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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弱,我装的 第99节

    一旁的人看了,炫耀似的,单手拎起几十斤重的流星锤,上下举动,速度贼快。

    时丞从未感到自己如此无能,他有些气恼,他想用异能,又想起周廷深说过不许他使用异能,就算调查已经结束了,周廷深还没有说解除,他就不能不听话。

    他把砍刀放下了。

    他独自走进拐角,里面全是一闪一闪的小东西,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现出微弱的光芒,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扫过标签上的文字,是监听器、定位器、监视器等微型电子设备。

    时丞比划了一下,监视器比他指甲上的月牙白还要小,价格却异常高昂,得好几千呢,就这,都算是这片区域里最便宜的电子设备了。

    他对质量产生了怀疑:“肯定摔地上就没了。”

    “不会的。”

    周廷深走过来,把手里的四箱牛奶放进时丞的小推车里,“这些都是最新款的高科技,别说是摔地上了,就是用锤子砸、斧头砍,它们也不会烂,非常的坚固。”

    时丞说:“用水泼呢?”

    周廷深说:“只要不是硫酸,泡水里使用都没有问题。”

    “这么厉害?”时丞觉得稀奇,“它这么小,连开关都没有,要怎么用啊,哥哥?”

    周廷深拿起监视器的盒子,微微倾斜,让他看到底部,“开关在这里,有个小洞,用针戳一下,灯不闪就证明启动了。”

    “启动了之后呢?要从哪里看?”时丞傻乎乎地凑近监视器的小屏幕,“这里吗?看不清楚啊,哥哥,是不是要用放大镜?”

    “不用放大镜。”周廷深忍俊不禁,晃了晃盒子,里面「哗啦」声响,有什么东西在摇来晃去,“听到了吗?这个发出声音的东西就是微型投影仪,跟监视器是配套使用的。”

    时丞特别吃惊,“这个区域里的东西都是这么用的吗?”

    “大致差不多,就算存在区别,里面也有说明书。”周廷深说,“怎么了,你想要买监视器?”

    “嗯嗯。”时丞又拿了个定位器,像只小狗狗一样,期待道:“可以吗?”

    “可以。”周廷深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你买这些干什么?”

    “搜救的时候可以用。”时丞把它们放进小推车里,“如果卫星电话坏了,路寅哥哥可以用监视器告诉我们;就算不小心走散了,也可以用定位器定位找到他,不用再担心他一个人害怕了。”

    周廷深又是心酸又是难过,“路寅要是听到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可是哥哥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时丞在周廷深身形微僵时,颤抖地抚摸着价格标签,“果然还是要花路寅哥哥的钱才对,不如我们记账吧?”

    周廷深无奈道:“你啊……”

    他们把超市逛了一圈,时丞不管见到什么东西都觉得新颖,就连脚气贴和痔疮膏的用途也不放过,周廷深生怕他一时兴起买回家试试,连忙把他带到零食区去,给他挑了一大堆吃的。

    “九千四百三十四元。”收银员结完账,“请问是刷卡还是刷脸?”

    “刷脸。”周廷深两只手都拎得满满当当的,已经拿不出口袋里的卡了。

    收银员调出刷脸界面,他弯腰凑过去,就听时丞「咦」了一声,“哥哥,这个超薄超轻的是什么啊?”

    “……”他就算不看都知道时丞说的是什么。

    “还有颗粒感和冷热的区别呢。”时丞拿了一盒,左右看看,“是糖吗,哥哥?”

    他问完,发现周围的人都在憋笑,顿感坐立不安。

    他好像又给周廷深丢脸了。

    “不是。”周廷深尴尬地刷脸付款,“咱不买那个,乖,走了。”

    时丞微微抿唇,“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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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85

    他们回到房间, 周廷深把零食「哗啦」一下全倒在沙发上,拿着袋子在里面挑挑选选。

    时丞坐在地毯上,把玩着花了他们九千大洋的微型电子设备, 好奇道:“哥哥在干什么?”

    “在分类。”周廷深说,“过两天就要外出搜救了, 得把保质期短的零食带走, 以免变质浪费。”

    “我也来帮忙。”时丞半跪着走过去,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哥哥,要怎么看它们的保质期啊?”

    “在这个位置。”周廷深指着自己手里的薯片保质期,“半年以内的都要带走。”

    时丞却盯着封面上烤得焦黄脆嫩的土豆片移不开视线,“我可以吃一包吗,哥哥?”

    “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周廷深笑着撕开包装,递给他, “吃吧。”

    时丞尝了一片, 惊喜道:“哥哥, 我喜欢这个!”

    周廷深瞥了眼口味, “烧烤鸡翅味?下回哥哥给你多买一点。”

    时丞笑道:“好呀。”

    他心满意足地抱着薯片在旁边吃,吃着吃着, 发现封面好吃的零食,周廷深又给他开封。

    最后说好的帮忙, 就变成了时丞挑选零食封面并品尝,周廷深不仅要分类保质期不同的零食, 还要兼顾撕包装的活路,期间担心他噎着, 又开了瓶牛奶让他「吨吨吨」, 忙得不可开交。

    时丞半靠在沙发上,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廷深,“哥哥。”

    “要吃这个?”周廷深熟门熟路地撕开手里的洋葱圈零食,递给他。

    “我已经吃饱了。”时丞说着,还是接了过来,“哥哥,你累吗?”

    周廷深把零食放进袋子里,“这点小事,比起搜救轻松多了。”

    “可是你出汗了。”时丞用手背擦去他额头的细汗,“其实你是累的吧?”

    周廷深察觉他的语气有些不同,扭头一看,他正抱着洋葱圈在吃,嘴里嚼得「喀嚓喀嚓」的,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就继续专心分类,“哥哥不累,就是天气热,容易出汗——是不是有味儿了?”他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

    “没有。”时丞笑了,“哥哥香香的。”

    “alpha可不喜欢被说香香。”周廷深轻捏他的脸蛋,“不过宝贝说什么哥哥都喜欢。”

    时丞笑得更开心了。

    等他吃撑喝足了,周廷深也分类清楚了,累了一天,他们洗了澡就上床睡了,没再折腾。

    周廷深抱着时丞,亲了下他的额头,“晚安宝贝。”

    时丞回亲周廷深的下巴,“晚安宝贝。”

    ——

    夜深人静,蟋蟀虫鸣,皎洁的月亮高悬于夜空之上。

    人们久违地看到了没有污染的天空,大地却失去了人间烟火味,徒留丧尸嘶吼。

    时丞像个睡美人,呼吸平稳,吐气如兰,一如他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令人感到温和而又舒适。

    周廷深知道这是他陷入深眠的时间,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了床,独自坐在窗边。

    时丞却在同一时刻睁开了双眼,眼底睡意全无。

    玻璃窗上反射着周廷深的身影,是他从未见过的姿态,笔直的肩背驮着,高傲的头颅低垂,像是在看窗外的风景,又像是在兀自发呆,孤独在萌芽开花,花香感染了时丞,让时丞的心里也变得空荡荡的。

    “嗡——嗡——”

    卫星电话发出振动,周廷深看着,犹豫着,许久,还是划过了接通键。

    何万兴的咆哮声从中传来:“你还真的申请外出搜救了?!”

    看来是老刘打电话去找督察组核实了。

    周廷深调低了音量,“你要是想说这个,我就挂了。”

    “你敢挂我就过来敲你门!”何万兴的声音变弱了,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还是显得异常清晰。

    周廷深看向时丞,确定时丞没有醒来,就不再顾忌,面向窗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多了去了!”何万兴怒不可遏,“知道时丞牺牲那会你要死不活的,他没牺牲你就把我们搞得要死不活的!调查都结束了,也没人追着问他那天到底看到了谁,他还催着你走干什么?!你都已经寸步不离的在保护他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够懂事一点?!”

    时丞忍不住攥紧了身侧的床单。

    “小丞已经很懂事了。”周廷深说,“童年阴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克服。”

    “大局当前,就是多大的阴影也得冲破它!”何万兴道,“谁没有面临过困难?单就现在,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异能者被邪神带走了,我和老姚半百的年纪了,大半夜的还在这里查实时监控找失踪人员,核对得腰酸背痛老眼昏花,不也得喝杯枸杞继续干?”

    “这是两码事。”

    “怎么就是两码事了?现在跟我通话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周廷深吗!你的担当都被狗给吃了?!”

    “我不过是众多搜救队里的一员。”周廷深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一阵风,稍不留意就碎了,“总部的事,我插不了手。”

    “你怎么就插不了手了?你是现有的清白人员,还能叫上k018全员来帮忙,那得是多大的力量?!”何万兴就差没从电话里蹦出来骂人了,“三千七百多万人啊,避风港基层没有权限干涉总部的事,只有两家警局记录了被带走的人员,光靠我和老姚两个人,要筛查到猴年马月去?”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搜救队是负责幸存者的,不负责内jian。”周廷深说,“你找别人吧。”

    “你个混球!”何万兴气得倒吸冷气,“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晚年不幸!”

    “你还没到退休的年纪。”周廷深说,“顶多中老年,达不到晚年。”

    何万兴口不择言:“内jian再找不到,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怎么不是晚年!”

    “那你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可以拼搏。”周廷深看了眼挂钟,“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

    “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何万兴痛心疾首,“谈个恋爱而已,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算了,我也不指望能骂醒你了,就这样吧,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你就安心当你的妻奴去吧!”

    电话中断,何万兴连句再见都不想多说。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周廷深看着手里的卫星电话,久久没有动作,月光将他的身影拖得老长,像是雕刻的塑像,透着股难以抑制的压抑和痛苦。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起身,进入了隔间。

    里面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哥哥?”时丞看不见,生怕周廷深出了什么事,慌忙下床冲进去。

    却见周廷深嘴里叼着根香烟,眉眼耷拉地蹲在角落里,颓然得像是路边的流浪汉,面对他的出现猝不及防,“小丞?”

    时丞从来没有见过周廷深这副模样,他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