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崽崽是暴君 第22节
然而被她的眼神瞧得有些不自在,他的耳根子有些发热,错开她的眼神,他将人揽过来,托住她的腰肢,飞跃离开原地。 两人离开后许久,一只灰白的小鼠一路嗅来,来到一处位置,它像是闻到了什么特别的气味,不住地耸动鼻子,登时激动得吱吱直叫。 它咬住了那一片附带上目标气息的树叶,闪电般窜去,一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第028章 洪城南端。 一处豪华的大宅子中, 伶人们敲击钟鼓, 坐在敞厅两侧奏着欢快的乐曲, 铺着白色兽皮的地上, 穿着暴`露的舞姬正匍匐在地扭动身体,忽然间,一只灰白小鼠从外面窜进来,它穿过正在献媚的舞姬,不知想到什么,忽地停下,跳到舞姬身上, 吱吱地叫起来。 “啊!” 原本对着自家家主露出勾人神色的舞姬吓了一跳,瞬间失声尖叫,正鼓乐的伶人们一怔,乐声便是一乱,慌了手脚赶紧停下来,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赶紧对着上首跪趴在地,瑟瑟发抖着。 坐在主位的是一名灰色头发的男子, 男子身材中等, 嘴边留着两撇须,眼睛十分灵活, 他哼了一声,手在前面矮塌上一拍,正在舞姬身上窜来窜去的小灰鼠便吱地叫了一声, 在舞姬头上踩了两脚,这才向前窜去,跳上了矮塌,朝男子捧上一片树叶。 “噢?真拿到了?不错不错。” 男子拿着树叶在手中细细摩娑着,坐在他右手边穿着一身华服的男子见状露出讨好的笑容,身子向前探道:“罗大人,这是找着人了?” 罗赛把小鼠收进袖摆,拿着树叶在鼻腔前嗅了嗅,记住了味道之后,他的目光投向门外,充满自信回道:“洪大人尽可放心,这洪城,能在我手上过上三招的,我还没见过。” 洪成业大笑,执起酒壶替罗塞添酒,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般恨恨道:“那人着实可恶,那天我正在庄子里闲游,他不知使了什么诡法,竟然躲过我那班手下,潜伏到我身边,可恨我技不如人,只能含恨答应把庄子送给他。” 罗赛晃着酒杯,“说到那庄子,洪大人的庄子确实不错,听说你平时都不让外人进?” 洪成业一愣,拱手道:“只要杀了那人,夺回我的庄子,罗大人就是我洪成业的上宾,庄子自然可以自由出入。” 罗赛望着底下仍在瑟瑟发抖的伶人们,目光流连在舞姬姣好的身体上,没有回应。 洪成业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立刻会意,笑道:“还有,我这府邸的伶人,罗大人若是看中谁尽管带走……” 底下的舞姬身子一颤,一时将头埋得更低。 …… 似云客栈天字号间。 曳罗正跪在窗边的长塌上,手扶着窗台,眺眼望着外边的繁华大街。 大街上三十步一灯,有男男女女手持鲜花外出,每到一灯,便有人停驻流连,这看起来,像有什么活动?她抻长了脖子,想看得再清楚一些。 一只手臂迅速探过来,毫不犹豫将她揽回,少年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想掉下去?” 曳罗嘿嘿直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不会啦……你看看下面,是不是好热闹?” 衍烈没应声,松开她便坐在塌上,见他不感兴趣,曳罗耸耸肩,又往窗台趴去,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房间里安安静静,同大街上的热闹喧哗形成鲜明对比。 衍烈瞥了她一眼,微微皱眉,又等了会,见她真的心神在外,全然没有注意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从小到大,他见过无数女人,不管是容貌艳姝还是柔美可人,在他面前,总是小意相待,她们表面端庄大气,实际上却无时不刻想争夺他的注意力。 装模作样,表面一套内里一套,他见多了。 但是曳罗,似乎跟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 说她在乎他,她却在两人相处时无视他,不想着讨好他却去看什么风景?若说她不在乎他,在他受到威胁时,她却又可以豁出生命为他战斗……这人,实在矛盾,他看不穿。 目光落在她宽大的衣袍以及那绑得乱七八糟的腰带上,他停了片刻,又向下蔓延,来到没被衣袍覆盖的小腿上。 这腿,真的很白,又直又细,就是有点瘦,没什么rou,他看了会,倏地起身,离开坐塌,向外走去。 房间门被关上。 他一离开,房间里的气氛似乎登时变了,曳罗松了口气转过头来,心想狼崽子的目光可真有存在感,被他一打量周身都不舒服。 夜风有些冷,她瑟缩了下身子,把衣服掩好后回身,将窗户关上,下了塌立刻跑到床边,脱了鞋袜上床。 今天走了太多路,身体有些超负荷,其实她早就想睡了,无奈他伫在这里,她都不好意思直接上床睡觉。 她坐在床上,解开衣袍上的带子,将这件宽大不合身的袍子褪去,然后把被子一提,拉高盖住身体躺下睡觉。 今晚并没有下雪,然而气温依然不高,曳罗自觉正在逐渐适应这里的气候,无奈这具身子太弱,白天还能用意志力抵抗,到了晚上这种温度更低的时刻,意志力也派不上用场,唯有温暖的被窝能拯救她。 她舒了口气,闭着眼睛缩着身子,然而躺了大半天,她竟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几乎是一沾床就能睡着,而现在,她的身体似乎很适应用睡眠来补充能量这种方式,晚上睡着了,那是雷打不动,再不复当年的警觉性。 所以这具像猪一样能睡的身体,这时竟然睡不着?这可真是奇事,曳罗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默默地数着绵羊。 当一千五百六十七只绵羊从脑海中跳过时,房间门‘嘎’地一声轻响,有人进来了。 他的走路声很轻,几乎是无声,他来到床边,随后是一阵脱下衣袍的窸窣声……脱衣服?曳罗倏地睁开眼睛,透过帐幔看见穿着里衣的衍烈,他朝床边走来,拔开床帐上了床,然后拉开被子,正要躺下时对上了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曳罗:“你干什么?” 衍烈扬扬眉,似乎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他径自躺下,伸手将她的被子盖好,“睡觉。” 睡觉?睡觉为什么要跟她一张床? “你去重新开个房间啊。” 以前条件艰苦、需要取暖没办法,但如今已经来到繁华的城镇,这里有温暖的大床,没必要一起睡了。 衍烈一顿,手一撑侧过身子看她,他一起来,一头乌发顺着动作垂下,落在他胸前,他身后,是窗外透进的昏黄光亮,背着光的他看不清表情,只能隐隐约约见到一双闪着流光的眼睛。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你现在要跟我分开睡?” 现在?曳罗一怔,心想他们之前也没有一起睡吧? 以前住石头地在森林露宿时,她确实想挨狼崽子近一些好取暖,但那时他防备心重,她都是规规矩矩猫在他边上睡,蹭一点热源;到了兽人村子,更是两人各睡小木屋一边。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有几次,睡醒时他们是靠在一起的,比如说那一次他变成狼身让她撸毛,又比如说前几天她醒来时跟他同床…… 非常时刻就不提了。 曳罗:“我们没必要一起睡,这些被子很暖。”暖到晚上能让人一觉睡到天亮,再也不需要缩在他身边可怜地希望汲取一点热量了。 “被子?”他微微眯了眼睛,目光落在她身上盖着的单薄被子上。 她不会以为,每天晚上给她温暖的是这张被子吧,这可真是,呵……气人。 他一言不发地掀开被子下床,又拎着衣袍披在身上,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一个人睡吧,看你能不能睡着,冻死你算了。 半夜。 曳罗缩在被子里哆哆嗦嗦,半睡半醒之间,心想今晚怎么那么冷?被子都不顶用了……她忍不住打了喷嚏,身子又往里蜷了蜷。 打到了第十个喷嚏时,房间门被人粗鲁推开,衍烈像一阵风似地走进房间,袖摆一扬,房门立刻关上,他走到床边挥开帐幔,冷着脸说:“你自己说,要不要一起睡?” 然而他等了一会,也没等到回答,倒是整个人已经窝在被子里的少女又打了个喷嚏。 呵呵,让你嘴硬,看冻不冻死你。 他飞快把衣服脱了,掀开被子坐到床上,这才发现,女孩子并没有完全睡着,她半阖着眼睛,似乎有点清醒又有点迷糊,嘴唇紧紧抿着,有些发白。 伸手将人揽过来,衍烈不意外她身子像冰一样冷。 “衍、衍、衍烈……” 把被子盖好,他冷冷吐出两个字:“闭嘴。” 闭就闭,不过,他真的好温暖欸,屈服在现实之下的曳罗默默向他靠近,等身子不再那么僵冷了,她小声道:“你要不变成白狼吧?” 衍烈原本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神情难辨地盯着她的发顶道:“你让我兽化成白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曳罗有些茫然地抬头,“不可以吗?我只是觉得那样比较温暖。” 言下之意是,他以前常常用狼身跟她一起睡? 他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手伸到对方脑后,把她头往怀里压,“不许再说一个字,睡觉!” 曳罗莫名其妙被压住,挣了挣发现挣不开,便也由着他去了,只是在心里给现在的狼崽子默默加了一个属性:嘴硬心软。 …… 第二天,曳罗醒来时,隔壁位置已经没人,她把衣袍随意穿上,下床洗漱,正准备出门,房门便被敲响。 来人是一名中年妇女,自称是洪城最大成衣店的老板娘,她身后跟着两名侍女,一进来就把几个包袱摊开,把数件华丽又精致的裙子展现给她看。 “姑娘,你喜欢哪件?我们这就替你梳妆打扮。” 说是问她意见,实际上已经开始拿出全套梳妆用具的老板娘对她灿烂一笑,便要伸手拉她过去。 曳罗敏捷地躲开,闪身到一旁疑惑问道:“你们是不是送错地方了?我没买衣服。” 老板娘拿起一件衣裳道:“没错没错,就是姑娘这里,姑娘你看看这件怎样?这是时下最流行的莲花裙,你穿着肯定像个莲花仙子一般。” 曳罗望了那裙子两眼,“莲花裙?好像有点耳熟……”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震响,那动静大到似乎整间客栈都在震动,曳罗把碍事的衣袍一提,倏地跑出房间,下楼往客栈外跑去。 大街上,一名灰发男子正骑在一只灰鼠上,手指着悠闲站在客栈门口的衍烈,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她忙走到衍烈身边,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没事。” 衍烈随意说着,随后向她一瞥,立刻皱眉,“你怎么没换衣裳?” 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029章 换衣裳?曳罗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长袍, “换了呀。”这还是昨天拿好的干净衣服呢。 之前她昏睡时, 他找了侍女给她换衣服, 当时他随手把自己的袍子丢过去, 心想反正两人现在身高相差不多,她穿肯定合身。 在他看来,衣服能裹体就好了,不需要其它作用,那时她不是躺在床上,便是被他抱着走,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样, 直到她醒过来了,穿着与他相似的袍子走动,他才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妥。 首先袍子对她来说太大,她的骨架子撑不起,导致衣服看起来总是松松垮垮;第二他没想到,她竟然不会穿袍子,完全不会穿!看着她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裳乱走也不是办法,所以, 干脆让人给她换一身好了。 是的, 衍烈认为,不会穿袍子, 那就穿裙子罢,而且以防她不会穿,他这次还叫了专人来指导, 心想有人教总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