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 20 靚坤
人在江湖 20 靚坤
隨便選了家海產店,都是當日新鮮海貨,桌上滿當的菜盤,看來他是真喜歡吃海鮮,蘇小小心中默默地想,也許回去後可以研究一下菜譜。 “吃飯發什麼呆?”,男人看了她一眼,見她也盯著自己,“怎麼?被我型到了?想回家做愛了?” 見他大言不慚嬉皮笑臉的樣子,蘇小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鹹濕佬!“,這男人兇起來的時候可怕,不正經的時候又很欠揍。 正想再逗弄她兩句,烏鴉的眼神卻忽地微微一沉, 一群人正走進海產檔的塑膠棚下,看見兩人,不知道誰大吼一聲, ”扑街!是你!?“ 其餘的人聞言投過視線,似乎也認出他來,隨即怒聲此起彼落,”大佬!就是佢打我哋!“, 幾桌客被突如其來的喧嘩嚇了一跳,蘇小小回過頭,也不禁臉色一變,那些人好像正是前幾日在海灘被那男人暴揍一頓的古惑仔,現在還纏著紗布拄著拐杖,不過除了他們,身旁還有不少同伴,各個凶神惡煞不像善類,尤其為首那人滿臉橫rou,約莫四十多歲,此時瞪著眼朝他們看過來。 身旁男人卻一副恍若未聞,繼續大嚼辣炒蚌rou,桌底下的手握住了她的,寬大而有力量,令她的心安定下來。 那大佬模樣的人原還氣勢洶洶,見那個鄉村打扮的男人連筷子都沒放下,不禁有些摸不準,脖上一條粗金鍊,若是純金,值不少錢,大敞著的印花衫下身材古銅精壯,而且幾個手下說,這傢伙戰鬥力之強,絕對不像一般漁村青年或觀光遊客,自然,若是附近漁村的,有這種實力,他們這些陀地不可能不知道。 他有些遲疑,自己小弟都什麼眼神?這麼明顯的古惑氣質,怕是哪路猛龍吧? 幾秒之間,他變了態度,勉強壓下怒火,在圓桌邊坐下, “靚仔撈邊行噶(小子,混哪裡的)?在西貢好像沒看過你?” 烏鴉抬起眼,笑意滿臉,這人似乎比他那群細佬聰明點。 好兇的眼神,那大佬心中微微一凜,他們盤據西貢這條觀光街,也不過就是收收佗地,偶爾在偏遠景點勒索一下落單情侶觀光客,要說真的打殺,也沒什麼機會。 見那男人又低頭吃了兩口菜,他越發不確定,不過現在自己帶了十多個人,若還怕了他一個,那在小弟面前也不要混了,“西貢是我看的,大家給面,叫我一聲標哥,” “喔,有事?”,烏鴉終於放下筷子, “你打了我的人,我自然要給兄弟們討個交代,” “這幫扑街偷拍我和我條女,教訓下,沒問題,”,他笑了笑,蘇小小默默地離面前那張圓桌稍稍遠了些,不知道哪一秒,這男人又會開戰。 ”打的傷筋動骨有的還住在醫院,太過分了吧?” “喔?那你想怎麼樣?” 見他似乎一下就收了氣勢,那標哥心下微微一鬆,臉上立刻換上囂張,這傢伙再厲害也打不了自己這麼多人,何況還帶著個女人,他掃了一眼那條女,臉蛋清秀可愛,裙身下側峰鼓脹,小腰細圓,臀如蜜桃,確實令人心中有慾望,自己小弟常幹的勾當他自是清楚,盯上這種貨色,必定是調戲一番再行勒索。 他也笑了,“二十萬醫藥費,我就算了,” 男人擦了擦嘴,將紙扔在桌上,“不給呢?” 錯愕後,標哥怒眼一瞪,這是完全不給面子? 然而正欲發作,海產檔一陣腳步雜沓,又是一群人走進座位區,看見為首那人,烏鴉神色終於一凜,對方似乎也有些意外,兩人分屬不同社團,雖都是揸fit人,但輩分資歷畢竟不同,烏鴉站了起來。 “這麼巧?東星的烏鴉哥也在西貢吃海產?”,那人穿著一件亮橘色西服外套,嗓音沙啞,神色懶怠,眼中卻精光四射,然而那人身後的青年則是在看見蘇小小時,眼中閃過一抹意外。 標哥被身旁男子忽然起身的動作弄得發愣,卻在聽見這稱呼時,臉上閃過驚色,這人,竟就是東星烏鴉,道上傳言的東星瘋虎? “標哥約的人還真是.... ”,橘西服的男人臉上充滿好奇, 話還沒說完,標哥經反應過來,“坤哥,他可不是我約的,” “嘿,確實很巧,想不到坤哥的地盤都擴展到西貢來了,犀利啊!”,烏鴉笑著,渾身已然暗暗調動在最佳狀態,靚坤出現在這也許是偶然,但對於這個人,他不會掉以輕心,上一世這陰毒的傢伙可是直接幹了同社團的大佬B,追殺陳浩南,換個角度來說,若這一次他能成功,也許還能省自己不少事。 “哪有這麼神通廣大?這裡有標哥呢,”,靚坤打著哈哈一笑,“不過烏鴉你倒是得閒,在這裡溝女,”,對於東星社內部的混亂,他並不特別想介入,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卻無端覺得有些眼熟。 知道了那男人的身份,標哥已有些踟躕,關於東星社近來的混亂,他是不知情的,畢竟地處邊陲,港島紛爭兩大社團博弈向來也沒他什麼事,不過這傢伙的凶名倒是在這幾年如雷貫耳,心中有些熄了找這殺神追要醫藥費的心思,只不過在手下面前終歸是有些下不來台。 “之前兩位在聊什麼呢?似乎很愉快,”,靚坤一挑眉,笑得熱絡,對於烏鴉老神在在帶條女吃海產頗有些意外,哪裡有丁點道上傳言的跑路躲仇的樣子,若不是在假裝,那便是早已知道東星祥叔那老傢伙的伎倆,這樣的話,那這後生定有後手。 烏鴉大笑起來,“標哥真會開玩笑,一直說我長得靚仔,要我拍片呢,” “拍片?標哥也投資電影公司了?”,靚坤沒弄明白這兩人的關係,標哥同樣愣住,只得嘴上打著哈哈,同樣沒摸清靚坤和烏鴉的關係是敵是友。 “烏鴉哥當然犀利啦,不然怎麼把陳浩南的條女都溝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忽地插入,目光故意在蘇小小身上逡巡,正是阿郎。 不管是烏鴉或是陳浩南,他都看不順眼,然而一個打不過,另一個備受高層寵愛,對於曾與烏鴉衝突反被打一頓的事,沒敢讓自己大佬靚坤知道,他熟知靚坤的性格,這種給他丟面的事情若被知道了,反而吃不了兜著走。 這一提醒,靚坤才又看了看烏鴉身旁的女人,難怪覺得眼熟,似乎就是那日在夜總會門口陳浩南護著的女子,見烏鴉眼神微微一變,心底覺得有趣,這兩人不搶小姐,搶個泊車妹? 他回身掃了阿郎一眼,後者不敢再說話,此刻,靚坤並不想太過得罪烏鴉,畢竟以他的判斷,那祥叔不會是這傢伙的對手,況且,東星龍頭駱駝執掌社團幾十年,哪裡又是這麼容易被暗算成功的? “哈哈,是這個靚妹有眼光,阿南哪裡能和你比?”,陳浩南不識好歹,近來,已經令他快要失去耐性。 烏鴉面上一笑,心底卻極為不爽,然而此時,卻不是發作的時候,靚坤不知道,這番阿郎已將烏鴉得罪了徹底,之前打他一頓,只是無意為之,現在對他,烏鴉已有了殺意。 “那我不阻你們啦,走先!春宵一刻那什麼,我們還有事要忙呢,” 他攬過蘇小小,故作輕鬆地和兩人招呼,轉身便朝海產檔的雨棚外走,全身肌rou已經繃到警戒值,只要那標哥有異動,便只有開戰,然而一直到他拉著蘇小小閃進暗巷,身後都沒有人追來。 上車後,那男人便沒有說話,蘇小小偷偷看了他一眼,野馬並不是開往郊野漁村的方向,反而一路往北繞過馬鞍山,她心中忐忑,總覺他似乎不高興,是因為那個阿朗提了陳浩南? 其實那日南哥忽然說是自己男友,估計只是為了替她解圍,但這件事情,像橫亙在兩人中間,總也解釋不清, “我們去哪?”,蘇小小終於開口, 他過了幾秒才回答,“送妳回家,” “啊?我們能回家了嗎?”,她意外道, 那男人只是微微點了頭,沒有多作解釋,只在到了大埔墟時說,接下來一段時間,他會很忙,讓她不要亂跑,不要再去那間夜總會打工,最後又開口,不要再和陳浩南見面。 還來不及說什麼或是解釋,他狠狠吻了她一下,野馬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知道為什麼,這樣驟然的分離,令蘇小小的心中忽然產生一種無法明白的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