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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招惹 第47节

    洵阳一到十月份,降温就降得特别快,衣服没来及多穿一件,就特别容易感冒,虞笙有阿婆每天在她耳边唠叨,他一个人住,肯定是容易忽略这些,这么一想,她又有点难过。

    “那你按时吃药。”虞笙想了想问:“你有感冒药吗?”

    “小朋友,”段昭手放在唇边,偏头咳了声:“你不让我管你,怎么倒管起我来了?”

    一句话把虞笙刚开始的一点关心都给弄没了。

    “谁爱管你,我就是普通同学之间,很正常的一句关心,换了谁我都会这么说,你不要以为别人都对你有想法一样,”她按了按电梯,走进去:“你上不上,不上我上去了。”

    段昭让了让身,没上去。

    后来的两天他没来上课。

    虞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感冒重了,反正一直到期中考试他也没来。

    三天考试结束,桑菓约她去逛街,去的是洵阳市中心最大的七福广场,两人买完奶茶,经过一家餐厅时,一个女的气哼哼的冲出来,幸亏虞笙眼疾手快把桑菓拉开,才免于跟女的撞到。

    她们刚躲开,餐厅又跑出来一个男的,在后面喊女的名字,女的不理,男的三两步追上,把人推到墙上狂吻,女的挣扎了两下,轻轻搂住男的腰。

    虞笙都看呆了:“这怕不是现实版,霸道总裁爱上我。”

    桑菓满脸羡慕:“太浪漫了,我就是需要这样一个小哥哥,在我暴躁难哄时,把我推到墙上,对我大喊一句,别说话,吻我!”

    虞笙冒出一身鸡皮疙瘩:“你喜欢的人,是叫尔康吗?”

    “姐妹,”桑菓飞了个白眼给她:“咱俩割袍断义吧。”

    虞笙笑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她之前的反常:“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桑菓笑得神秘兮兮:“我不告诉你。”

    “那就是有,”虞笙第一个就想到段昭,心情往下沉了沉:“他是谁啊?”

    “等我追到他再告诉你,”桑菓迈了个关子:“我想期末考试以后,放寒假时再向他表白,所以这段时间,暂时保密。”

    “为什么,”虞笙走得慢吞吞:“非得等到寒假?”

    “万一他不喜欢我,经过一个寒假,这事就翻篇了,再见面也不尴尬,而且,”桑菓沉思:“我也怕让马主任知道。”

    “他是咱们学校的?”虞笙小心的试探,见桑菓点头,又问:“帅吗。”

    “全校最帅!”桑菓眼睛都亮了,一蹦老高,奶茶都溢出来。

    虞笙卸下书包,拿纸给她擦弄脏的校服袖子:“那他学习好吗?”

    “应该,”桑菓想了想:“不好吧,毕竟是练体育的。”

    虞笙心里一咯噔,动作停了:“名字是两个字的?”她就差直接报段昭身份证号了。

    桑菓捂住嘴巴:“我是不是说漏了什么!”她拽着虞笙的胳膊晃:“你别问了,我如果能追到他,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要追不到,就让这段还没开始就死掉的爱情永远埋在我心里吧。”

    虞笙心情复杂,想起段昭之前那个电话,他应该不喜欢桑菓这种呆萌可爱的二次元妹子:“我觉得他会喜欢,”她吐字艰难:“那种性感的,胸大屁股大的女生。”

    “哈?”桑菓整个人都懵了:“你怎么知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虞笙都被问住了:“就…练体育的,不都喜欢那种特别性感的?”为证真实,她还举了几个例子:“贝克汉姆,还有科比,娶的老婆是不是都特别性感?”

    “……”桑菓哑然:“我好像明白了。”

    周一上课,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虞笙毫无意外,还是年级第一,第二不是陈屹然,是八班杀出来的一匹黑马,但并不重要,虞笙比黑马同学高出好几十分。

    华蓉非常激动,把她各科的卷子发给班里传阅学习:“大家都看看,看看!这就是未来京大的苗子!你们都要向虞笙同学学习。”

    虞笙都习惯了,后面的男同学戳她肩膀,她回头时,心里还挺不平静的,直接撞上他懒洋洋的目光。

    “厉害啊,”段昭冲她弯了弯嘴角:“小学神。”

    “段昭!!!”

    虞笙还没说话,华蓉在讲台上喊:“你不来考试,怎么也不请假?电话也不接,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我发烧了,”段昭说:“躺好几天,我也不知道我手机没电了。”

    “好了点吗?”华蓉态度渐缓:“用不用再休息两天。”

    “不用,”段昭不甚在意:“好了。”

    虞笙的卷子传到段昭手里,就被他扣下了,摊在桌上一科一科的欣赏,到下课,也没还给卷子主人。

    虞笙想了半天,是先要卷子,还是先关心他一下,二者之间,她觉得做人不能太冷酷,转过头问:“你感冒是不是没吃药?”

    “是啊,”段昭仍在看卷子:“你怎么知道。”

    “你一个孤寡老人,猜都猜到了,”虞笙从手机里翻出个电话,写了张纸条给他:“以后你有事,就打这个电话。”

    段昭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谁的。”

    “咱们这个小区,有专门负责日间照料的阿姨。”虞笙道:“他们管得挺多的,送饭送药都管。”

    “这得有家属签字吧,”段昭好笑的抬头看她:“你这是以什么身份,把我给托出去了?”

    第41章 偏偏招惹

    虞笙再一次感到, 和段昭这个人沟通是一件困难的事,处处有坑。

    少女挺不满意的抻了抻自己的卷子:“你能还给我吗?”

    “怎么,”段昭抬眸:“我看看都不行?”

    “你又看不懂。”虞笙不满意他的语气。

    “两刀了, ”段昭看着卷面道:“小朋友。”

    “什么两刀?”虞笙懵了:“你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你先说我是孤寡老人, 又说我看不懂中国字, 难得跟我说句话, 还非得往我胸口上插两刀,你自己说说看,”段昭放下卷子, 抬头看她:“我这感冒好了没多久的小体格, 够你捅几刀的?”

    段昭最近一直很头疼的一件事就是——女生心思真的特别难懂,得罪人他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 这口气儿憋到现在, 他话就硬了点。

    “你是真发烧了吗?”虞笙让他怼无语了,其实还是有点理亏:“烧得起不来床?那你怎么不给我发信息?我家里有感冒药,你要说的话, 我可以给你送上楼的, ”为了防止某人误会,她多此一举的加了句:“毕竟我们还有同班同学的情谊在。”

    段昭被她最后这句给气笑了:“我没发烧。”

    “那,”虞笙有点错乱:“你?”

    “骗二姐的。”段昭又低头看卷子:“我考也是倒数第一,不想考。”

    这也, 太不可救药了。

    虞笙眼色一沉, 啪的一掌按住段昭桌上的卷子, 一张不剩的全抓走了。

    段昭:“……”

    真的, 女孩子, 特别难懂。

    *

    由于下午老师有个统一的例会,晚自习暂停一天, 虞笙整理好书包,就往外走。经过女厕所时,桑菓跳出来,穿了一件豹纹短袖,一条黑色紧身皮裤,完美勾勒出平坦的幼儿身材。

    “你怎么穿成这样?”虞笙都看傻了:“冷吗,今天只有6度。”

    “你先说,”桑菓扶着厕所门框,摆了个s形:“我性感吗?”

    虞笙听完,捂着肚子笑:“你姓桑。”

    桑菓气得打她:“不是你说的吗,他可能喜欢性感的,我这样不性感吗?我这身衣服在校服里面套了一整天呢!”

    “都放学了,”虞笙努力保持冷静:“人都走了,你现在穿有什么用。”

    “没走,我刚还看到他了,”桑菓美滋滋:“他还回头看我呢!”

    虞笙下意识往班里看了一眼,段昭好像是刚走的,她无言的拿外套给她裹上:“就为这一眼,你也是挺拼的。”

    两人一起走出学校,桑菓家和虞笙是两个方向,今天放学早,她不着急回家,陪虞笙去小卖店买了几根火腿肠,去堂子路喂小猫。

    天冷了,堂子路只剩三只瑟缩的小花猫,虞笙把剥好的火腿肠放在小花猫面前,和桑菓一起蹲在旁边看它们吃。

    看了会儿,桑菓目光笃定的说:“我想好了,一定要好好追一次,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是爱过的。”

    这一点虞笙很佩服她:“你就不怕走不出来吗。”

    “怕什么。”桑菓不以为然,五音不全的唱五月天的歌:“我不怕会爱错,就怕没爱过!”

    虞笙听得直乐:“你把小猫吓得都不吃了。”

    桑菓也气笑了,又更大声的唱了两句。

    “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一个脏兮兮的易拉罐滚到虞笙脚边停下,小猫圆眼瞪着前方,突然四下逃窜,桑菓的歌声戛然而止。

    两人茫然起身,身后狭窄的堂子路,满满当当挤着八个人。

    领头的一个,虞笙看着很眼熟,巧的是,对方也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可能见过的长相,一张张面孔闪过,断断续续,又不太相关——

    深夜,猥琐的;

    追逐中,令人不寒而栗的;

    某个放学后,阴鸷戾气的;

    是他。

    虞笙想起来了,那天就是在这,和段昭打架打的最凶的那个,不同的是,他今天换了件金色老鹰图案的飞行棉夹克,新剪了个栗子头,还漂成褪色的稀粑粑色,又丑出几个新高度。

    他身后剩下的七个,就是小喽啰,长相发型胖瘦各异,唯一相同的是,都是歪歪扭扭的社会人站姿。

    虞笙的胳膊被桑菓牢牢的抓着,都能感觉到她手指的颤抖,但虞笙也知道光怕没用,她迅速作出判断,这帮人出现在这,大概率是想堵段昭,目的性很强,应该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惹麻烦,她现在应该赶快离开,再给段昭发信息让他别过来。

    “各,各位哥哥们,”虞笙装作老实巴交的样子:“我们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哥哥们的,对不起,我们现在就走。”

    “琅哥,俩小孩,没啥用。”后面小喽啰征求曾琅的意见,见曾琅没吭声,以为默认,摆手:“滚滚滚!”

    虞笙唯恐生变,攥着桑菓冰凉的手迅速往路口走,靠边的两个喽啰侧了侧身给她们让路,她擦着曾琅过去时,领口忽然一勒,整个人像只小鸡一样被人拽着,拎了回去。

    桑菓吓得捂着嘴巴,惊恐的哭出来。

    虞笙和曾琅近距离瞪着对方,乍现的凶光让她脑中闪过一个动态画面——

    深夜,下沉广场,像猎豹一样追她的年轻男人。

    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见过,好像是在一个盛夏。

    “meimei,”曾琅虎目圆睁:“这么快就不认识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