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又成宠妃 第78节
正当两人耳鬓厮磨之际,外面有人传话说,小公主认生哭闹着要皇后。 “快把她抱过来。”郑湘从姜榕的怀中忙起身,道:“小鱼比小花粘人。” 不一会儿,要哭不哭的小鱼进了御驾。她的眼睛红红的,嘴巴撇着,眼泪在眼眶中氤氲。 “好了好了,不哭了。阿娘在呢。”郑湘抱着小花哄了几下,她仍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姜榕看得心疼,接过来抱在怀里,低头道:“有爹爹在,小鱼不怕,小鱼不怕。” 郑湘在一旁为两人打扇,感慨道:“小花比小鱼皮实,出趟门,他倒是高兴坏了,不知要如何闹腾。” 姜榕笑道:“你小时应当和小花一样娇气。” 小鱼在姜榕的怀中慢慢平复下来,刚过一会儿就咯咯笑起来。 车队终于到了木兰离宫,这离宫建在一处平台上,周围种着不少木兰玉兰之属的花。 郑湘住在临水的武陵源,院外是数百株桃花,残红退去,绿叶中结满青色的桃子,一带白墙绕过,院中对植两株枝叶繁茂的梧桐树,树冠如盖,洒下清凉。 前院宽敞,除了梧桐之外,又种了桃李松柏海棠之流,错落有致。 后院搭了葡萄架,青色的葡萄挂满枝头,走到下面十分阴凉。另一侧是一株高大的梧桐树,树下搭着滑梯。 前院的抄手游廊与外面的曲桥相接,顺着桥能到宫殿左边的水榭。 郑湘对院子十分满意,但又怕小花调皮落水,忍痛将通往水榭的小门锁了,并再三叮嘱金珠等人,务必看好小皇子,不要他靠近水源。 姜榕办公接见朝臣的地方是武陵源不远处的清溪园。姜榕和郑湘就此住下。 新的环境让一人有几分新鲜的味道。郑湘最喜欢的一处是蔷薇架,就在武陵源东侧的山坡之下。 数丛翠竹为篱,蔷薇搭架,或红或粉或黄的花朵一朵接着一朵,热闹极了,如梦似幻,如处仙境。姜榕也爱这个地方,他不爱花,但觉得人比花娇。 第三日上午,郑湘召来早先说打马球的夫人,询问训练的进度,同时定下比赛的时间。 商量完众人散去,郑湘留下了常月姮叙家常。梁国公离开京师去了边疆。 跟着常月姮一起留下的还有一位年轻女子,约莫一十岁,容貌秀丽,清心玉映,隐约有几分熟悉的模样。 常月姮拉着那女子的手,笑着给郑湘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妹徐绫墨,我弟弟跟着夫君外任了,临走将弟妹托付给我。” 常月姮在京师似乎说过要带这么一个人,但是郑湘没在意。原来徐绫墨长这个样子,不过好生面熟。 “我是不是见过你?不然,为何如此面善?”郑湘疑惑道。郑湘见的人不多,但这么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她见过必定有印象。 徐绫墨起身行礼道:“娘娘,臣妇jiejie现为冲虚观观主。” 冲虚观观主,那不就是徐纨素? “你是徐纨素的meimei?我早听说徐纨素有一meimei,原来是你,不料咱们竟然有如此缘分。”郑湘面上和蔼道。 其实她心里隐约飘过几分内疚,显德元年以来,她从未再见过徐纨素,两人之间的接触就是每月拨到冲虚观的米粮银钱。 徐纨素身份特殊,不得见人,每年不过是与家人见上一面。徐纨素将郑湘视作救命恩人,她不仅救了她们母女的性命,现在也弹压着观中诸人。 虽然没有自由,但是徐纨素的日子现在过得十分平静祥和。因而,徐绫墨对皇后十分感恩。 “正是臣妇。”徐绫墨笑道:“娘娘对jiejie恩深似海,臣妇一家没齿难忘。” 郑湘忙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她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第84章 钓鱼 送走诸人后,郑湘和姜榕闲聊时说起马球比赛的事情,脸上掩不住的得意和兴奋。 她拉了拉姜榕的衣袖,期待道:“等决赛的时候,你能不能过来?” 姜榕笑了一下,伸手点了点郑湘的鼻子,道:“看你表现。” “我不下场……讨厌……”郑湘嗔了他一下,又拉着他柔声道。 “好吧。”姜榕终于答应下来。郑湘高兴地抱着姜榕的脸亲了一口,姜榕摇头笑道:“你还是小孩子脾气。” 郑湘的目光扫过桌案上成堆的奏疏,低头眼睛转了转,扭头对姜榕道:“我怕小鱼初来不适应,出去看看,去去就回来。” 郑湘起身离开清溪园,问了小寺人,得知小鱼被代国夫人带着去湖边玩耍。 顺着找过去,远远看见一大群宫女寺人,郑湘走过去,就看到垂柳阴下,母亲正弯腰喂小鱼喝水,小鱼颤颤巍巍地站着,小手里捏着一块糕饼。 郑湘待小鱼喝完水,才说:“原来阿娘来哄小鱼玩呢。” 陆凤仪将水壶拧上,递给一个小宫女,笑道:“我刚去见你,宫女说你在清溪园,我就把小鱼带出来走走。” “娘,吃糕糕。”小鱼举着糕饼,向郑湘走来。郑湘低头瞧了眼满是口水的糕饼,揉着她的头,笑道:“娘不吃,小鱼吃。” “你别把小鱼的头发揉乱了。”陆凤仪提醒道。小鱼乌黑的头发扎了两个整齐的小揪揪,穿着红色的小裙子,可爱极了。 郑湘牵着小鱼的手,将人带到紫藤花架下看花。宫女们在栏杆踏板上铺了锦褥,母女两人坐下。 满眼都是累累串串的紫藤花,背后是碧波荡漾的湖水,前面不远处是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奇花异藤从山下垂下,微风吹来,花香盈面。 “这离宫的风景就是与京师不同,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长居在此。”郑湘感慨了一声。 陆凤仪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说什么胡话,陛下只是来避暑而已。暑气尽,人就走。” 郑湘摆手从宫女手中要来一柄团扇,目光时不时落在女儿身上,嘴里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陆凤仪说:“涯哥的婚事有些眉目了。” 郑湘手中的扇子顿住,问:“是哪家的女娘?容貌如何?品性如何?” 陆凤仪笑:“贺夫人娘家的侄女贺兰雪,容貌清秀,行事爽利。” 忠敬候府虽然低调,但作为皇后的娘家,自然被众人盯着,郑洵等兄弟的身份经历早已被人扒得底朝天,三人因年幼躲过杀头,但却做了多年奴仆。 “这合适吗?若是不合适,只怕凑成一对怨偶。”郑湘怀疑道。 陆凤仪则是满怀信心地笑了:“合适。涯哥原先做过奴仆,倒不是说做了奴仆身份就低贱了,而是怕不读诗书不通礼仪,将来两口子说不到一起去。” “贺兰雪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与涯哥倒是相配,再合适不过。” 陆凤仪说完,满意地点点头,又补充了句:“陛下和你也再合适不过。” 郑湘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 “他们同意了就行,我没什么意见。等他们成亲,我赐下些财帛。”郑湘回了一句。 郑湘偷了一会儿闲,就有离宫的太监汇报事情,她辞别母亲,先回到碧梧院将离宫的事情处理了。 如今周贵妃没来离宫,都是郑湘在处理离宫的大小事务。留守太监汇报的是马球场的改造进度。 自从郑湘确定马球比赛的时间以及避暑的地方,就派人快马加鞭通知离宫收拾出马球场。 然而,木兰离宫没有马球场,只有蹴鞠场,留守太监就心急火燎地将蹴鞠场改成马球场。 郑湘过来后,马球场已经改造完毕,她参观了一圈,建议改了几个地方。 “启禀娘娘,马球场已经改造完毕,只待启用。”留守太监满脸陪笑道。 “你们做的不错。”郑湘笑着赞了一声。她朝王公公示意,王公公对着留守太监笑了一下。 “你们去吧。”郑湘颔首道。马球场可不是留守太监说改好就改好的,郑湘派了王公公去验收。 她可不想第一次主持马球比赛就出现什么岔子。 郑湘又处理了十多件事才得闲,去了清溪园,心中叹道,姜榕只带她一人来离宫,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之前都是周贵妃处理离宫的事情,现在都落到了她自己的头上。 不过这和两人在离宫里的肆意潇洒相比,还是值得的。 “你在乐什么?”姜榕抬头看见郑湘的嘴角泛着甜蜜的笑意,忍不住发问。 郑湘惊了一下抬起头,嘴角的笑意凝滞,而她才发现自己笑了,“笑小鱼笨笨的样子。” 郑湘随意出口搪塞。姜榕想了想,道:“小鱼比着小花确实安静了些,但并不笨。咱们下午去芦月堂钓鱼如何?好久没有钓鱼了。” 芦月堂临水而建,推窗便可垂钓,出门就可观月。 郑湘一听钓鱼忙不迭地拒绝了,她可不喜欢这种呆着一动不动的活动。 姜榕又补充了句:“我去钓鱼,你去喂鱼如何?” 喂鱼倒是可以,但是…… “那你岂不是很容易就钓到鱼了?”郑湘道:“这样多没意思啊?” 然而,奇怪的是姜榕竟然诡异地沉默了,一句话未说,满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郑湘突然灵光一闪,而后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几乎为之绝倒。姜榕的脸上竟然生出了一丝羞恼。 “你该不会……”郑湘一面笑,一面打量着姜榕的脸色,一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慧黠:“好,下午咱们就去钓鱼。” 郑湘想要验证心中所想,然而姜榕突然有些不想去钓鱼了。 “走嘛走嘛。”下午刚到未正,郑湘就催促姜榕去钓鱼,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几乎扑到了姜榕的脸上。 姜榕:“……” “走。”他还能怎么样?说不定离宫的鱼太傻,太多,皇帝的饵料太香,那些鱼儿排队往鱼钩上撞呢。 再说了,他如今是皇帝,今非昔比,真龙天子,钓个锦鲤几乎手到擒来。 一行到芦月堂,踏上白石铺就的后廊。郑湘趴在栏杆上,探身看了一眼,只见或红或白或金的锦鲤三三两两的在水中游来游去。 堂左右是茂盛的芦苇等水草,水面上游弋着绿头鸭、彩鸳鸯、白天鹅等水禽,水波荡漾,清风徐来。 待郑湘转头,只见姜榕已经摆好架势,坐在黄伞下,握着鱼竿,眼睛盯着浮标,一动不动。 郑湘目光扫过,轻哼一声,接过新柳手中的鱼食,找个地方喂鱼。 鱼食抛洒下去,鱼儿争相抢食。她看得有趣,不知不觉一盒鱼食都用完了,水面上挤挤挨挨的都是鱼。 “离宫的鱼傻乎乎的。”郑湘嘀咕了一句,回头看见姜榕依然是刚才的模样,一动未动,全神贯注,仿佛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 郑湘的目光落在梁忠身上,梁忠苦着脸,比了个零蛋的手势。郑湘掩唇而笑,低声道:“去摘几朵花来,我用花喂鱼。”两名小寺人刚忙应了。 不一会儿,两人回来了,一名小寺人用海棠式白玉盘盛了几串紫藤花,另一名用荷花式翡翠盘放了艳丽的蔷薇花。 郑湘拿起一串紫藤花,掐着花瓣去喂鱼。这鱼傻得很,竟然抢着吃花瓣。 正喂得开心,耳朵捕获到略带幽怨的声音:“你能不能先不要喂?鱼儿都吃饱了,肯定不吃鱼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