星、幻如鬼魅。 如此越凡入聖的輕功,即便有人瞧見了,沒懷疑自己眼花,也只能望影興嘆! 至於那支勁射而去的飛箭,對準的靶心並非沈放或陳寂的身上,而是空處。 處處充滿驚奇,這就是武學讓人癡迷的玄奧所在! 灰衣老漢看得真確,發現飛箭完全按照紀不妄預設的路線上演血光之災。 這絕非瞎貓碰到死老鼠,全憑運氣好。 因為武學展現的是個人對於舉手投足的掌握與判斷,臨場反應是否恰到好處。 幾乎同一時刻,沈放和陳寂都查覺到破空聲疾射而來…… 沈放背對著飛箭,雖然不曉得那是什麼暗器,卻又不怕自己是不是rou靶。 總之,他有持無恐,一點都不擔心。 因為沈放正好使出神風刀法之「神鬼無間」第一式;而陳寂面對著飛箭,發現它的準頭有偏差,判定射向她左肩之外好幾寸的空處。故而陳寂不予理會,專心對付那一柄刀氣狂嘯的戒刀,正好由沈放的右手邊旋飛而起,劈向陳寂的左肩處;陳寂縮肩向右一傾、左手長刀橫胸擋住戒刀的攻勢。噹的一聲,戒刀雖被架開,仍然順勢從她身前斜劃下去,沈放立刻握刀藏肘使出第二式,左腳前踏借力一蹬,人霎時飆射如風斜刺走,從陳寂身右衝過去時,藏肘之刀也劃向她右腹。 這一式,刀走偏鋒,夠陰夠毒,實在夠刁鑽! 陳寂重心向右、左手長刀反握斜舉,眼看黑衣人猛地向身右衝過來,戒刀藏於肘,刀氣暴芒,冷冰冰割體而來。急切間,陳寂握刀往右一撥、吸氣收腹一扭腰,身體硬是向左滑半尺。忽聞噹的一聲!噗的一聲!陳寂勉強擋掉切腰之災。 只不過,她也將自己的左肩頭送去給勁射而來的飛箭當靶心。 見狀,灰衣老漢雙目爆亮,差點被刺激到跳起來,驚呼讚嘆:「caocaocao!好個神機妙算一飛鏢!這小子不得了啊,厲害之處竟然不只是內力和準頭而已。人家連神風火爆浪子打算怎麼攻、倭寇肥婆娘會如何接招,事先算無遺策,高啊!」 黑衣老嫗冷啍一聲,「這有何了不得。不就看透神風刀法的變化,算準白胖娃無法化解這一刀,非向左閃躲不可。這麼簡單的事,就你陽壽終結者庚桑子槑手長腳長,舌頭也很長,只是技不如人而已。但老娘辦得到,會罩你罩到底。」 「是是是!」灰衣老漢雙眼含著取笑味,以嘲諷的口吻說:「江湖人誰不知曉,當年妳陰間管事婆皋落玉麤叱吒風雲時,一把龍頭拐橫掃千里,令人望風披靡。甚至連烈陽神君公羊矧都不敢親自出馬,任妳乖乖躲在人家府裡孵蛋。」 「龜笑鱉沒尾,你不也一樣。戲都被攪散了,諒你也不敢找那小子算帳!」 聲落,皋落玉麤轉身飛躍而下,龍頭拐往地面一點,騰身隱沒在黑夜裡。 ★★★ 今晚也一样。 陈寂原本信心满满,双手抓着那把大锁,连续转换好几组她认为中奖率极高的密码。孰知,那锁梁始终牢牢扣住锁身,坚持不随着密码的变换而弹开。陈寂深受打击,内心哀叹:「好不容易才探知东方硕父子的生辰八字,居然也不对。」 她无法可想,只好颓然放开手,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位于二楼的寝室。 陈寂脱掉色彩缤纷的外袍,卸下头上珠钗,任由长发如瀑布般直泻而下。 她准备去沐浴,什么都不带,只带着佩刀-- 这是陈寂多年养成的习惯,佩刀镇日不离身,即便是就寝也要摆在床头。 她还有一种不为人知的习惯,平常喜欢打赤脚,外出时再穿上白袜鞋子。 此时陈寂光着脚丫子,快步行走在走廊的冰凉地板上,足下毫无半点声息。 浴室位于楼下耳房,偌大的藏书阁只有一座楼梯供上下出入。 陈寂当然不会为了图个方便,而纵身从二楼飞跃下去。 她循规蹈矩地走楼梯,拾级而下很快来到转折处,不承想竟会撞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双方一上一下,陡然一朝相,两人事先都毫无所查,而且都刚好处于转身之际,差一点撞满怀。剎那间,陈寂不由吓了一大跳,大叫一声:「纳尼?!」 惊退二步之后,她回过神来,立刻拔刀出鞘:「大胆刺客,死来!」 陈寂挥刀攻击,红姬惊魂甫定,反应神速,拔刀一挡,当的一声! 弧弯形细长刀的刀刃砍在长方形戒刀的厚实刀背上,火星迸射,双刀荡开。 形踪曝露,红姬不敢恋战,藉势飞身纵到一楼地板上,转身拔腿而逃。 见状,陈寂一面紧追而去,一面刻意提气让声音爆响开来:「贼子休走~」 闻声,红姬心知不妙:「糟了!此女出刀神速,怪腔怪调,究竟是何来历?」 她一心只求顺利脱身离去,快速奔至大厅,方打开厅门,便闻得身后刀风呼啸袭卷而至。心知那白脸女人的身材虽然很肥胖,动作却异常迅速。红姬连忙伏低急窜而出,右脚一踏到庭院的石板,脚尖一旋,转身挥刀挡住袭身而来的长刀。 不料,一刀未止一刀又起,一刀比一刀迅捷、一刀比一刀凌厉。 「妳逃不掉的啦!」陈寂的攻势连绵不绝,变位移步,身形有如團團轉的巨大陀螺。只见刀光霍霍,刀气纵横,绕着红姬周身飞旋翻腾,逼得她毫无喘息的空间,必须使尽全力运刀回击。红姬尽管未现手忙脚乱的窘境,却无法抽身离开。 而且形势对她越来越不利! 原由陈寂之前的喝叫声,已经惊动两名躲在暗处打瞌睡的值班武师。 瞌睡虫虽然被吓跑了,但两人一时没意会过来。忽见一名黑衣蒙面人从厅堂里面窜出来,陈寂紧追而出,两人就在庭院中激斗起来。这下子,两名值班武师终于搞清楚状况了,连忙扯开嗓门大叫:「有刺客!有刺客!大家快来抓刺客啊!」 宏亮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有如宏钟般传开来。 随即,远处响起呼应声,此起彼落夹杂着由瞭望台上敲响的示警锣声。 近处耳房内,护院武师闻声翻被而起,人人穿着睡衣提刀拿剑冲出来。 红姬腹背受敌,面对陈寂狂风骤雨般的猛烈攻势,只能勉强应付得来。 何况她还得分心留意,一旁围观掠阵的十二名武师,虎视眈眈的举动。 故而十几招过后,红姬的身手虽然纵跳自如,但攻防间明显渐落下风。 她被迫以守代攻,战况丕变,问题其实不在于武学的造诣。亦即并非红姬出手不够快狠准,「神风刀法」不如陈寂的「火影一刀流」。最关键的是心理上的因素,在于红姬一心只想逃离,待发现面对的是一名绝顶高手时。只见她妖异的脸容杀气腾腾,运刀纵横捭阖,刀气如风狂扫,招式连绵不绝,刀法凌厉迅捷无伦;搭配她独树一格的奇特身法,两者相辅相成凭添雷霆之威。这种怪异的武功,红姬闻所未闻,毫无破绽可寻,想逃又抽不开身,形同未战先怯,心态上就输了。 高手过招,比的是武艺和意志力,谁先露出破绽,很容易全盘皆输! 红姬是高手,很快发现到自己犯了兵家大忌,想放手一搏,可惜为时已晚。 因为陈寂出刀如电,攻势一波接一波,绝不容敌人有还手的余地。 红姬一落入守势,面临纵横捭阖的长刀如闪电般一刀刀袭至,只有招架的份。 形势危急万分,红姬左支右拙,衣衫已被划破多处,非死即伤是迟早的事。 「师妹!快撤!」沈放从天而降,霹雳刀锋夹带雷霆之势冲破陈寂的攻势。 「巴盖压rou!」陈寂被风卷残云的快刀逼到手忙脚乱,先机尽失,节节败退。 红姬周身压力骤失,不待围观武师杀上來,她猛提一口真气,涌身飞上屋顶。 却见无数人马持着火把或灯笼,分从各处朝着藏书阁直奔而来。 红姬不由担心沈放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她想速离的心意迟疑了。 同一时间,纪不妄与小方藉由树荫隐身,双双伏在左边耳房的屋顶上观战。 还有那名灰衣老汉和那位黑衣老妪,也一起赶来看戏,藏身在屋顶另一头。 「叔!」小方低声道:「这个白脸女人挺厉害诶,使的是倭寇刀法呴?」 纪不妄道:「记得你师公曾提过,倭国刀法分为好几种流派,均以快为主。」 小方说:「快是很快啦,可是这个使神风刀法的大面神,更快更狠。」 纪不妄道:「两人武功相差不多,大面神赢在霸气与略胜半畴的速度上。但戒刀比长刀短很多,若让白脸女将长刀拉开距离,展开快攻,大面神就很难占上风。」 「看樣子大面神很內行,一上場就近身黏緊緊,逼得白面女施不開手腳。」 「其实我很怀疑,这个大面神可能是我早该认识的人,火爆浪子沈放。」 「为何说是你早该认识?」 「此事说来话长,你不是随身携带开口笑【开心果】,抓一把给我。」 小方有点讶异,「有没搞错。叔!你心情这么好喔,突然想吃开口笑?」 话落,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抓出一把开口笑放到纪不妄的手掌里。 他用两根指头拈起一粒,觑准目标,食指屈指一弹!咻的~那粒开口笑应指飞射而去,有如弹丸疾飞。随即咻咻声连响,只见开口笑一粒粒电射急飞。飞到庭院中没有一粒落空,每一粒都射中目标,一个一个快速奔跑之人身上的xue道! 使得那些人的身体都突然定住,姿势大同小异,个个都呈现往前跑的样子。 他们是丞相府里第一批赶到藏书阁,欲向前冲去支持抓拿刺客的急行军。不料半路被偷袭,每个人都只感身体猛地一麻,莫明变成雕像一般。接下来是那十二名在场边掠阵的武师,都还没上场展身手,忽然间一个接一个,通通动弹不得。 然后,纪不妄从袖子里掏出一支乌沉沉的短箭。 「叔!这支箭可以射穿车厢,是今晚偷袭你的凶器。你不是说如此罕见的箭,肯定是特别打造的,要以箭追人,现在拿出来要干嘛?」小方很好奇地问道。 「有道是人多好办事。所以,与其咱们大海捞针,不如找人帮忙。」说着,纪不妄拉着小方一起起身。他双目如电定定凝视着庭院中激战不休的两人,蓦然扬手一甩。短箭脱手疾射而去,纪不妄看也不看,牵住小方的手转身飞纵而去。 但见他单足在对面的树梢上轻轻一点,身体又腾空而起,完全不怕曝露形踪。因为纪不妄毫不保留,全力使出「凌空蹁跹」身法,每一飞纵都是十几丈,飞得远只是其次,飞得快才惊人。两条身影凌空飞越,乍起乍落,快如流星、幻如鬼魅。 如此越凡入圣的轻功,即便有人瞧见了,没怀疑自己眼花,也只能望影兴叹! 至于那支劲射而去的飞箭,对准的靶心并非沈放或陈寂的身上,而是空处。 处处充满惊奇,这就是武学让人痴迷的玄奥所在! 灰衣老汉看得真确,发现飞箭完全按照纪不妄预设的路线上演血光之灾。 这绝非瞎猫碰到死老鼠,全凭运气好。 因为武学展现的是个人对于举手投足的掌握与判断,临场反应是否恰到好处。 几乎同一时刻,沈放和陈寂都查觉到破空声疾射而来…… 沈放背对着飞箭,虽然不晓得那是什么暗器,却又不怕自己是不是rou靶。 总之,他有持无恐,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沈放正好使出神风刀法之「神鬼无间」第一式;而陈寂面对着飞箭,发现它的准头有偏差,判定射向她左肩之外好几寸的空处。故而陈寂不予理会,专心对付那一柄刀气狂啸的戒刀,正好由沈放的右手边旋飞而起,劈向陈寂的左肩处;陈寂缩肩向右一倾、左手长刀横胸挡住戒刀的攻势。当的一声,戒刀虽被架开,仍然顺势从她身前斜划下去,沈放立刻握刀藏肘使出第二式,左脚前踏借力一蹬,人霎时飙射如风斜刺走,从陈寂身右冲过去时,藏肘之刀也划向她右腹。 这一式,刀走偏锋,够阴够毒,实在够刁钻! 陈寂重心向右、左手长刀反握斜举,眼看黑衣人猛地向身右冲过来,戒刀藏于肘,刀气暴芒,冷冰冰割体而来。急切间,陈寂握刀往右一拨、吸气收腹一扭腰,身体硬是向左滑半尺。忽闻当的一声!噗的一声!陈寂勉强挡掉切腰之灾。 只不过,她也将自己的左肩头送去给劲射而来的飞箭当靶心。 见状,灰衣老汉双目爆亮,差点被刺激到跳起来,惊呼赞叹:「caocaocao!好个神机妙算一飞镖!这小子不得了啊,厉害之处竟然不只是内力和准头而已。人家连神风火爆浪子打算怎么攻、倭寇肥婆娘会如何接招,事先算无遗策,高啊!」 黑衣老妪冷啍一声,「这有何了不得。不就看透神风刀法的变化,算准白胖娃无法化解这一刀,非向左闪躲不可。这么简单的事,就你阳寿终结者庚桑子槑手长脚长,舌头也很长,只是技不如人而已。但老娘办得到,会罩你罩到底。」 「是是是!」灰衣老汉双眼含着取笑味,以嘲讽的口吻说:「江湖人谁不知晓,当年妳阴间管事婆皋落玉麤叱咤风云时,一把龙头拐横扫千里,令人望风披靡。甚至连烈阳神君公羊矧都不敢亲自出马,任妳乖乖躲在人家府里孵蛋。」 「龟笑鳖没尾,你不也一样。戏都被搅散了,谅你也不敢找那小子算账!」 声落,皋落玉麤转身飛跃而下,龙头拐往地面一点,騰身隱沒在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