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8)

    通话结束之后，夏寂叡看着切断电话的画面，心不禁一沉。

    柯天慧观察力这么敏锐，她一定有发现到他的心思。

    他微微握紧了拳头，现在的情况变得很无措，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时原本安静的屋内传来了声响，夏寂叡心一惊，该不会是门没有锁，有小偷跑进来了吧？

    夏寂叡拿起一旁的球棒，打算走出去时遇到小偷要来个正面交锋时，却在转开门把后，听见了夏母讲电话的声音。

    「当年要不是你投资生意失败，我还需要去打零工赚钱吗？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我的儿子了！所以这次，我希望我可以陪在寂叡身边！」夏母对着电话严厉的说着：「我承认我不是个好mama，没能让自己的儿子带在身边照顾是我的失职，可是我知道，此刻的寂叡是需要人陪伴的！我知道要他跟我拉近距离也是需要时间，可是我愿意等，愿意等到寂叡跟我亲近，因为这是我应该受的！何况寂叡跟着你的话，你现在的老婆会接受吗？寂叡即将要面临差异很大的环境，他不但要融入你们家庭，还要适应一个跟他可以说是陌生人的阿姨，这对寂叡来说负担会很大！」

    「我清楚的很，我就是等到我有能力养孩子，我才有脸回来找他，当年我们就是因为没钱才必须离开，你要让寂叡知道，当年就是他的爸妈没有出息只会花钱乱投资，所以才会把他丢给奶奶照顾，这样吗？」夏母又如此说道。

    夏寂叡呆愣在原地数秒鐘，最让他意外的，无疑是夏母原来没有离开，她一直都待在这里。

    他默默把门关上，这些年来，说实在的，夏母捎来的关心其实多于夏父，不过当时的他就是觉得父母没有在意他的感受，所以把他丢给夏奶奶，却没有想到夏母的处境。

    夏母当年其实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婚后便当个主妇，孩子大了点就去打零工赚个外快。就像他为了不给夏奶奶造成经济上的负担，于是就跟阿康去夜市接了顾摊的生意，虽然赚的钱不多，至少可以靠自己赚钱。

    隔日一早，夏寂叡穿好制服，背上背包打算要去学校上课时，却看见客厅的桌上摆着吐司夹蛋，外加一杯豆浆。

    正当他感到迷惘时，夏母从门口走了进来，温柔说：「起来了呀，这是mama刚刚去买的。先吃早餐吧，一天之中早餐很重要。」

    「你整晚都在这？」

    夏寂叡这一问，夏母身子微微一僵，最后抿唇点头。

    「......妈无法放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随后夏母立刻摇手，「妈不是要给你压力，妈只是......」

    「外头有点冷，你进来吧。」

    原本以为夏寂叡会对她不开心，毕竟她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在这个家过夜，还买了早餐，结果夏寂叡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露出不开心的神情。

    「你吃了吗？」夏寂叡开口问。

    夏母愣了一下，之后端起微笑点头说：「吃了，吃了，mama早上喝了一杯豆浆，你先赶快吃了吧，要上学呢。」

    如此僵硬尷尬的气氛使母子俩显得不知所措，夏寂叡快速解决了早餐，在离去前，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思索一阵子还是开口：「......放学后我回来，你还会在这吗？」

    夏母闻言眼眶泛红，最后坚定的点头。

    复杂的情绪充斥在胸口，夏寂叡赶紧转过身子离开家，却在家门口附近看见了柯天慧跟阿康站在不远处。

    「你终于出来啦。」阿康歪头看向柯天慧，「她一早就过来等你一起上学了。我先走了。」

    阿康一走，夏寂叡便走向了柯天慧，下一秒，他直接紧紧的抱住了她。

    「让我抱一下你。」夏寂叡把脸埋进她的肩，「我现在真的好迷惘。」

    柯天慧抬起手，温柔的在他的背上轻拍几下，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就是无声的陪伴。

    「没事的，我会等你。」她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