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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破案升官发财 第426节

    “当日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甚至碰了什么东西都给一一交代清楚,若是等我们查出来,定要你躺着出去。”王新脸色阴沉,厉声说道。

    三元被吓得一个哆嗦。

    “我,我那日是午时前后进去的,去的是西面的那个侧门,我远远就看到那扇门大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就想着撞撞运气。”三元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结果那日运气真不错,我进去的时候发现没人,从外院走到内院,一路上只碰到三四个行色匆匆的仆人。”

    “你是直接去了内院?”王新问道。

    “在外院走了一圈,这户人家并不大,就一个三进院子,第一进是待客的地方,人都在这里,所以我也不敢都走动,就朝着第二进的院子走去,一般好东西都是在书房或者内寝的。”他嘟囔着,随后皱了皱脸。

    “谁知道这家还挺穷,书房什么也没有,我开了几个抽屉,就只看到一些书信,还有不值钱的书。”

    “你可有拿什么东西?”沐钰儿停下手中的笔,抬眸问道。

    三元摇头:“不敢乱碰,怕被人发现,而且我也不识字,这些东西拿了也没用,还容易生是非,不如金银值钱。”

    “所以你在书房什么都没有拿,也没有碰,只是你走了一圈,就离开去了后院?”沐钰儿再一次强调重复着。

    三元点头。

    沐钰儿手中的炭笔在指尖转了一圈,继续问道:“这个书房可有奇怪的东西?”

    三元拧眉,绞尽脑汁想着:“就很干净,都是书,看外院的时候我以为是武人的地方,但是书房书却很多,但我看不懂是什么书,对了,主人家走之前应该正在看书,一本书正摊开着,都是一道道的,很想是一个地图,边上写满了字,但我看不懂是什么。”

    沐钰儿捏着笔在纸上涂涂写写,随后头也不抬,继续问道:“继续,从书房出来你又去了哪里?”

    “就直接去了内院。”三元小声说道,“正院里倒是有不少人,说起来,他这个正院里竟然有家丁围着,看守得还挺牢。”

    沐钰儿嗯了一声:“前院空无一人,但后院的正院却有家丁围着。”

    三元点头。

    “那你是如何进去的?”王新质问道。

    三元猛地一拍大腿:“这不是运气好嘛,就在我准备换个地方看看时,突然来一个中年男人,对着守门的那个人说了什么,那个人就点了几个人去了外面,当时有点乱,我就溜进去了。”

    沐钰儿眉心一动。

    “我怕那些人回来我就出不去了,然后我就直接去了寝卧,这家人确实不富裕,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金银,就只看到梳妆台上有一个首饰盒,我打开一看还算值钱,就直接都抱走了。”三元继续说道。

    “在里面可有碰过什么,看到什么?”王新继续问道。

    三元讪讪说道:“就那些书柜,衣柜什么的,具体碰过什么我也没在意,不过是随意扒拉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东西,但肯定没拿东西,衣服瞧着还挺值钱,但我一向不偷这些,所以到最后我只拿了首饰。”

    “你进去到出来花了多久时间,那些人回来了吗?”沐钰儿问。

    “不超过一炷香,那人没回来,所以我才跑出去的。”三元说。

    沐钰儿沉默,盯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

    当日这位朗将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竟然导致防守如此松懈,让一个南市不入流的小毛贼都能入内偷窃。

    朗将,东宫。

    沐钰儿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下这两个词。

    ——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身为主人家的朗将没出面,反而是东宫殿下亲自出面。

    三元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人,可怜兮兮说道:“没了,真的没了,我当太难就把东西都卖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关我的事啊。”

    王新扭头去看沐钰儿。

    沐钰儿眉眼低垂,手指轻轻点着扶手,好一会儿才说道:“让他把去过的店和每个店买了什么东西都写下来。”

    两人很快出了地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走廊上没有悬挂灯笼,只有冬日明亮的月光落在地面,地面上还未完全化完的雪,隐约能照出两侧的阴影。

    王新一开口,白气就糊了一脸:“司长觉得三元说的可都是真的?”

    沐钰儿迎着刺骨的夜风,脚步匆匆,反问道:“你觉得他那里不实?”

    王新沉默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三只手和翻高墙是两门手艺,三只手只要眼疾手快,动作轻盈如风就行,但翻高墙确实要有一定手艺的,蹬上叶朗将的门墙至少也要有些轻身的功夫,他这个身形也确实翻不进墙,从侧门进去确实有可能。”

    他一顿,随后继续说道:“只是他说外援没有一个人走动,所以他畅通无阻,实在是有些奇怪,倒不是说他奇怪,毕竟他并无武艺,若是里面真的而有人,他也跑不出来,我是觉得,那个朗将家中奇怪。”

    “东西丢了不是自己出面,是东宫出面,丢了什么东西也不说。”王新沉默片刻,“我总觉得东西不是朗将丢的,是……”

    “东宫丢的。”王新的声音骤然便轻,只剩下一点缥缈的白气。

    是的,这个朗将直到现在,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你先把店铺和丢失的物品都理好,把东西都带回来,再去打听一下这个三元和朗将,还有他们的家人。”沐钰儿握紧手中的刀柄,冰冷的玄铁刺得手掌冰凉,但她心中思绪完全不受冬日影响,有条不紊地吩咐着,“让张一盯着南市,把这一个月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全都收集起来,之后也要紧密盯……”

    两人走过走廊拐角,沐钰儿脚步一顿,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王新抬眸,看着而不远处的人,错愕喊道:“少卿。”

    不远处,唐不言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内外院连接的走廊内,昏黄的光瞬间驱散走廊的昏暗。

    “你怎么来了?”沐钰儿快走几步,走到他身边,不解问道。

    “你迟迟没有回家,张叔等了你许久,我只好主动请缨来带你回家了。”唐不言把手中的披风递给沐钰儿。

    沐钰儿盯着那明显是女子长度的披风。

    浅红色的披风绸面上绣着一副牡丹花,两侧是浅绿色的花枝图纹,艳丽的花朵被银丝勾勒反而压住张扬的色彩。

    “你今日去曲园了吗?”沐钰儿接过披风,绵软的棉布上缀着银白色的狐毛,毛茸茸地簇拥着脸颊。

    “嗯。”唐不言把手中的暖炉递了过去,“我让瑾微做夜宵了,你打算在这里吃,还是回去再吃。”

    沐钰儿自然接了过去,和他并肩走着:“在这里吃吧,你何时来的?”

    “酉时过半,我从曲园回来,看到张叔站在门口,便多问了一句,他说你还未回来,我便转道来这里了。”唐不言说。

    “所以你没吃饭?”沐钰儿扭头,蹙眉问道,“饿肚子可不好。”

    “嗯。”唐不言随意说道,“你也不是饿肚子。”

    沐钰儿摸了摸肚子,嘟囔道:“我是办案子。”

    “我想等你一起。”唐不言轻声说道。

    沐钰儿忍不住咳嗽一声。

    谁知,背后的咳嗽声更大。

    王新头也不回地走过两人身边,匆匆带来一阵冷风:“我肚子太饿了,我先走了。”

    “少卿还会说情话。”沐钰儿圆滚滚的大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唐不言,慢条斯理地嘲笑着。

    唐不言只是看着她笑。

    “你今日去曲园,殿下见你了吗?”沐钰儿被他盯着耳朵通红,摸了摸耳朵,转移话题问道。

    唐不言点头:“见了。”

    沐钰儿一惊,扭头去看他。

    “不仅见了我,甚至还主动说起那个日本僧人的事情。”唐不言意味深长说道。

    “怎么说?”沐钰儿忙问道。

    唐不言笑说道:“还能如何,公主殿下可是两位陛下心中千娇百宠的掌上明珠,一个姜家的事情,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谈崩啦?”沐钰儿咂舌。

    唐不言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强调道:“还没开始谈。”

    沐钰儿眨了眨眼,长长哦了一声。

    公主殿下的态度很强势啊。

    “你觉得公主殿下是故意的嘛?”沐钰儿小声问道。

    唐不言只是笑着没说话。

    “驸马不是姜家人吗?”沐钰儿嘟囔着,“驸马不在意吗?”

    唐不言安静地看着她,慢声说道:“驸马在意又如何?”

    沐钰儿一怔,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千秋公主嫁入姜家是陛下为了给姜家抬身份,这是一尊金佛,姜家必须供着,这点上不了台面的打脸算得了什么。

    冬日的夜风在游廊中穿梭,发出呼呼声响,唐不言手中的油灯换来晃去在一侧墙壁荡开层层影子。

    “那这事不是要不了了之了。”沐钰儿转移话题问道,“姜家会不会为难京兆府啊。”

    唐不言笑了笑:“姜家本来就是想要京兆府试探公主的态度,公主不许,他若是为难京兆府,那不是为难公主吗,陛下再呵护姜家,可千秋公主毕竟是亲子,不过是一个小小僧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所以姜家就是想要用京兆府试探公主的态度,不是非要那群僧人,不过姜家为何要试探公主殿下啊。”沐钰儿不解。

    唐不言摇头。

    “我这事也有点奇怪。”沐钰儿很快就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你说到底是朗将丢了东西,还是东宫丢了东西。”

    “这个朗将其实并不是东宫的人。”唐不言冷不丁说道。

    沐钰儿惊讶地瞪大眼睛。

    “公主府有两个千牛卫中郎将拱卫殿下安危,这事你该记得。”唐不言慢条斯理说道。

    沐钰儿点头:“对,一个是在牌坊门口的顾朗将,一个是内殿拱卫的荣朗将,荣朗将还是老熟人,之前是曲园的负责人,后来金凤大统领被贬去曲园后,他就负责去拱卫殿下安全了。”

    “东宫如今的是陈策为主,另有两名朗将为辅,分别为陈朗将和周朗将。”唐不言接过话题说道,“这次殿下为人报案的朗将却并非以上两位。”

    “那是谁?”沐钰儿惊讶问道。

    “叶海静,原拱卫东宫的朗将,你第一次入东宫时避开的那位将军。”唐不言一说起这个事情,沐钰儿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张黝黑刚正的脸。

    “是他。”她摸了摸下巴,当时东宫防守严密,想来应该是他的功劳。

    “正是。”唐不言说,“他是府兵出身,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在京师宿卫时被殿下赏识,这才入了禁军,也就是千牛卫,他能从一个小兵走到中郎将的位置,自有其过人之处,东宫在其保护下也算密不透风,但是他在半月前被陛下申斥后,如今闲赋在家。”

    沐钰儿敏锐问道:“为何挨骂。”

    唐不言神色凝重摇头。

    “所以后来换上陈策的嘛?”沐钰儿冷不丁问道。

    唐不言点头。

    沐钰儿把手炉放在手心掂了掂,突然说道:“那日我和你在南市打听消息前,我和陈策聊天时,发现陈策,撒谎了。”

    “什么谎?”唐不言拧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