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冬穗的过去(四)
「下飞机,必须下飞机,现在立刻!」 「冬穗,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不是,不是恶梦,再不下飞机,大家都会死的啊!」 我激动的眼眶泛红,视线被泪水模糊了。 mama似乎被我吓到,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抖动了下,脸上也一副惊恐的模样,但很快就恢復成天使般温和的笑意。 「冬穗,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肯定是做恶梦了吧?我们不会死的,好吗?」 「不对,这是真的!为什么不相信我啊!」 「冬穗!」 爸爸严厉的嗓音从mama旁边传来,我看向了那个方向,就看到爸爸生气的脸。 「不要再说这种话,不要开玩笑,这根本不好玩。」 「我没有说谎,我是说真的,拜託了,让飞机降落……」 还没说完,飞机突然剧烈震动,我害怕的不停涌出泪水。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怎么办……」 「冬穗,别害怕,这只是乱流,很快就过了。」 「我不要啊……我不想失去爸爸跟mama……」 「冬穗……」 mama抱住我,在我耳边讲些安抚我的话,爸爸也以眼神安慰着我,但是我不但没有安心下来,反而越来越恐惧。 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乱流没有停止,反而震动的越大力。空服员边走边喊:「请坐在原位,紧抓着扶手,检查安全带有没有扣上。请放心,乱流很快就会过了。」 mama放开我,勉强挤出笑容来。 「冬穗,有听到只是乱流而已吧,别担心。」 不对,这根本不只是乱流。因为我听见了空服员重叠的声音。 不只是空服员,其他坐在位置上的乘客,都害怕的在哭或在讲话转移恐惧感,还有不停安抚着那些恐慌的乘客的人们,我都有听见那些人重叠的声音。 头,开始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 比起听见一个人重叠的声音,听见巨量的重叠声音反倒会使我剧烈头痛。 但是这些我都不在意,因为在飞机上的所有乘客,包括爸爸mama跟我,都会死在这场空难中。 前方落下了氧气面罩,刚好落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接着就听到空服员要我们戴上氧气面罩的指示。 「冬穗,我帮你戴上。」 mama发出了些微颤抖的嗓音,手不停微微发抖着,准备把氧气面罩戴在我的脸上。 但是我拦住了。mama面露困惑的看着我。 「冬穗?」 我看了一眼在mama旁边的爸爸,他早已戴上氧气面罩,手紧紧握住mama的手臂,面露惨白又害怕的神色。 我笑着,不是嘲笑也不是开心的情绪,只是想以笑着的表情,向他们诉说最后的话语。 「爸爸,mama,我爱你们。」 爸爸跟mama惊愕的看向我,但是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了后方传来碰──的巨大声响。 接下来,眼前天旋地转,全身都是痛楚,但仅过了数秒,就没有了意识。 我想着至少可以跟着爸爸mama死去,也在生前与他们诉说了我最想说的话了。如果没有遗憾,就能够跟爸爸mama一起投胎了吧。 来世,能够再次做爸爸mama的孩子吗? 但是这个愿望并没有被实现,我被留下来了。 我从病床上醒来,就看到站在床旁震惊看着我的护士,她似乎在重新帮我上点滴。 下一秒,她急匆匆的从病房离开,带来了医生。 我被告知了我昏迷两天,以及在那场空难中,只有我一个倖存者。 在护士的搀扶下,我坐起身,就看见我的长发垂落在肩膀前。但是很不可思议的,原本的黑发变成了米白或是浅黄的发色。 我发出颤抖的嗓音问向护士。 「我的发色……是怎么回事?」 「发色?你一进医院,就是这个发色啊,有什么不对吗?」 护士不以为意的说着,语气上并没有说谎。 我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怨恨。 怨恨这个能听见死亡的能力,我希望它消失。 这样的话,爸爸mama也许就不会离我而去了。 突然,我想起了爷爷。 真是讽刺啊。爷爷是在生日当天死去,而我是在生日当天失去了仅有的家人。 「哈哈……」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却不由自主的涌出了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棉被上。 我掛着笑容,那是觉得自己可笑又悲哀的讽刺笑意。 我能听见死亡,但对我来说,这不是好的能力,而是一种诅咒。 ps:有兴趣的可以到我的粉丝专页与ig看看 fb粉丝专页:夏语天 target=_blank class=linktent> ig:cream6736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