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
赵勇颈边瞬间多了一把长剑。 李剑冷冰冰道:“有我在,任何人不能动他一指!” 赵勇心中万般难受,却不能唤她,只好向李剑抱拳:“请护他周全。” 他后退几步,眼睁睁看着嘉柔牵驴远去了,这才到了曹氏跟前,艰难地长叹一口气,低声道:“在城郊,被她发现了……” 曹氏闻言,顷刻间湿了眼角,“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 时已暮色四合,龟兹城的夜市已提前开摆。 嘉柔往远行了几步,将将拐了个弯,便被人揪着衣领撞在了墙上。 王怀安一张方脸中满是愤怒,先同李剑道:“莫过来,我不杀他!”止了他的拔剑,继而瞪着嘉柔咬牙切齿道:“潘!安!你竟如此辜负将军!” 嘉柔被他揪得气短,用力推不开他,当即将手塞进他腋下sao了sao,痒得王怀安放了手,她方退开两步,咬着后槽牙斥道:“你发什么神经?!” “潘安!”王怀安气急,“你前脚要同将军断袖,后脚却当街对女子动手动脚,你如此轻浮孟浪,两面三刀,该当何罪!” 嘉柔原本还因赵勇之事满腔失落,被他无缘无故如此怪责,倒是收了残泪,仔细一想。 说什么对女子动手动脚,她最近遇到一个女子,是赵卿儿。 若论她对赵卿儿动手动脚,也不过是方才抱住赵卿儿的腰身,埋首于赵卿儿的胸怀。。 她思及此,不由抬眼,待看见王怀安通红的一双眼,一个念头在心底倏地闪过。 她怔怔问:“你,你中意赵卿儿阿姐?” 王怀安“哼”地一声,并不回应,只避开她的目光,继续愤愤道:“将军待你不薄,若你还不知足,要当街毁了盟约……” “你就是中意赵阿姐!”她越发笃定,向他一步一步逼近,“少拿薛将军当幌子,你才是那个觊觎赵阿姐的美色、满心龌龊联想的胆小鬼!” “我,我没有,我不是!”王怀安被她说得慌了神,忘记了对她的控诉,转而开始自辩:“你胡说,我对赵姑娘心中只有敬重,没有你说的那些……” “放弃吧,赵阿姐已经说定了婚事,就差行纳征之礼。”她冷笑了一声。 王怀安不由着了急,“不是说只是两家口头提一提,八字都没一撇?” 她不由“哈”了一声,“心中惦念了赵阿姐,还死不承认,不是胆小鬼是什么?可惜阿可惜,薛将军英雄了得,身边的近卫却是只狗熊。” “我的事,与将军无干,你莫攀扯将军!”他忙道。 “与将军无干?若撇开将军,你信不信凭你自己上门去求娶赵阿姐,赵世伯连门都不会让你进!” 王怀安不由愣住,呆立当场,讷讷难言。 她这才整一整自己的衣袍,抬首往四处一瞧,终于瞧见斜前方一处酒肆里,薛琅便在三楼临窗坐着。 他身穿铠甲,显见是因公事赴宴。 她抬首的当口,他正好垂首往下往,两厢里眸光一对上,她只见他冷峻的眉眼微微一蹙,继而便离了窗。 她心下忽然有些担心。 她方才一时情急当街搂抱了赵卿儿,连王怀安都撞见了,薛琅八成也尽收眼底。 若他到时候指责她当街做出不顾盟约之事,她就当场同他翻脸。 左右七公主已知晓她是女子,她纵然再遮掩,也是徒劳。 大不了他收回李剑,她打道回长安,从此老死不相见。 脚步声在酒肆中一步步传来,下一息薛琅便从里头大步而来。 暮色中他腰身挺拔,器宇轩昂,纵已到了一日的尽头,周身却皆不见一丝疲态。 他很快便到了她身前,双眸一瞬不瞬锁住她,眉头蹙得更深。 “眼睛怎地了?”他的声音低沉。 她听着他这般声音,看着他的拧眉,才在心中鼓起的滔滔气势敛了个干净。 她不由喉间一哽,“被人打了。” “谁动的手!”他神色一冷,转首便去看李剑。 李剑羞愧难耐,“我当时在睡觉……” 薛琅便去看嘉柔,向她探手,指尖只轻触到她的弯眉,便再不舍往下,“是谁?” 她只哽咽道:“我也打了她,她比我还惨。” 薛琅见她不愿提及是谁,只得又道:“除了眼睛之外,还有哪处伤着?” 她抹了一把泪,“没有,我机灵得很,躲得快。” 他看着她的青眼窝,又叹口气:“这也叫躲得快。” 她便勾着首不说话。 “这个时候你要去何处?可用过饭?” 这一问她却又掉了两行泪,“没有去处。” 这个时候出城回庄子,等到了都冻成冰疙瘩了。 他便取出巾帕递给她,转首同王怀安道:“你去告诉史公,我有要事要先行一步,布匹的买卖改日再谈。” “卑职尊令。”王怀安再神色复杂地看一眼嘉柔,方快步进了酒肆。 晚霞铺满了整个天际,有着急的沿街铺面已亮起了灯,与七彩晚霞遥相呼应,为这秋日傍晚添了勃勃生机。 薛琅一手牵着大力,一手牵着嘉柔,慢慢前行。 时不时回首看一看她,但见她撑着纸扇打横里遮住半边脸,正踱着方步往沿街小摊上看热闹。 情绪不算高,姿态倒是闲逸得很。 他不由微微一笑,正要再问谁对她动了手,打前头却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 被簇拥在最中间的,是个一身绯红的女郎。 女郎骑在一匹马上,神态是一贯的高傲。 若说有何种违和之处,便是她的一对眼窝皆乌青,给她美艳的一张脸添了两分逗趣。 女郎显然也瞧见了薛琅身畔的嘉柔,她当即打马往前快行几步,停在了二人身前。 嘉柔抬眼瞧见横在眼前的伽蓝公主,心中顿时一凛,不由握紧了薛琅的手。 他察觉出她的不安,轻轻捏一捏她的掌心,给她回应。 伽蓝的目光透过两只紫得发黑的眼窝,落在了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她“哼”地冷笑一声,向薛琅抱拳道:“将军同潘安,果然情深。本公主此前不信你二人有情,今日却不得不信。非但信了,还觉出你二人十分相配,实乃天作之合。” 薛琅淡淡一笑,抬手回礼:“公主好眼光。” 伽蓝闻言,更是“哈哈”大笑两声,“将军何时向潘安提亲?虽说男子与男子不可结亲,可这是在龟兹,天高皇帝远,大盛那些狗屁之礼管不着这些。将军既对潘安一往情深,便该给他个名份,免得他不清不楚跟着你,受世人非议。” “公主所虑甚是。” “何时?”七公主步步相逼,“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便设定亲宴,可成?” “七公主!”嘉柔当即上前一步,用自己的一只乌青眼对上公主的两只乌青眼,压低声音道,“你想作甚?” 公主便做出个委屈的模样来,“自然是撮合你二人啊。难不成你不想同薛将军一生携手,共度余生?你二人不是爱得痴缠吗?” 嘉柔不由握紧了拳头。 薛琅淡笑道:“此乃大事,自是要精细挑选时日。日后择下吉时,自会提前向公主派请柬。” “妾当备下添妆,随时恭候。”七公主抱拳一礼,向嘉柔抬一抬眉,又带着仆从浩浩荡荡去了。 嘉柔长长吁了一口气,继而却又因另外一种未知的担忧吊起的一颗心。 七公主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说: 大家猜一猜,七公主出的招是什么目的。 第63章 新夜的都护府尚是嘈杂一片, 巡城归来的将士们于院中整队、解甲,互相说些巡城时的所见所闻,勾肩搭背着往营舍中去。 主将营舍点着两盏灯烛, 薛琅仔细替嘉柔的眼圈上涂抹着伤药, 沉声问她:“同你对打的,便是伽蓝公主?” 嘉柔原本将公主打出了一对乌青眼,比她自己面上的多一个,多少带着些胜利者的威风姿态。 然此时听着“对打”二字, 却分外不自在。 她如今还是个男子, 以男子之身去同女子rou搏, 本已落了下乘。纵然打赢了, 又有什么得意可言。 她只得搪塞道:“我是同一个膀大腰圆的郎君练摔跤, 练不过旁人。公主如何受的伤, 我却不知。” 至于为何两人眼窝都青紫, 那只能归于为巧合了。 薛琅瞥她一眼, 收了抹药的手,王怀安便上前将药油、棉花等物收进药箱。 薛琅起身洗手,方问她:“既是练摔跤, 你又为何啼哭。” “我何时啼哭了?”她不由跟在他身后,为自己辩驳, “啼哭那是三岁小儿干的事!” “你又是几岁?”他眼底现出一点笑意, 用清水打湿了手, 取了胰子在手中揉搓。 “与几岁无关!”她瞧见他眼中的笑, 便不由勾下了羞愧的头颅,“我见了你, 不知怎地心中有些矫情, 我平日在家中, 多少年不流一滴泪。” 他闻言,眸中笑意敛去,深深看了她一眼,方道:“要练摔跤,为何不来寻我?我自是有分寸,不会令你面上多个乌青眼。” “我下回,定去寻你。”她忙从架子上扯下巾帕递过去,拍马屁道,“我身边有你这般武艺高强之人,我却还舍近求远,我真真是猪油蒙了心!” 他不由一笑,将巾帕接在手中,擦拭间便听闻她腹中嘶鸣声不绝,便同王怀安道:“去催催伙房,快些将吃食送来。” 嘉柔便讪讪道:“其实我,一点也不饿。” 他瞥她一眼,“我饿了。” “哦……”她便不再接话,只抬首打量这营舍。 这是一处两间房大小的主将营舍,外头当做书房,摆着一张整壁大小的书架,上头各种书卷与文书摆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