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临 第78节
“早点回家。” “……嗯。”原莺看了看他:“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何宴:“我送你下楼。” 原莺:“好吧。” 何宴侧目一眼:“你怎么过去?” “李恪周来接我。” “李恪周?”他微微蹙眉。 原莺跟他讲过,瑞士旅游碰上的校友——他记得。现在,在一个项目组实习。 他问:“他也去?” “对啊,”原莺眨眨眼:“你不和我去,我只能和别人去了。” 电梯门“叮——”一声抵达一楼。 她向何宴挥挥手,出去了。 李恪周正坐在车前盖,打电话,见她从酒店出来,收起手机。 他笑:“好漂亮。” 被两个帅哥夸奖,原莺心情舒畅。 她坐上车,看夜色下的霓虹灯光向后飞掠,逐渐冷清,变成她熟悉的郊景。 好久没有来小秋山了。 原莺趴在车窗边。 以前几乎要半月来一次。聚会、活动,到年末更是频繁。 她在婚前签过一份协议,拒绝不得。 算起来——十二岁她就订婚了。九年,贺知宴都没有回来过,全是她替着出席活动。她不高兴地噘起嘴,白给他打工九年了!老板都知道过年发点员工福利,他连电话都没有打过! 李恪周借看右视镜的一眼:“怎么突然生气了?” “没什么。”她嘟囔。 李恪周笑:“我听贺先生说,你曾经是他弟弟的未婚妻?” 原莺吃惊地瞪大眼:“他这都和你说?” 李恪周:“今天看见他结婚,有没有想过——” “没有。”怎么又来这个问题?她斩钉截铁地打断:“我就是给他打工的,结什么婚。” 李恪周:“打工?” “嗯啊。”她皱皱鼻子,转头。于是,也没注意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抵达小秋山脚,顶上的红绸显眼。 李恪周开车上山,停在半腰。 “你先上去吧,”他说:“我打个电话。” 原莺点点头:“好。” 看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李恪周的手指微动。 他的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 那头喧闹。 “贺先生,调查有新的进展。”他微微一笑:“有没有空听?” 贺知宵:“开价。” 李恪周:“一千万。” 贺知宵:“你还敢狮子大开口?” “瑞士的那条消息不值得吗?”他笑:“贺知宴活着,还附赠了他现在的身份信息——egon von kasier,够意思了吧。” 贺知宵顿一下:“支票放在迎宾登记本的最后一页,你自己去填。” “谢谢。”李恪周锁了车门:“刚刚已经确定了。他们之前订婚,果然别有深意。” 作者有话说: 李恪周:她是给贺知宴打工的……那么……所以……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句话做出八千字阅读理解) 原莺:(茫然) 日更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棂、盲果派 20瓶;国家特级不保护废物 5瓶;小看怡情、晚睡早起好痛苦 1瓶; 第35章 半死不活 ◇ ◎比如现在,我只想你。◎ 跨年日没有月亮。 实验室发出短促的爆炸声, 吓得在阳台摸鱼的陈秋缄一哆嗦。 他急忙下楼:“怎么了?” 桌上一堆报废的仪器,冒起灰色的烟。何宴丢下护目镜,把烧黑的手套扔到一边, 向掌心喷了一泵降温剂。 他面无表情:“没什么。” 陈秋缄拨了两下仪器残骸:“最关键的一组源码还没有拿到, 你现在运行,肯定要炸。” 何宴不置一词, 低头记下数据。 陈秋缄疑问:“你记这个干什么?” “改进。”他说。 “几十个人演算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好改的。”陈秋缄看一眼记录册, 了然地笑了:“哦——你想自己写一段新的源码?” 何宴没有否定。 陈秋缄唏嘘:“爱情啊,真是神奇。竟然让你这种人良心发现了?” 何宴:“你要是闲,再去装一批外置器。” “怎么叫闲。”他耸肩:“我是来明确咱们的工作方针。源码还解不解了?贺知宵把真假码混在一起,输成一堆乱七八糟的实验报告和数据,解出来耗时耗力。如果你要自己改,我就让电脑停下来,省省电费。” 何宴的手停下。 笔尖在白纸上, 洇出一小团墨渍。 他微微蹙眉,神情少见的挣扎。 缄默少顷。 他说:“我不知道。” 陈秋缄有些意外。 这几年,他从来没听何宴讲过像这样不确定的答案。 他历来杀伐果决, 不计人情。要做多恶的事, 都一条道走到底。 曾经手下的经理犯了事, 他八旬的老母亲在公司门口,跪在他脚边哭诉,求他再给一次机会。何宴静静地听她语无伦次的哀求,直到只有哭声,他才问说完了吗, 收回脚, 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上了车。 陈秋缄说, 你还挺礼貌。 何宴神色淡淡地盯着窗外。好一会,直到目的地,他才开口。 他说,真羡慕啊。 陈秋缄后面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经理。他问,有什么好羡慕的? 何宴不答。第二天把经理亲手送进了监狱,重刑。 陈秋缄稀奇地盯他:“什么叫不知道?” “该不该继续,”他拧眉:“我不知道。” 陈秋缄诗朗诵:“爱情啊——爱情!” 何宴:“闭嘴。” 陈秋缄笑了:“得。我就提醒你一句,行车记录仪最后保留的数据,藏在最关键的那段源码里。你呢,要是能咽下这口气,我们就此停手,要是不能,你就断情绝爱吧。反正,她和贺知宵关系那么好,你们早晚要掰的。” 何宴垂眸,情绪莫辨。 半晌,他重新动起了笔,指节发白。语气结冰: “继续。” - 原莺此时在露台透气。 厅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她纯吃饭,几轮菜换下来,实在有点撑了,出来消食。 她无聊地看一眼手机。 马上到零点了。 何宴在干什么呢? 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直到第三遍“您的拨号暂时无人接听……”,这通电话才被接起。 “喂?” 他的声音和吹在身上的山风一样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