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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夜晚总是很晚造访。

    橘橙的夕色悄无声息地洒落在星巴克的每个角落,倚在窗边,萧笙凝视着窗外,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他会长怎样呢?

    这个想法其实已经驻扎在他的脑中颇长一段时间,从那个人一直以来的用心倾听与包容看来,应该会是一个富有温润气息的温柔男子吧。

    身材消瘦,五官清俊,总是掛着微笑,身穿一身英伦风衬衫,偶而用手托一托眼镜,学识渊博而幽默......

    他勾勒着幻想中的那个人的外表,一边看着时鐘。

    五点四十。

    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鐘。

    不过,是凑巧吗?

    看着桌上的可可,他陷入了沉思。

    他不记得他跟对方说过自己的学校,毕竟他该有的警戒心还是有的,虽然会跟对方吐露心事,却鲜少透漏关于自己现实中的讯息。

    还是说,其实那个人也是同校的学生呢?

    脑中冒出的这个想法,让他不禁莞尔一笑。

    怎么可能那么刚好呢?

    现实不是小说,他早已明白这点。

    可能真的是他无意识地时候告诉对方的吧。

    他看着窗外,静静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一身西服好似要参加什么重要会议一般,手上来拿着一个礼物盒,他缓缓走入店中,有些紧张地望着四周。

    他对他自己能那么平静感到有些惊讶。

    也许是因为将一切说开后,那股执念已经渐渐消散了吧。

    虽然还无法用笑容以对,但在不久远的将来,一定能够用着自然轻松的态度来和他相处吧。

    闭上了眼睛,他决定先小憩一会,但是那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似乎没有忽视他的打算。

    「萧笙。」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他缓缓张开眼睛,有些冰冷的说着。

    「很抱歉,我有约,而且他应该快到了。」

    「笙夜。」

    看着眼神压抑的萧笙,那位不速之客迟疑了一会儿,轻声说出了他的网名。

    临渊羡鱼、凌渊。

    在对方说出他的网名后,一切谎言都被揭开了。

    原来如此,他怎么没发现呢。

    他应该感到愤怒的。

    他应该感到羞耻的。

    他应该......会失控的。

    那些自以为是祕密的事情早已被对方所知。

    那个自以为是偶然的相遇其实是朋友与对方精心设下的骗局。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看他笑话设下的圈套。

    然而,他却只是露出了笑容。

    「原来如此啊。」

    他勾起笑容,站起身来,将那杯可可往对方身上毫不犹豫地泼了下去。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心情。

    一个是开始,一个是结束。

    他淡定走出了瞬间寂然无声的餐厅,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毕竟,死海是怎么可能有波澜的呢?

    在他走出去后他听见了那个人的叫唤声。

    他站住了脚步。

    他露出了笑容。

    他转过了身子。

    「真希望我从没遇过你。」

    他这样,与对方说着。

    在那句话后对方没有再追上来。

    回到宿舍,他拨通了电话,电话另一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开朗而单纯。

    「喂?萧笙你打电话给我干嘛?真稀奇,需要我帮忙吗?你知道吗?我老妈她看到我一回家就煮了一堆差点没撑死我......」

    耐心听完对方碎碎念一大堆,在对方全部说完后,他才慢悠悠地说道。

    「这样愚弄我,好玩吗?」

    听见他的话语,林明凡似乎有些愣住。

    「什么愚弄你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另一边的林明凡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剎那间,脑中想过了某件事,明明是夏天,却让他感觉有如处在万丈冰窖。

    「偶而遇到的网友吗?还真偶然啊,是吧?」

    另一端的人笑语吟吟的说着,但正是这种态度反而更令人不寒而慄。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叫,更何况他不只是不会叫,反而用着比平常还温柔的态度。

    「抱歉,我只是......」

    「不需要解释喔。」

    打断了正打算滔滔不绝的林明凡,萧笙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上网订购着车票。

    「谢谢你,也谢谢凌渊让我了解。」

    一滴滴泪珠滴落,他却依旧带着笑容。

    「果然这个世上,除了家人,不,可能连家人,都是会背叛的。」

    凌渊于他是爱情,林明凡于他是好友,临渊羡鱼于他是至交。

    而今日,这三段关係就这样被现实狠狠的打碎了。

    将凌渊与林明凡拉入黑名单,再将笔电中的英雄联盟解除安装,萧笙拨通了第二通电话。

    「喂?萧笙吗,怎么想到打电话回来,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忙的吗?」

    明明是跟林明凡相似的开头,但其中的情感却截然不同。

    那是来自至亲,最真挚的关心。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般缓缓开口地说道。

    「妈,我可以回家住几天吗,然后,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反正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那乾脆趁这个时候将一切坦白。

    而且,痛觉是会麻痺的,不是吗?

    提起了行李,在走出校门之前,他随手将手中的银杏吊饰丢入旁边的子母车。

    也许他该谢谢凌渊呢。

    毕竟,要不是因为今天这一齣闹剧的话。

    他可能,会仍喜欢着对方很久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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