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1892?那不是陆堑的地盘吗? 简若沉继续道:“这个酒吧是陆氏旗下一个极其重要的盈利点,我不清楚陆总知不知道酒吧如此混乱,也不明白陆总是否在刻意纵容以贩养吸,大家可以去问一问。” 他笑着拍了拍手,“cib那边惯来不喜欢接受记者采访,要不是你们今天来问我为什么不献血,我还不知道怎么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呢~” 江含煜彻底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沙发上。 简若沉竟然在挑拨离间! 这句话说出来,陆堑一定能想到记者是他找去的。 1892被查,陆堑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现在因为他做的事情,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应付媒体…… 江含煜微微偏头,看到电视里简若沉的脸,模糊的重影让这张脸变成一个令人恐惧的鬼影。 · 简若沉笑着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作为结束语,“我们西九龙,不接受任何个人和势力,用钱财作为资本,动摇正义和真相,希望记者们也坚守初心。” 楼上,听到这话的重案组c组警察们一阵热血沸腾。 拍着窗台道:“太帅了,这话太帅了。” 有嗓门大的撑在窗台,双手凑在脸颊边比作一个喇叭冲下面喊:“说得没错!” “哈哈,我们也有踩着记者做事的时候了!” 电视台:…… 好啊好啊,继把法院架上火烤之后,来烤他们新闻从业者了是吧? 好好好。 都烤,都烤! 记者声音虚弱,语调发飘,浑身冷汗地问:“完了吗?” 简若沉道:“好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记者头都要摇掉了。 他哪敢问啊。 再看一眼就要坐牢,多呼吸一次就要加刑。 不了不了。 摄像大哥把机器关掉。 简若沉笑着掏出个红封,“大家受惊了。” 他把红封塞到摄像大哥胸口,“这里是点零钱,算请大家吃顿庆功宴,今天收视率肯定大爆。” 摄像大哥眼睛都湿润了。 明明只是采访一下,怎么感觉在鬼门关前面走了一遭呢? 他看着简若沉隐没在警署的背影,伸手摸了摸红封,被厚度惊住,拿出来一看,“劲,好多钱。” 年轻男记者凑过来,“不是说零钱吗?能有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劲啊……” 摄像数了数,“十一万。”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点了点人,来闹事的,恰好11个,简若沉一人给了他们一万,而且还给了他们收视率大爆的业绩。 他们呢? 他们险些毁掉简若沉的名声。 简若沉的声音又响在耳边:做新闻,最重要的是什么? 摄像忽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真不是东西。” “这个钱我们不能要吧?”记者小声道。没脸要啊…… 众人商量了一下,一致觉得要不起,就把钱给了边上值班站岗的巡警,叫他上去还给重案组,灰溜溜地逃离。 业绩是有了,但是陆堑和江家全得罪完了。 从今往后,他们必须坚定地站在警察这边,否则香江没人会保他们。 简若沉爬到重案组所在的楼层,刚一迈出楼梯间,就被热情的c组成员们簇拥住。 “太帅了啊。” “公共关系部肯定很眼馋我们这边有这么会说的,还长得这么好看。” 众人安静一霎,忽然手忙脚乱把门关上。 笑话,他们组内抢一抢就算了,其他部门要是也来抢那算什么? 陈近才急切问,“你怎么能对着记者许诺那样的话?江含煜要是真来跟你做亲子鉴定怎么办?” 关应钧思绪有些溃散。 简若沉血型稀少,如果以后再出任务的时候不慎受了伤……出血量多,需要输血的时候怎么办? 简若沉没注意到有人出神,意味深长道:“他不敢。” 江含煜又不是江鸣山的亲儿子,他和记者玩了文字游戏,推敲起来就是只愿意同时做两份亲子鉴定。 给江含煜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 不仅如此,陆堑恐怕也会因为这件事与江含煜生出龃龉。 这是两个唯利益至上的人,江含煜没有触碰到陆堑利益,且能给陆堑带来足够收益的时候,陆堑会喜欢。 要是触碰到了呢? · 江亭公馆。 陆堑站在花园里,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上楼去看江含煜。 他看着江亭公馆楼下花园里用钱养出来的玫瑰,却想到他和江含煜订婚那天,关应钧摘了一朵玫瑰送给简若沉的事。 只有一朵,简若沉却如获至宝,那样的高兴。可转头另外一个毒头同行又告诉他,简若沉是被派进西九龙的卧底。 以前简若沉只喜欢他一个,爱得稚嫩又笨拙,现在却会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周旋了。 陆堑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从前他感觉简若沉愚蠢,现在却惊觉他聪明。 仔细想来,简若沉会对那种只给一点回应的感情感到满足,又愿意在得到百亿的情况下给毒头当卧底也情有可原。 他太缺爱了。 一点爱就能让他唯命是从。 陆堑垂下手,把烟灰掸进花丛里。 柔嫩娇艳的玫瑰被灼烧出一个缺口。 本来……本来他也会是其中之一。 陆堑仰头,将烟气憋在肺里,对着楼上江含煜漏出灯光的窗户呼出去。 呼完之后笑了声。 他那样宠爱江含煜,江含煜给他带来了什么? 陆堑的笑容隐没在脸上。 他将烟头丢进花丛,转身大步走进江亭公馆,直奔二楼,来到江含煜房间,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江含煜,轻缓地蹲下来,盯着他泪流满面的脸,却笑了声,“委屈吗?” 江含煜一怔,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他抽了口气,期期艾艾地,“嗯……” 陆堑在江含煜空出的位置上坐下,伸手抚弄着他的头发,指尖划过柔韧的耳垂,“西九龙总区警署外面的那群记者是你搞过去的吧?” 江含煜感受到那截微凉的手指,像蛇信子。 他瑟缩一瞬,轻轻把脸贴在陆堑的大腿上讨饶,“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想死。” “那你想让我死?”陆堑垂眸看着江含煜,冰冷至极。 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意识到江含煜并不知道他涉毒,又笑了笑,“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次我不怪你。” 他捏了捏江含煜的脸,“下次不要自作主张了,简若沉的血你也别惦记,他现在不能得罪。” 为什么! 江含煜都要疯了。 简若沉怎么就不能得罪了,不就是和警局关系近一点吗? 陆堑捧住江含煜的脸,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亲,脑子里却出现简若沉水润的嘴唇。 他没能亲上去,“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好好待在家里,不要沾外面那些东西。” 只要江含煜像以前一样天真善良,纯洁可爱又讨人喜欢,像个小太阳,他就能一直宠着。 陆堑轻声道:“先配合医生吃药,我会想办法帮你找血源,世界上那么多人,不只有简若沉一个。” “你现在还不到必须输血的时候。这次的事就算了,好吗?” 江含煜毛骨悚然。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陆堑不爱他,只把他当作一只听话的金丝雀在养。 陆堑不是在跟他征求意见,而是再说——“这次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听话一点。” 简若沉的挑拨离间那样高明。 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简若沉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