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07节
朱植呵呵笑道:“不错,历来苏州人只知碧螺春,鲜有知虎丘。殊不知,这虎丘茶,也是妙不可言。” “我听闻某本书中,有如此言论:虎丘茶,最号精绝,为天下冠。呵呵,虽只是一家之言,但今日一品,也不无道理。” 朱权欣赏着黛色茶叶在水中舒展,眼神中满是享受。 名茶,产于天者成于人。 唐代名茶几乎都是贡茶,且以蜀中为主要产茶区,直至宋代,江、浙、闽产茶区地位提升,才超越了巴蜀茶区。 唐宋时期的茶,多为饼茶。 若是翻看典籍,你会发现,他们喝茶不是用“杯”作为单位,而是用“碗”、“瓯”、“盏”,在喝茶之前,需要“焙”、“碾”等工序。 说白点,那时候的茶,多数制作为饼状。 今天想要“煮茶”或“煎茶”了,先把茶饼拿出来,放火上炙烤,晾凉以后,弄一部分茶饼,然后研磨成茶末,之后放在煮茶器中煮饮。 哦,对了,别忘记放盐,这是不能少的,还有葱、姜,记得加…… 如果比较个性,还可以放点枣、橘皮、茱萸、薄荷等。 唐宋嘛,不是个性解放,便是文人为王,随你怎么搞私人订制,别管别人是不是要吐了,自己喝得舒服就行。 散茶是在宋代逐渐兴起的,被称为“草茶”,难登大雅之堂。 说起来诸位能喝上散茶,还得感谢朱元璋。 朱元璋不喜欢茶饼,制造麻烦不说,喝个茶也那么麻烦,烧来烤去,加这个加那个,还给弄成细末,喝一口,嘴巴上都是茶沫子。 味道不好,过程复杂,于民不利,于胃不利。 于是老朱在洪武二十四年下了一道圣旨,“罢造龙团,惟采芽茶以进”,这才让散茶一举成为主流。 后世各类茶,多为散茶,只有少数茶保持着饼茶的方式,如云南普洱等。 这些王爷平日里是少不得茶的,毕竟每天总吃羊rou也不是个办法,总需要用茶来解腻。 朱权好茶,品过之后,不由讨要道:“十五哥,送我几斤虎丘吧。” 朱植差点晕过去,你家茶叶用斤送的? “咳,茶很好,一人三斤,我们定下了,你先把皇上的意思说清楚了,什么是天下养朱,何人养天下?我等不过几十人,哪里来的如此危言?” 朱桂将茶碗放在桌上,严肃地问道。 辽王朱植、珉王朱耿两人从商,这并非是两个藩王的问题,而是涉及到所有藩王!不把此事弄清楚,谁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心血来潮,让自己也去经商? 事关命运,不能马虎。 朱植也收起了笑意,眼神中带着几分忧虑,道:“我们是自家人,那我便直说了。太祖极重亲情,除太子外,皆授予亲王,亲王嫡长子可世袭亲王,而亲王其他子嗣,封为郡王。” “郡王嫡长子,世袭郡王,其他子嗣,封镇国将军;镇国将军子嗣皆为辅国将军;辅国将军子嗣皆为奉国将军;奉国将军子嗣为镇国中尉;镇国中尉子嗣为辅国中尉;辅国中尉子嗣为奉国中尉。世袭罔替,永世不绝。” “除此之外,还有皇上姊妹,为长公主,皇上女儿为公主,所选女婿为驸马都尉;亲王女儿封为郡主,郡王的女儿封为县主,孙女封为郡君,曾孙女封为县君,玄孙女封为乡君,而郡主、县主、郡君、 县君、乡君的夫婿皆封仪宾。” “这些宫廷规制,想必十三哥、十四哥、十七弟极为清楚。” 朱桂、朱楧、朱权连连点头,身为皇室之人,这点基本的情况自然是了解。 朱植沉了一口气,面色阴郁地说道:“按朝廷规制,亲王每年一万石,郡王每年二千石,镇国将军每年一千石,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则逐级递减二百石,辅国中尉、奉国中尉逐级递减一百石。” “公主及驸马每年二千石,郡主及其仪宾每年八百石,县主、郡君及其仪宾逐级递减二百石,县君、乡君及其仪宾逐级递减一百石。” 朱桂有些沉不住气,敲了敲桌子,问道:“我等皇室之人,如何不清楚这些?这与那天下养朱有何关系?” 朱植看向朱桂,苦涩一笑,道:“十三哥,我等富贵荣华,安享太平,也想儿孙满堂,福泽万年。我们这一代人丁尚少,可又会有多少儿女?到了孙辈、曾孙、玄孙,又有多少儿女?” “这个……” 朱桂紧锁眉头。 朱楧、朱权也深吸了一口气,谁都不曾想那么久远。 朱植目光肃然地看着三人,道:“皇上为我与珉王推演过,一百年后,我朝宗室人数将达八千余人,一百五十年后,近两万人,两百年后,便达到了惊人的十五万人!” “十五万人,以最低二百石来论说,便是三千万石!我朝往年税赋所得,也不过三千多万石。如此耗费,全天下的粮食,都用在皇室宗亲身上,如何不是天下养朱?” “到那时,纵是压减,每年至少也需八九百万石供养宗室,以山西、河南两地所有产出,犹然不够!十三哥、十四哥、十七弟,你们说,这还不算天下养朱吗?” 朱桂、朱楧、朱权惊骇不已,谁能想到,眼下不过几十个皇室宗亲,到了两百年后,竟可以繁衍至十几万?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就说老爹朱元璋,二十六个儿子,十六个女儿,加上女婿,这便是五十八个了。 从一到五十八,是如此的简单。 那从五十八这一代繁衍下去,又有多少个五十八? 就算是这些人没朱元璋龙精虎猛,一个人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总还是要有的吧? 到时候皇室宗亲数量便翻了五倍…… 迭代下去,十几万子孙,想想都感觉恐怖! 第一百四十章 安上商人这个轮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明代的灭亡与庞大的宗室群体有着莫大关系。 当然,宗室群体虽然庞大,也不过十几二十万人,吃不垮大明朝的。 只是这些人太自私,太贪婪,皇上那一家子揭不开锅了,自己还大鱼大rou,国家没几亩地了,他们还在那抢田占地。 加上这些人从不纳税,天天伸手要管皇上要东西,如同蛀虫,啃食着大明这座宫殿的支柱。 朱植可以想象两百年后的样子,朝廷给了宗室俸禄,给了官员俸禄,等军饷的时候,一看财政,还亏损几百万石。 咋办? 总不能不给大兵发工资吧? 还能咋办,加税呗。 百姓怨声载道,此时再出现点什么天灾人祸,那大明朝便彻底玩完了。 大明灶没饭了,那大家想吃饭,只能另起炉灶,可是新起的炉灶,未必欢迎姓朱的去吃。 为了子孙能吃好饭,活下去,为了大明江山传承百代,就必须让宗室与皇室切割开来,存在亲情,但不能存在供养与被供养的关系。 让宗室自寻出路,是朱允炆不得不作出的决断,而朱植、朱耿,便是朱允炆选中的人。 朱允炆所有盘算的核心只有一点: 以行商所得代替藩王俸禄。 若真正将藩王俸禄从朝廷支出中取消,那大明每年可以省下不菲的钱粮,而这些钱粮,完全可以拿来强国强军! 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现在不是大唐,以丰满为美,人多喜欢骨感的。 想要让藩王交出封地去从商,那不是要人命吗? 好好地在家吃皇粮,养尊处优,万人尊崇,你让我去拉粮食,卖布匹?那我还当什么王爷?干脆找一颗歪脖子树,挂上去算了。 就算是皇命难违,逼迫着藩王从商了。 可商业这玩意,不是谁都可以玩得转的,万一运气不好,市场不景气,打了水漂亏了本,一家人怎么吃饭? 被人戳脊梁骨嘲笑,亲王的脸往哪里搁? 朱植、朱耿两个人不是不要脸,以亲王身份从事地位低下的商人营生,而是他们很清楚,相对子孙后代的命而言,自己的脸不值钱。 朱桂、朱楧、朱权沉默了。 他们从没有想到,建文帝竟是如此有远见,所虑所为,并非为当下一朝一夕之利,而是在子孙万代,在大明江山永昌! “我等错怪皇上了。” 朱桂叹了一口气。 原以为皇上是欺负辽王与珉王,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过浅薄。 只看表象,永远无法得到真相。 追问根由,才能看清表象之下的底色。 朱桂、朱楧、朱权三人对视了一眼,缓缓起身,站成一排,对不知所以的朱植,深施一礼。 “这一礼,是我等代子孙后代所行!” 朱桂肃然道。 “十三哥,我如何承受得了。” 朱植连忙避至一旁。 朱桂呵呵一笑,道:“如何使不得?你与珉王承受了太多,并不是为你们二人所承受,而是为大明所承受!” 朱权眼神中带着敬佩,道:“看十五哥富态,必是行商收利不小,传闻中的那医用纱布,真是你与珉王织造?” “若是外人问询,我自当点头。我们乃是一家人,既然你们问起,那我便只能据实讲来,那医用纱布与酒精之物,实为后宫织造,我与珉王二人,不过负责买卖事宜罢了。” 朱植坦诚地说道。 “后宫织造?” 朱桂等人吃了一惊,转瞬明白过来,后宫产出,自然是不好意思买卖的,让朱植、珉王从商,只需其负责买入一应材料,卖与兵部即可。 朱植、珉王本身并不会亏损什么,反而可以获得不少利。 怪不得两人可以轻松入商,有皇后、皇上作后台,有什么可怕的? “十五弟,你给哥哥透个底,行商一月所得几何?” 朱楧轻声问道。 朱植微微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本账册,道:“这是最近几个月的收支,最近在筹办中华书局,皇后出了大头,占了七成,我与珉王,不过出了三成……” “嘶,盈利竟如此之多?!” 朱权深吸了一口气。 按照账册数据,朱植每月经商所得,最低也有二千五百多两,那一年所得,恐会超出三万两!而一万石的俸禄,折合下来不过五千余两,是原俸禄的六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