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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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父母在收拾厨房，尤里像小动物一样手脚并用爬上楼梯，来到jiejie的房间。 jiejie躺在床上，身体被布料完全吞没，隔着被子都看不见起伏。 她睁开眼望向尤里，看了一眼房门。尤里熟练地领会了意思，过去把门关上了。 他走回来，趴在jiejie床边。jiejie虚弱地说：我不在的时候，她来过吗? 尤里用力点点头。 她进来过吗? 尤里摇头。 jiejie看了一眼窗户：嗯也对。她从外面可打不开窗户，怎么进得来呢。幸好她没有进来，如果遇到mama，mama会害怕的 尤里从这句话里识别出：jiejie想打开窗户。 他走到窗前想帮忙，却发现窗户比门难开，窗户上有插销，太高了，他够不着。 jiejie说：先别开了，太冷了。你过来。 尤里又去趴在床头。 既然她没进来，你是从哪见到她的?你确定是她来过吗? 尤里回答不了在哪，但可以用力点头。他当然不会认错人，他都见过她好几次了。 第一次是和jiejie一起见到的。一个阳光温暖的下午，他们在后院的草坪上铺了小花布，假装去了很远的地方野餐。那时jiejie还能自己下楼，还有力气出门玩耍。 mama在屋里。爸爸离开了姐弟俩五分钟。这期间，她从不远处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她有很长的灰色头发，会挡住眼睛，整张脸只能看见嘴。 她的手臂原本和普通大人一样长，也能伸得更长，能隔着花圃伸过来握到jiejie的手。 第二次见面是在jiejie的房间里。深夜，尤里从带护栏的小床翻了下来，摸索去了jiejie的房间。 她来了。她正在和jiejie轻声交谈。 窗户开着一道小缝，她在外面。她比上次变高了，非常高，能站在外面直接够到二楼的窗户。 jiejie让尤里也和她打招呼。但尤里不会说话，只能咿咿呀呀。 窗外的她说了一声mama，这是尤里会说的词。 于是尤里也说了mama。 第三次和后来的更多次见面，都是在jiejie的房间里。 前几次她们还隔着窗户，后来jiejie越来虚弱，不能在窗台边站那么久了，于是，jiejie邀请她进来了。 她第一次进屋的那天，是很特殊的一天。 之前尤里一家人频繁去医院，尤里没病，但也被做了很多检查、打了一些针。这天他们再次一起去了医院，回家之后，父母强颜欢笑，jiejie闷不吭声。 尤里能察觉出他们心情不好，就默默自己玩耍。 夜里，尤里熟练地下了小床去找jiejie。他看到灰头发的客人坐在jiejie床边，jiejie靠在她肩上，正在咬着嘴唇哭泣。 尤里并不明白jiejie为什么哭，总之他也跟着哭，哭了很久。灰头发的客人也拥抱了他。 后来jiejie和爸爸就离开家了。 他们离家期间，灰头发的客人偶尔会出现在窗外，没有进屋子。 大概因为mama会随时关门关窗，外面的人进不来。mama说天气越来越冷，千万不能吹穿堂风。 尤里喜欢坐在正对大门的木楼梯上。他每天都要这样坐一会儿，看看爸爸jiejie会不会突然回来。 有几次，她的头出现在门上方的玻璃窗外。先是头顶，再是双手，然后整张脸慢慢出现。 尤里和她对视，轻轻招手，她回以微笑。 今天晚上，jiejie回来了，而她没有出现。 这也正常，她本来就不是每天都来。 jiejie身体虚弱，却迟迟不想睡觉，一直小声和尤里说话。 她说了和爸爸离家期间的事，尤里能听懂是去看病，更多就听不太懂了。复杂的词太多了。 尤里有点困，但还撑得住。jiejie看出他打哈欠了，准备结束话题。 她小声对尤里说：你不会说话，跟你说什么都能保密，真好 尤里被夸了，笑嘻嘻地看着jiejie。 jiejie伸手过来抱了抱他。 和爸爸mama不同，jiejie的拥抱其实不太舒服，她的手和肩膀都很薄很硬，会把尤里硌疼。 jiejie低声说：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和她说好了，她以后会带我走。 尤里的小脸皱起来。 我也不想离开你们，jiejie微笑着，但是眼角有泪光，可是如果我不走，我就要死了爸爸总说我会越来越好，其实我知道的，没多长时间了原本他们说你可以救我，结果上次大家去试过了不行。去镇上的时候我听到过别人议论他们说，爸爸mama会不会是为了救我才有了你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从结果看也不是，根本不行，你根本救不了我 我不会怪你的，真的不会，你也千万不要讨厌我呀!幸好有你，而且你这么可爱，这样爸爸mama不至于太伤心 但是你知道吗!现在好啦!她可以救我!她跟我说过她生活的地方，是个很美的地方虽然肯定没有我们家美，但在那里我的病就不会越来越重了!她可以当我的新mama，虽然她肯定比不上我们的mama，但但她可以让我不生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