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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巧地躲进大树旁边的花圃后面,踩着巡逻家仆的脚步声往前挪动,然后一点一点靠近舒清晚住的房间。 她在舒清晚房间外的盆景后躲了大约一刻钟,才等到一个巡逻人视觉死角的时间,然后翻身进了廊下,躲在柱子后面的阴影处伺机而动。 舒清晚的房间没有亮灯,到处一片黑漆漆的,连衣仔细听着,也没有说话的声音,猜测舒清晚大概率并不在房间内。 连衣找到上次她翻出去的那个窗子,趁巡逻的人刚走过,猫着身子伸手拨了拨缝隙,没想到窗户竟然没锁,很快就被她拉开了来。 连衣又在旁边建筑物的阴影处躲了一会,顺便观察屋内的状况,见屋内确实没有动静,等到巡逻的人一过,她就迅速闪身,脚下轻点,翻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与之前的相差无几,连衣小心翼翼地掩好窗户,朝着之前记忆中的位置,往床铺的方向摸索而去。 床上果然没人,被子与枕头都叠的很是整齐,显示着床上今天晚上确实没人在此休息过。 连衣依旧脱了靴子藏在一边,然后摸索着放下床帘,躺在床上等着舒清晚回来。 床上到处都是舒清晚身上浅淡的木兰之香,连衣闻着心情都好上许多。 明明才几天不见,十来天之前,她和舒清晚还在阮府西院的厢房滚了一个多小时的床单,舒清晚身上那味道已经闻的很是满足,现在她竟然觉得这个味道有些久违,就这么闻着,心都安定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连衣等的都快睡着,这才隐约听到有人由远及近的声音。 有一个声音在小声说话,柔柔弱弱的,连衣仔细一听,才分辨出这个声音出自舒清晚的丫鬟明儿。 连衣赶忙悄声坐了起来,竖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接着便是房门被打开的动静,然后传来舒清晚有些疲惫的声音。 连衣心中一喜,又听到明儿道:“小姐,公子知道您回来了,叫您这会过去他那里一趟。” 舒清晚的声音带着点冷意:“叫他自己过来,我累了,不想过去。” 明儿低低地应了声“是”,然后就传来了一阵出门的脚步声。 原本舒清晚和明儿进来的时候,连衣就想等明儿出去之后,穿起鞋子,扑过去给舒清晚一个惊喜。 但听舒清晚叫明儿去请舒清彦过来,连衣突然就不是很想出声,鬼使神差地想听听舒清晚和舒清彦会说些什么。 听着舒清晚异于平常和她说话的语气,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她如果就这么出去,一定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舒清晚的精神可能有些疲累,她进了里屋转到屏风后面,脱了披风,给自己换了一套干净利索的衣服,接着走到窗户旁边,推窗往阮府的方向望了一会。 这样大约半刻的时间里,舒清晚一直愣愣地看着窗外,都没有察觉屋内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当然,连衣也在屏气敛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保持着一个动作未变,生怕自己发出点什么声音,会让舒清晚发现她的存在。 舒清晚对着窗户外的阮府方向发了会呆,接着明儿便带着舒清彦进来了。 明儿把舒清彦带到里屋,然后福身一礼,就悄声转身退了出去。 “怎的?我都叫不动你了,让你过去你还让我过来?”舒清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气,但似乎敢怒而不敢言,“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他那头可有什么动静?” 舒清晚兀自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声音很是冷淡:“她没有动静,阿钱虽然供出你,但是演技不够逼真,她好像不大相信,而且我之前跟她说了,叫她等消息,她应该最近不会对你怎么样。” “而且阿钱他们都死了,现在死无对证,你怕什么?” 舒清彦也坐到椅子上,声音焦急了些:“我怎么不怕?他现在都知道是我们做的了,以后难道还会放过我们吗?” “既然知道这种事情有危险,兄长之前就应该小心些。”舒清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声音毫无温度,“不要每次都留下这些烂摊子让我给你收拾,你做事还需多做考量。” 舒清彦后悔地叹了口气,心虚道:“谁知道李少横他......” “李少横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有数吗?你竟敢与他合作?”舒清晚不屑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再动手?” “能不能做的干脆利落点?之前那个呢?杀阮连衣那个,那几个人去哪里了?” “既然他们可以成功的杀了阮连衣,自然也可以成功再杀阮林一,为何后来就不叫他们去?” 舒清晚的声音森冷而带着刺,全然没有往日里对连衣的半丝温柔,那声声说着要杀她的话,口吻听起来好像只是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些冷厉的话语犹如一把尖刀割在连衣的心尖上,一刀接着一刀,鲜血淋漓。 床外的人不知床内的人已经心生恶寒,那句句挖心的话还在继续。 “这我哪里知道?”舒清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人又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而且我真的不知道李少横那边在搞什么鬼?” 舒清晚思考了会,声音沉稳而冷静:“既然你已经暴露了,这次还是让我去会会李少横,务必要让李少横找个稳妥的,一次性斩草除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