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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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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的话竟然是“因为你今天很漂亮”,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回答,因为女孩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丝尴尬与厌恶。

    于是他亡羊补牢,又破罐子破摔似的,在她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时孤注一掷道,“也因为你很聪明。”

    他想到她向来年纪前十的成绩,不由得轻轻又感慨了一句,“真的,没有人能在一秒内发现我错了四道题。”

    或许是他语气里的真诚打动了她,陈求欣喜地发现她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那是因为刚刚老师在讲的就是这张试卷。”

    她的皮肤那么光滑,他忍不住想象抚摸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还有她的嘴唇,小小的……

    “你在发什么呆?”

    陈求赶紧移回视线,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数学课干嘛去了…”

    “你昨天干嘛去了?”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打球。”

    她沉默了一会儿,陈求觉得她是因为不好意思不回应他才干巴巴地挤出一个“哦”来的。

    他把椅子微微翘起来一些,将重量全部倾在后面,这样他就能放肆地看着她。

    她的背挺得很直,即使是做数学作业也一丝不苟,他mama一定会很喜欢她。衬衫也偎贴,只是下摆有些褶皱,从裙摆里扯了出来,微微蓬松的弧度恰好在腰侧——她的腰原来这么细。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平直的一条线,没有那条迷人的曲折。

    “同桌——”他忽然问道,“把那张数学试卷借我看一下吧?”

    她头也不回地把试卷放在了他桌上。

    “这也太冷漠了。”他小声道,伏到桌前,看着她的试卷,“教教我这四道题吧?”

    她终于看了他一眼,表情隐忍,“我不相信你不会。”

    “你好凶啊…”他又小声地说道,她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陈求乘胜追击——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委屈脸杀伤力有多大——“以前我都很乐意…”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白青青就放弃了做试卷的打算,她把草稿纸拍到他的桌上,一言不发地开始写第一道题的解题思路。

    【白青青】

    她尽力克制自己与他的过多交往,因为中午的梦还是让她对他、图书馆以及教室都产生了心理阴影。

    但她不能。

    她不能让一些奇怪的梦干扰她的生活。

    她安静地在纸上写下公式。

    雅林高中一年A班,全国顶尖的名门高中实验班,能考进这所高中这个班的,都是市里千挑万选的尖子生,走过独木桥脱颖而出的,不仅聪明、家庭履历也很重要。虽然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但由于白青青童年几乎只和季子唐一起度过,所以也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过高的心理预期,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

    ——直到她发现舅舅的秘密。

    恨会被抽屉藏起来,却永远不会消失。

    从那时候起,她就明白自己总有一天要完完全全地依靠自己,而在此之前,她不能惹出一点麻烦。

    “对吧,套个公式就出来了。”

    “但其实,”他忽然拿过了她手里的笔,重新回到公式那儿加了几笔,把它简化后直接得出了答案,“这样就出来了。”

    白青青愣了一下,仔细去看他的笔记。他的字就和他整个人一样,漫不经心又凌乱,但他的聪明,那是一种毫不费力就能赢得漂亮的聪明……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或许时间有些长,他被看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他很削瘦,上抬的胳膊看得清几处线条清晰的肌rou,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地翘着,他的眼睛里闪着生动的光,他的嘴唇弯起一个讨好的笑……。

    她猛得低下头去,被压到记忆深处的梦又潮涌般裹挟了上来。

    “看起来你都会了。”她说道,把草稿纸抽了回去,他睁大了眼睛,像是要指责她,又觉得自己确实露了马脚,这一切都表现在他的脸上了——

    他看上去像一只傻傻的长颈鹿。

    她轻轻地笑起来,打破了有些凝固的气氛。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他有些如释重负地说道,“等会儿体育课,一起下去吗?”

    她看了一眼时钟,有些难以置信,“可是我才做了两道题。”

    “劳逸结合啦同桌,”他从后面捡起篮球,把门打开,“走吧。”

    白青青把笔放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他身边。

    原来他这么高。

    他们几乎是并排走着,他慢慢地拍着球,白青青看着他的手腕轻松地上下晃动着,那颗球就像有记忆般稳稳地贴了上来,接着,他抱起球,向上做了一个长抛,她跟着抬头,那颗篮球像一朵坠落的流星般落在他的手心里,接着,他侧过头来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错吧?”

    她微笑了,真心实意地、毫无芥蒂地轻声道,“嗯。”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好像他眼睛里的那颗星星钻进了她的身体一样。

    “那,下礼拜有场比赛,如果你能来看……”

    他把球抱到怀里,几乎是急切地问道。

    “当然,如果你很忙,”他歪了歪头,意有所指,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我也只能很伤心地表示不介意了。”

    “那只能你伤心了。”她说,几乎是愉悦地看着他脸上露出那种不可置信的、可怜的表情,“我可不愿意让数学试卷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