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四

    「郁凡，辛苦你了呢。」

    花了点时间把喝得烂醉的花花和小莉都各自送回她们家以后我笑着说，顺便伸了个懒腰。

    「前辈也回家吧，时间不早了。」她回以一个微笑，抬头看着天空说。

    「嗯！」我点了点头，伸长手臂招了正好经过这条路的计程车，在上车之前不忘对她抖抖眉说：「郁凡，关于初恋的故事，下次记得要告诉我唷。」

    「知道了。」她笑了出来，挥了挥手。「路上小心，掰掰。」

    「掰掰。」

    真的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人呢。

    小心翼翼打开家门，躡手躡脚地走向那个在沙发上睡着的她。

    睡顏还是一如往常的可爱呢，轻轻用指背轻抚了她的脸庞，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每每看着这样毫无防备的她总是会让我想起我们俩刚见面的时候，那时的她在偌大的校园里迷路，看她似乎是需要帮助的样子，我鼓起勇气主动上前和她搭话，问过才知道原来她和我一样是来日本留学的学生。

    她是个温和的人，但却常常沉默着，也时常露出寂寞的表情，我想也许在我们认识之前她曾经歷过些什么，希望她能露出真心笑容的我开始试着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

    却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的爱上了她。

    在她心里，有个人佔据了那个地方，而且狠狠地伤害了她。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那个人的位置，只要能静静地陪着她，我就满足了。

    那天，在一个被枫叶围绕的地方，她牵着我的手，缓缓朝着路的另一端前进。

    「颖，谢谢你。」

    「嗯？」我疑惑地抬头。

    「我一定让你很痛苦，对吗？」她停下脚步，脸上带着满满歉疚，「一直以来，都没能回应你的感情，对不起。」

    她的话倒是让我笑了出来，「原来你是会想这么多的人吗？」

    「我也是到现在才发现呢。」

    我们相视而笑，我把她松开的手牵了回来，和她十指紧扣。

    「这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一点都不痛苦。」就算她不曾给过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也从来不觉得痛苦，「知道我的陪伴能让你好过一些，我就满足了。」

    「颖....」

    「怎么突然说这些严肃的话呢，我们明明是来看风景的，走吧！」不想让她拘泥在这个话题上，我拉着她往前走。

    一直走到观景台我才松开她的手，逕自走到栏杆前看着平地的风景。

    躁动的情绪无法平静下来，心更是跳得厉害，尤其在被她收进怀里后，那股sao动更是在我体内狂妄的叫嚣着。

    她身上的温度紧贴着我的背，环在我腰上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我不敢相信一直无法信任别人的她竟然主动抱了我。

    「人如果一直裹足不前，那么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转头看她，发现她红着眼眶。

    「我曾经是那么的喜欢一个女孩，甚至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可惜她最后还是离开了呢....」我在她的声音里听见她从未表现过的不安，对她来说，每一次回忆过去，就像是把癒合的伤疤又再撕裂开来的痛苦吧。

    她把我的身子转了过去面向她，拉着我的手贴在她胸口上。

    「在她离开的同时，这里也变得残破不堪了。」

    「我没有把握.....能让你幸福。」她最后低着头说。

    捧起她的脸，我说：「能和你相识，我已经很幸福了。」

    渐渐的，我们俩人之间的互动变得像情侣一样，开始会替对方着想，会担心彼此，即使只是分开一阵子，脑海里也还是充斥着对方的身影。

    回到台湾后我立刻带着她到家里和爸妈见面，爸妈见她对我很温柔而且也很体贴之后也算是放下心了，全力的支持着我们。

    之后我们一起租了房子，相互扶持走到现在。

    她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ただいま！」我欣喜地说，低下身子趴在她身上。

    她轻抚着我的背，用着刚睡醒还带点沙哑的声音说：「おかえり。」

    「怎么不回房睡呢？」我抬头问。

    「原本是想边看电视边等你回来的，结果不小心睡着了。」还没打起精神的她露出傻傻的笑容说。

    「下次记得带盖一件小毯子，否则着凉的话我可不管你。」我戳了戳她脸上那个，我最喜欢的酒窝说。

    「知道了。」

    在她答应后我才满意的起身，到房里去拿待会洗完澡后要换穿的衣服。

    不久后她也跟着我进房，从后环抱住我的身体说：「过不久我要回去接手家里的事业了。」

    「嗯？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我已经想很久了，总该让妈过些轻松的日子。」

    「也是。」我轻笑两声，转过身子环上她的脖子。「我会支持你的！」

    「还有.....」她欲言又止。

    「还有？」我偏头，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难开口呢？

    「我想往日本的地方发展，现在已经在讨论了。」她抿了抿唇，双手把我抱得更紧。「开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城镇里。」

    她的话的确让我很感动，但分店开在日本，也就代表....

    「所以你会跟着搬去日本吗？」

    她摇摇头，「我还不知道呢，毕竟这事也还没定下来。」

    「如果真的开在日本，在稳定之前你也都得待在日本吧？」我把脸埋进她怀里，除了公事上的需求外我们俩很少有分开的时候，她不在我身边的感觉还真是难以想像。

    「也许吧。」

    「那我只好把你五花大绑了，让你一步也别想离开台湾！」我露出邪笑，紧紧扣住了她环在我腰后的手说。

    「颖，好可爱啊。」她灿笑着蹭了蹭我的鼻头说。

    「不要转移话题！」我一把往她脸上捏，这傢伙就喜欢这样，以为随便夸夸我就可以蒙混过去了。

    「知道了，我会再好好考虑这件事的。」她把我的手抓了下来，握在她温暖的手心里。「快去洗澡吧。」

    在她的催促下我进了浴室，在让热水淋遍全身的同时分店的事情还是不断在我脑海里回绕着。我叹了口气，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明明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是这么黏自己的另一半呢。

    洗完澡后我穿着睡裙走了出去，她靠在床头看着娱乐杂志，那是她睡前的消遣。

    我跨坐在她腿上，她放下杂志并且环抱住我的身体，抬头对上我的眼。

    「吶，明天的事情可不要忘记了。」

    她表示了解的点点头，接着露出微笑：「绝对不会忘的。」

    「有个开餐厅的女朋友真好，谢谢你。」我备感甜蜜的蹭了蹭她的鼻头说。

    「真要谢的话....」她把我放倒在床，翻身俯在我身上。「就多说几次爱我吧。」

    ※

    ただいま(我回来了)

    おかえり(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