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暨露了个面)
(何暨露了个面)
张天原快马赶赴京城之后,第一时间拜访了老丈人,乔太师 他已逝的发妻,还有如今的继室,皆是乔太师的庶女,两家的利益线是紧紧绑在一起的。 小厮领他至外院书房,张天原开始了熟悉而又漫长的等待 十年前,他身份低微,太师府慢待他,他或许是甘之如饴 十年后,他已经是一方知州,太师府依然态度不改,张天原满是横rou的脸上交杂着忍耐和屈辱。 足足半个时辰,乔太师才慢悠悠的提着一个小鸟笼迈进书房 张天原反射性的立刻弯腰行礼,只差要跪下来了 “不必多礼。” 乔太师年近七旬,早已卸去一身官职,但威严犹存,他瞥了眼经年未见,却越长越痴肥的女婿:“瞻儿可好?” 张天原半弯着腰,赔着笑脸:“自然,近日书院里的先生都赞他进步了。” 乔太师冷哼一声,道:“老夫已替他相看了一门好亲事,乃大理寺卿萧老头的嫡长孙女。” 张天原一愣:“嫡?”他那纨绔的嫡子,他还以为乔太师会给配个庶女 乔太师没搭理他,落座在檀木椅子上。 张天原把这个消息消化了一会,才从怀里掏出一叠玉扣纸:“岳父大人,您瞧。” 乔太师瞥了一眼,瞬间一顿 张天原将他的表情收于眼底,贴心的展开一张白纸,蘸水磨墨:“岳父,请。” 乔太师并未接笔,召了小厮传了嫡子乔安和来。 张天原目露一抹得意 乔太师蹙了下眉心。 乔安和目前在翰林院任职,他一瞧张天原一直在转的眼珠子,便垂了眸,低头只顾着喝茶。 乔太师也收起了初时的差异,自顾逗鸟 张天原站着看着这对事不关己的父子,急出一头汗,怎么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呢? 主动道:“岳父,舅兄,此纸色泽洁白,莹润如玉,书写易干,墨迹不褪,是绝佳的书画用纸,若是献于陛下,许是能成为御纸。” 乔安和:“你也不是没官职,直接递折子求见陛下,将此纸献上去即可。” 张天原心口堵的慌,这些我不知道吗还需要你乔安和教?我就是想先给乔老头看看,想看乔老头对自己露出不一样的表情来 乔太师父子油盐不进,他只好卑微的道:“求岳父让舅兄陪同小婿进献,小婿多年不曾入宫,怕有差错,万望舅兄替我周全。” 京城水深,有乔安和在旁相护,谁敢动他? 乔太师沉思半响,与嫡子交换了几个眼神,微微一点头 乔安和回院换了身官服,返回,带他入宫 两人被内侍领至御书房外 太监总管和气的冲乔安和笑:“乔大人稍等,陛下正与太子,萧将军还有何大人在议江北赈灾事宜。” 乔安和也很客气:“不妨事。” 这一等,等了近一个时辰 天色已近昏黄,御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一前一后迈出两个男人 前面一位高大魁梧,一身结实的肌rou都快把衣服撑开了似的,一对乌黑的浓眉,一双铜眼一瞪,张天原吓出一头汗。 后面一位身材修长偏瘦,苍白的面孔,狭长的眉眼,紧抿的薄唇,透出一股阴郁的柔美,张天原与他对视一眼都觉得冷。 乔安和上前几步,笑道:“看萧兄一脸喜色,怕是赈灾物资已有着落。” 萧鼎嘿嘿一笑:“全靠何老弟献策。” 乔安和看向他身旁沉默的何暨,对上他黑漆漆又冰凉的眸子,也觉一冷,只拱手作了一拘 何暨并未回礼,只微微颌首。 这副妄自尊大的模样,让乔安和眼底闪过恼怒,自己不止年纪比他大,官位也比他大,他竟这般无视自己… 这何暨年二十二以洋洋洒洒的十页治水论被御赐为金科状元,直指入工部,这两年来致力于“修堤梁,通沟浍,行水潦,安水藏,以时决塞”,常常东奔西跑于各个灾荒之地,在京城只遇见偶尔几回 许是书生傲气,许是才子风骨,此人极难打交道,从不爱参与同僚之间的应酬 这样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偏偏得了太子的青睐,极喜招他议事。 多数同僚对于他的无理,便有些敢怒不敢言 总管太监迈着小碎步:“陛下传乔大人,张大人。” 乔安和立刻稳了稳心思,领着张天原与萧鼎,何暨擦肩而过,两人往里,两人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