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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医无双 第153节

    从去年年底开始,虎子居然能扶着大人的手,歪歪扭扭站起来了!

    虽然跟正常孩子没法比,但在一个出生就被判“脑瘫”的孩子身上,却是奇迹,真正的奇迹。

    但因为他三年不用腿,清音也建议杨家不要着急,先扶着他让他合理使用髋关节和膝关节,不能急于求成,伤了关节以后走路姿势也会怪异。

    杨家人现在是什么都听她的,说什么他们都愿意做。

    在这个过程中,虎子的小嘴巴可没闲着,学会了不少话呢,从一开始只会叫奶奶,到全家人都会叫,现在更厉害,居然能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就跟鱼鱼学说话那段时间一模一样,虽然晚了两三年,但终究是自己站到了起跑线上。

    清音也非常有成就感,治愈一个孩子,好像比治愈成年人更让她满足。

    到年后,天气越来越暖,春暖花开的时候,虎子不用大人搀扶就会走两步了,更别说一张小嘴叭叭,特别会唱歌,大孩子们教的儿歌他学一遍就会,偶尔跟着奶奶出门,在广场上看见那些扛着收音机穿着喇叭裤的小青年听的邓丽君,他居然也会唱!

    还唱得婉转动听极了!

    这个发现,清音也很意外,看来上天是公平的,没给他一双灵便的双腿,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歌喉。

    “杨大妈,你家虎子的情况,按理来说应该恢复得比现在好才对,要不等开学后,我把虎子带去给我们解剖学老师看一下?”

    虎子现在虽然能走路,但最多两三步就说疼,关节发力的时候也有点奇怪,不像正常孩子,清音很怀疑是自己技术不到家,所以想找专业人士请教一下。

    她们的解剖学老师,就是去年大一上期那位很严肃的中年女人,叫李芳,名字非常普通,但却是位“隐士高人”。

    听刘丽云打探来的消息,据说李老师以前曾经是刑警队里一名优秀的法医,非常厉害那种,曾经破获很多起重案,但后来因为那十年被波及,去五七干校待过一段时间,恢复工作后也不搞法医鉴定工作了,而是来中医学院当一名普通的解剖学老师。

    法医嘛,对解剖学那是研究得透透的,人体骨骼关节闭着眼都知道什么算正常,什么算不正常,不正常又在哪里。

    杨家连忙答应,打听好开学时间,等清音忙完开学的事,就带着虎子走进石兰中医学院的大门。

    这个学期李芳依然是教大学一年级的《解剖学》,清音也没直接去教室门口,而是趁着课间等在解剖实验室门口,李芳老师和大二的病理学、生理学在同一个办公室,她敲门进去的时候,李芳正好下课,夹着一本教材回来。

    “李老师您好,有点事想咨询您方便吗?”

    李芳回头,“是你?”

    她对清音有印象,因为这个学生一整个学年几乎所有课程都是接近满分的状态,尤其她的解剖学,她出题还是很刁钻的,本以为最高分也就八十来分,结果她居然考了98分,那两分是她觉得不能助长学生的傲气,故意在主观题上扣减的。

    而说“几乎所有”,那是因为还有一门思想政治,清音只考了七十分,刚好比及格高一丢丢,跟其它几门全系第一的成绩形成鲜明对比。

    但饶是如此,清音的学年期末考总成绩依然是全系第一。

    “李老师您好,我是您去年上学期中医系的学生,77级的清音,有个问题想请教您,就是脑瘫导致的髋关节膝关节异常,都有哪些表现?”

    李芳挑眉,多的一句话不说,就着桌上的简易人体模型,指着,一寸一寸的讲解,清音也听得非常认真。

    “是这样的李老师,我们院里有个小朋友,被诊断为脑性瘫痪……”巴拉巴拉。

    清音说完,李芳沉默片刻,“你帮忙治疗的?”

    “是,但我还没完全治好。”

    “真的确诊是脑瘫?”

    “是,是书城市医院确诊的。”

    李芳的眼睛像两个探照灯,仿佛是在判断她有没有说谎,毕竟,一个大一新生就敢给人治病,本身就很匪夷所思,更何况治的不是感冒咳嗽,而是脑瘫!

    沉默片刻,见她不卑不亢,神情也没有躲闪,李芳问,“孩子带来了吗?”

    清音赶紧让门口等得战战兢兢的杨大妈抱着虎子进来,孩子来到陌生环境会紧张,一紧张,他就不愿下地走路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走路姿势怪异,人们都会看他,笑话他。

    杨大妈和清音哄了半天,小家伙才勉强下地,走了几步,李芳一边看一边皱眉,“孩子病情真如你说的话,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奇迹。”

    “但你说的问题,其实是因为髋关节伸展时,股直肌的紧张抑制膝关节屈曲,致使膝关节屈肌收缩严重受限,髋关节屈曲位时,腓肠部与大腿后侧相碰撞【1】,这是相互制约相互影响的关系。”

    清音忽然茅塞顿开,原来如此!

    难怪她想了好几个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这两个关节和肌rou是这样的关系,那她下次治疗的时候,就该两个关节同时治疗,同时刺激,而不是紧紧局限于一个xue位。

    被点拨之后,清音信心满满,真想立马就回家给虎子扎针。

    而李芳,也正有此意。

    “趁我在,你现在就给孩子扎吧,我看看。”

    清音:“?”

    但她也觉得没什么推辞的,自己的针法也不是什么祖传手艺不能外传,正好隔壁就是针灸教研室,里头的针具非常齐全,都是每次用完消过毒的。李芳去把针具拿过来,“来吧。”

    “有酒精和棉签吗?”

    李芳指指柜子,清音自己打开,拿出来,哄好虎子,让他像在家里一样躺下,先消毒,然后找准xue位,精准无误扎下去,轻轻捻转试探,感觉针尖下一空,再动就有得气的感觉。

    李芳全程看着她,没放过她一个细节,一丝神情,虽然面上什么都没说,但熟悉的人都会知道,她内心很不平静。

    看得出来,这个清音对针灸整套流程十分熟练,消毒、定位、进针、得气,没个十几年功夫压根扎不出这样的效果,但她明明才是一名大二学生,怎么会有这么多年临床经验?

    当然,她现在不知道的是,清音的针灸其实不是最拿手的,她看疑难杂症才是有一手。

    不过,饶是如此,李芳也足够震惊了,她看着清音清秀而英气的眉眼,不够纤细却十分匀称有力的十指,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每一个手指似乎都蕴藏着力量,能在人身上点豆成兵。

    “你叫清音是吗,不知师从何人?”

    清音也是跟陈阳接触久了才知道清老爷子在医学界的声誉,远比她想象的还高,他不仅医术精妙到让同行叹服,高尚的医德也令人十分钦佩。但清音也有自己清高的点,她所运用的医术几乎来源于自己接受的科班教育和爷爷,以及刘氏《回春录》,她不想动不动就报出清老爷子的名号。

    这种东西,自己打出来的才香。

    干脆装傻,“我就是小时候跟着父亲学过几年。”

    李芳颇为失望,还以为是名师出高徒,但——“能学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清音又谦虚两句,这才送杨大妈和虎子回家。

    他们是跟着她来的,但回去得自己坐公交,幸好杨大妈对这一片也熟,本来离的也不远,“行了你快去上课吧,我们自个儿回去。”

    回到宿舍,大家也才刚午休起床,一个个哈欠连天,都没睡够。

    “清音回来了,你可是我们宿舍的稀客。”林眉笑着说。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想你们就回来了嘛。”

    本来是想打哈哈圆过去,谁知林眉却根本不接茬,直接安排人:“祖静,我的鞋子洗好没?明天我要出去看电影,等着穿呢。”

    祖静连忙小声说:“洗好了。”眼神也不看谁。

    清音倒是不奇怪,从上个学期期末开始,她俩就走得很近,林眉使唤祖静帮这帮那是常事。

    刘丽云使个眼色,挽住清音胳膊,“走,咱们先去占位子。”

    前脚出门,后脚就开始吐槽,“你看她那样,跟谁欠她似的,还给你夹枪带棒,你是不跟她计较罢了。”

    其实室友关系大概都有个过程,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大家都玩得好,一片和气,但基本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分出“阵营”,脾气相投的逐渐走到一起,这是人之常情,清音也不意外。

    但她们不一样,她感觉林眉对她的态度与以前明显不一样是最近的事,具体从哪一天开始的呢?

    就是开学后公布上学年成绩排名之后,她对自己就没那么亲热了。

    “你说她都什么心态,连续两个学期期末考,大家聊起复习得怎么样,你都是实话实说,说自己每天熬夜看书,还把你认为应该会考到的重点跟大家分享,结果她怎么说?”

    “人家呀,就冷冷地来一句,我都没复习,考得特别差,肯定及格都困难云云……”

    “结果成绩一公布,她居然还考了第三名,当谁傻子呢,不复习也能考第三名,她是天赋异禀聪明过人啊?”

    大一上期清音考第一名,大家都知道她是有临床经验的,又有家学渊源,总觉着有先发优势,但第二个学期那么多课程,那么满的安排,听说她还能在原单位坐诊,甚至为了方便病人开起夜间门诊,这么忙的前提下依然是稳稳的第一名,所有人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够优秀,够努力。

    刘丽云实在是生气,但也很客观,“不过林眉的思想政治成绩是真好,居然接近满分。”

    清音差就差在这一门,不然还能把总分再拉开一截,让她更难过,哼!

    清音只是笑笑,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己偷偷卷,还要麻痹别人说自己不卷那种卷中之王啊,颇有种明明复习了一夜却要说看了一夜球赛的感觉。

    因为发现她的不真诚,刘丽云也逐渐远离她了。“但你别看她总跟祖静一路,其实她跟祖静也不是真的关系好。”

    “哦,怎么说?”清音是真的对祖静有好感,但奈何祖静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天我看见,她偷偷给祖静钱,你知道的,祖静内向,我也不好直接问她,但据我这几天观察,林眉应该是让她帮忙洗衣服洗鞋子,然后给钱。”

    清音“哦”一声,这事不算过分,后世还有勤工俭学帮忙代体测、代课、代取快递挣外快的呢。靠自己能力挣钱,这又不违法,清音甚至宁愿她就靠这个挣钱也不要再饿肚子,更不要去干别的门路。

    “你都不知道,她最近对祖静态度可不一样了,这花了钱的就是大爷啊。”

    清音大概也能想到,劝道:“算了,这事咱们先看着,要实在过分,咱也不能坐视不理。”

    祖静是凭自己劳动挣钱,又不是偷她抢她的钱,她要是太过分,清音就第一个不答应。

    说着说着,刘丽云又开始放瓜,“你知道她明天要跟谁出去看电影吗?”

    “不知道。”

    “我说出来惊掉你下巴。”

    “谁呀?”

    “钟建设。”

    清音整个人都吃惊极了,钟建设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班主任啊!

    “这是真的?”

    “一开始有人告诉我我还不信,但前几天我亲眼看见钟建设送她回宿舍,他们小心着呢,只送到宿舍门前的小花坛那里,他躲在灯光阴影里,不认识的人就是看见也认不出,但我经常去找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按年龄来说,钟建设也就比咱们大几岁,林眉稍微比咱们小点,但也成年了。”

    话是什么说,但刘丽云不知道为啥还是浑身鸡皮疙瘩,“算了算了,我可真服了,以后都得绕着他们走,万一不小心撞见会被灭口的。”上次幸好她闪得快。

    以清音两辈子的阅历来说,这种恋爱关系非常不健康,虽然她以前谈的也是姐弟恋,但她们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师生,与普通人的关系不一样,因为两个年龄、经历和社会地位差距太大的人谈恋爱,对于弱势那一方是不公平的。

    两个人无法处在平等的地位,这种关系持续不了太久。

    真是不经念啊,路上刚说了钟建设的八卦,结果没一会儿钟建设还真进了她们教室,“劳动节马上就要来了,西山的杜鹃花也到了最佳观赏期,我建议咱们77级中医系的同学组织一场以庆祝劳动节为主题的春游活动,无意外的话要求所有同学都参加,不得请假。”

    清音叹气,她其实对这种活动并不感兴趣,有这时间,她更想陪陪鱼鱼。

    “咱们这次活动,要求统一着装,需要购买一样的帽子、衣服和鞋子,所以需要同学们每人交五块钱。”

    底下众人反应不一,有的高兴,终于能参加集体活动了,譬如刘丽云。

    有的苦恼,五块钱可不少,相当于好久的生活费了,譬如祖静。

    有的则是无所谓,像清音。

    但她也不愿当刺头,打算先观察观察,如果大家都去的话,那她也去,有部分人不去的话,她就找个借口不去了。

    主要是书城市这些景点她已经跟顾安和顾mama带着鱼鱼玩过好几遍了,无论花钱不花钱的都去过。

    “钱大家就交给刘丽云,下星期一前由刘丽云统一交到我办公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