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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这栋别墅的大门口,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气不知何时再次变幻成了诡谲的阴天,沉甸甸的乌云像是压在心头的石块,闷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悠扬的笛音偶尔从远处随风掠过,被渐渐加大的风势吹得支离破碎,不仔细听根本辨认不出来。 笛音传来的是后花园的方向,而那个管家在一开始就说过了没有准许不能进入后花园。初来乍到第二天,夏千阑也不想那么快涉险,于是带着乐玉珊先在别墅附近打了个转,边走还边绘制地图,把路线给摸清楚了再说。 ** 下午的天隐隐呈现出一种山雨欲来之前的沉闷,跟在荒漠身后一起搜查前院的王华被风一吹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在周遭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一些行色匆匆的仆人,阿里斯先生的庄园感并不分明,设施很像是90年代,但又有着中西结合的错乱感。前院很干净,大多都是些被精心培育的花花草草,有风吹起芳香送到鼻腔,却没法安抚任何人的情绪,在翻找半天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矮壮男荒漠显得暴躁无比,在看到走得很慢的王华以后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脚踹到了他的背上。 “啊!” 王华猝不及防地摔了个狗啃泥,双手陷入雨后湿润的泥泞,恰好完全遮掩住了手上愈渐浓郁的黑线。荒漠还是觉得不解气,迷人的花香非但没有让他的情绪得到丝毫缓解,反倒挑起更加暴躁的神经,想到之前本来偷看一个女仆的行踪时被王华大惊小怪的尖叫打破了线索,他就恨不得当场宰了这个龟孙子。 没等瘦弱少年挣扎起身,荒漠就直接把他按倒在了地上,让泥土碎屑纷纷钻入他的鼻腔,呛得王华涕泗横流。继而是狠狠的两巴掌上去: “你他妈当时叫什么叫,叫什么叫!?要不是你老子当时就找到线索了,不就是块rou吗,你他妈叫个几把!” 王华被打得肩膀一缩一缩的,根本没法回答他的问题。但随着荒漠的话倒也想起来,那时候一个女仆拎着桶在哼着歌往一个地方去,无极带着大队人马去别的地方搜寻了,荒漠带着他负责找人跟踪,王华眼尖地看到那女仆拎着的泔水桶里有一只rou块上刻了纹身,登时忍不住就惊声尖叫起来。 结果这一叫就把女仆给吓走了,到手的线索不翼而飞。越想越气的荒漠不断用拳头击打着王华的后背和脖颈,直到小男生只剩下丝丝缕缕的喘气…… 荒漠最后一口痰吐在他的身上,像是抛弃一个没有用的垃圾一般甩手就走。 一下午的搜寻在不知不觉的忙碌中很快结束,临近夜晚时,天上那沉甸甸的阴霾终于化作了倾盆大雨落下,冲刷洗涤着庄园里的一草一木。雨丝斜斜密密地汇聚出一方天地,铅灰色的苍穹上的云层呈现出一种非常怪异的鱼鳞状,那雨就好像是从鱼鳞的裂缝里崩裂出来,带上泥土的腥味,又像是被海洋浸泡过的酸腐咸湿。 刺鼻的气味从窗户的缝隙里飘进来,呛得人连面前的食物都要觉得难以下咽。 餐厅内的人比起出去时又少了一个,是王华,但似乎没多少人愿意关心这个并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年的死活。人们机械地“享用”着晚餐却味同嚼蜡,除了心态很好的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心思去品尝其实庄园里的食物还算不错的味道。 外面的雨在他们吃完晚饭的时候就停了,在他们想要走掉之前,面色和蔼的管家却率先推开了门,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今晚我们想请两位男士和三位女士一起去小礼堂内为阿里斯先生祷告。”管家用平静的面容却说着令人惊慌的话语,无视了人们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却明显没给留下拒绝的余地,“一二三四五,就你们了。祷告时间是七点到十一点,礼堂有钟,等到大家祷告完请在十二点门禁之前回来。” 他点的人是夏千阑、乐玉珊、甄菱、无极和金老板,金老板刚被指到的刹那就吓得面如土色,就差没给NPC跪下问能不能换人了。只可惜对方一点也不给他们能够求情的机会,微微垂眸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还有三分钟,就要到祷告开始的时间。” 错过祷告开始的时间会遭遇什么并不用多加赘述,早在经历过今天一整天折磨的人们二话不说就向外冲刺起来,他们在下午当然是大致侦查了整个庄园的布局,知道礼堂离这里还挺远。 夏千阑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最后,而外面刮起的大风预示着一场滂沱大雨就快要再次席卷来。后赶来的甄菱趔趄着靠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捂着腹部大口喘气。 沉重的铁门终于被风刮到“砰”地一声闭合起来,还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对着铁门徒劳地抓挠了几下。 矗立在华丽庄园边缘的礼堂内部装潢却破旧不堪,偌大的地方只有一盏摇摇欲坠的白炽灯撑起全部的照明。鸦雀无声中沉寂了数秒,鞋底与水泥地摩擦的细微声音在昏暗中响起后,世界就紧接着陷入了黑暗。 不,也不完全是黑暗,白炽灯灭掉的地方在朦胧中依稀可见几双幽暗的眼睛,齐刷刷地朝这群不速之客望来。 第7章 甄菱 “莱斯。” 打破了仅剩呼吸的沉寂的是一道苍老的声线,阻隔了惊慌的再次蔓延,那名老人依次点亮几支蜡烛,让礼堂的那一片区域骤然变得明亮起来。几双眼睛是蜷缩在一起的小孩,其中一个男孩的头顶被老人不轻不重地打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