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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降临 第115节

    原莺思考:“唔……”

    陈秋缄以为她没听清:“两个人分开。”

    他比划了一下。

    原莺福至心灵:“对呀, 分手!学长,谢谢你,我正好决定分开一段时间,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干脆就分手吧!”

    陈秋缄:“……?”

    陈秋缄:“不是,别……”

    手机已经被还给了周眠。

    她小声:“怎么就谈到了分手?”

    陈秋缄在胸口画十字, 气若游丝:

    “我真该死啊。”

    -

    晚饭飞快地结束。

    她们踩点回到游轮, 周眠终于有空问出那一句:“你、你们分手啦?”

    她喘得厉害, 五个字也要拆开来讲。

    原莺点点头。

    周眠吃惊:“你不喜欢他了?”

    原莺:“喜欢呀。”

    周眠迷茫:“那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原莺的手在半空摆动一下,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沮丧地放下手:“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太开心,应该再好好想想。”

    甲板海风大作。

    她的裙边和头发,一齐被吹得凌乱。

    原莺拿出手机。

    与贺知宴最近的聊天消息停在两天前,他没头没尾地发来一句。

    e:懂了。

    懂什么了。

    她都没明白呢。

    原莺噘了一下嘴。

    船开始起航,她也打算回到舱里。晚上,她们预约了一场交响乐演出。

    原莺刚挪一步——

    船身剧烈地晃动一下。

    右手边,一位侍应生打翻了酒杯,金黄色的酒液淌在甲板上,玻璃碎渣晃眼。

    原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望过去。

    “……”

    咦?

    好眼熟啊。

    那位侍应生躬着背,蹲在地上清理玻璃碎屑。原莺向前两步,看见他不知因何变黑、变瘦的脸,和难掩的英隽五官。

    “李——”

    她略微迟疑地叫出他的姓。

    他抬起头,略怔了一下。随即冲她眨了眨眼睛,举着装满碎渣的托盘,朝身边的客人鞠了一躬,快步离开。

    原莺想追上去。

    没走两步,又被打断。

    船下上来一批黑衣人——原莺莫名其妙地想到那天给贺知宴洒水的两个人。一样的装束,黑西装,黑墨镜。

    他们开始清场。

    围在甲板一周,隔开客人。原莺识相地跟着周眠离开,没成想,被其中一位拦了下来。

    原莺睁大眼睛:“怎么了?”

    “原小姐,请在这里等待一会。”黑衣人说:“贺总有话要跟你说。”

    贺知宴?

    原莺好奇地四处张望:“他在哪?”

    黑衣人:“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

    下一刻,周边愈来愈多围观的客人里,有人发问:“这是谁来了?”

    “你不知道吧,”有人说:“这可是银时的贺总——我们坐的游轮,都是他的。”

    客人:“哇。”

    客人:“竟然是那位不可说的商界的大人物?”

    那人:“可不是吗。”

    客人:“那他今天纡尊降贵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不知道,莫非今日船上有什么跨国的大活动?”

    他们紧张地飞速转头。

    这段话,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两三分钟整艘船的客人都知道,今天上来了一位呼风唤雨的尊贵人物。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凑热闹地围了过来。

    原莺:“……”

    原莺看呆了。

    你们也太刻意了吧!!

    没有给她腹诽的时间,贺知宴的身形,一点、一点出现在舷梯口。

    冷色调的白光勾勒过他周正的肩线。

    打眼一看,就知裁剪高定的大衣,极尽矜贵。未系扣,由他双手撑在袋里,被海风刮得猎猎。

    里间是一件黑色衬衫,衬得他眉眼清冷,凌厉如冰刃。

    人群一阵sao动。

    此起彼伏的“天啊”、“好帅啊”、“一秒钟我要知道他的信息”,混合着尖叫爆发。

    贺知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微微扬唇。

    冰山消融,霜风化作绕指柔。他冷淡的眉眼,就在表情变换间,如晚春深林,绯花昳丽。

    又勾引她!!

    原莺心里的小猴子手持金箍棒,对他大喊一声“呔,妖孽!”

    气势足了,但那一棒迟迟挥不下去。

    贺知宴信步闲庭地向她踱来。

    原莺的眼睛盯着甲板——

    “扑通。”

    挤进来一双膝盖。

    也挤进来全场夸张的倒吸一口气声。

    她的手被拉住,他的体温渡上她的指尖。声音低哑,发颤:“小莺,别生哥哥的气,别走好不好?”

    喂。

    怎么戏份到这了,还要占一句哥哥的便宜。

    原莺咕哝着抬起眼。

    开始在心里评估:右脚上船,打钩;下跪,打钩;红眼,打钩;声音喑哑,打钩;掐腰——

    原莺低头看看。

    贺知宴的手捏着她的掌心,一动不动。

    她困惑:“你怎么不掐我的腰?”

    贺知宴:“……?”

    贺知宴:“跪着怎么掐?”

    原莺指导:“你应该先把我按在栏杆边,我誓死不从,然后再跪。”

    贺知宴:“下次。”

    原莺:“好吧。”

    她继续评估:全船炸了——

    她抬头,一片寂静。

    原莺低头:“怎么没有炸?”

    贺知宴微微偏首。

    顿时,以黑衣人为圆心,甲板上开始波浪似的响起喧哗声。

    客人:“天呐,我没有看错吧。贺总居然对一个女人下跪了!”

    侍应生:“怎怎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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