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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沉故轻笑一声,带着时寻离开。 走了几步,时寻在微凉的冷风中醒了点。 柏沉故给他选择的行路十分平坦,他却偏要逆着拉扯的力气横着走。 车辆近在眼前,柏沉故一个照顾不及,时寻一脚踩进了水坑。 漾开的水纹惊扰了水面里沉睡的月亮,时寻呆愣地站在浅水坑里,不动了。 他委屈地瘪起嘴,歪头望向柏沉故:“我鞋子脏了。” 柏沉故轻声哄着:“先上车,我给你擦。” 时寻却摇摇头:“我想要新的。” 柏沉故摸动他的后脑勺,顺着他的意思道:“好,那就买。” 时寻伸出两根手指:“要两双。” “好,那就两双。” “还要那种……穿起来就能飞的鞋。” 时寻的要求逐渐离谱,柏沉故无奈地笑出声:“你是不是还想穿着它上天?” 时寻动了动脚掌,水坑又重新泛起涟漪:“嗯嗯,所以你能,给我买吗?” 柏沉故的心头包起一层柔软。 只是片刻的停顿,时寻立刻焦灼起来,他伸手扯出自己的裤兜内衬:“我都这么穷了,你就不能给我买吗?。” 柏沉故只好妥协:“好好好,都买,这样能跟我回去了吗?” 心愿得到满足,时寻终于顺了毛。 柏沉故带他上车,低声问他:“你今天为什么出来喝酒?” 时寻的声音黏黏糊糊,像是裹了一层甜腻的糖浆:“不开心,因为我不开心。” 柏沉故浅声叹息着:“是因为我抱了别人吗?” 时寻不说话,又开始乱扑腾。 柏沉故伸出手,沿着月光的痕迹撩动时寻散乱的发丝。 “阿寻,你到底在想什么?” 夜风钻进车窗,丝丝缕缕地散在皮肤上,也拨乱了柏沉故的心湖。 “我想——” 时寻长吸了一口气:“我想要绿到柏沉故坟头长青草,祖坟冒青烟!” 柏沉故:“……” 豪言壮语说完,时寻又睡了过去。 云层移动,关掉了一半月色,为今晚留予了不可言说的神秘感。 · 时寻醒的时候,浑身像是散了架。 这大概是他断片最严重的一次,只记得昨晚一杯又一杯地跟段颂飞喝,之后就完全失忆了。 他扫视一圈,发现自己竟回到了柏沉故这里。 他并不好奇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而这里,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至少现在是。 他径直走出房间,客厅空无一人,只有茶几上显眼地摆着一张纸条。 毫无疑问,那是柏沉故留的。 时寻思绪挣扎,最终还是拿起了字条。 「信用卡在桌子上,密码在卡背处,看完记得擦掉。」 时寻蹙紧眉头,目光落在桌面的信用卡上。 什么意思?愧疚了? 以前怎么不见他上交工资卡呢?根本就是做贼心虚吧? 时寻越想越气,甩掉手里的纸条就往外走。几步后,他并无骨气地折回,拿走了那张卡。 他本想火速去段颂飞家,可想到他现在是合租,就一顿夺命连环call把人叫了出来。 段颂飞精神萎靡,一副没完全醒酒的模样。 他讷滞地看着时寻:“你这也太精神了,你吃醒酒药了吧?” “没有。”时寻否认,“明明是你虚,代谢差。” 段颂飞懒得和他做口舌之争,只问他:“这又是干嘛啊?” 时寻“啧”了一声:“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还说会无条件支持我。” “啊?” 段颂飞迟钝地抬抬眼,昨晚醉死前和时寻的对话在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立刻就清醒了:“绿他你找我干嘛啊!你不会是想打我的注意吧?我,我我真不喜欢你这种,我——” 时寻咬咬牙,险些一拳打过去:“闭嘴吧,地球爆炸了吗我能看上你?想象力过剩可以去洗洗脑。” 段颂飞还是摇头:“假的也不行啊,我不搞这种事,我很惜命的,我不想曝尸荒野。” “废话可真多。” 时寻的耐心见底,拽着段颂飞的衣服就往小区外走,空旷的小广场上留下了段颂飞的长声哀嚎。 “救命——!!” 几小时后,时寻带着段颂飞和一堆物资停在了津松市福利院门口。 “……” 段颂飞一脸懵地看向时寻:“这就是你说的,要绿了柏沉故?” 时寻向他翻了个白眼:“干了这么多活都没堵住你的嘴,看来精力还是挺旺盛的。” 他走下车,对段颂飞打了个手势:“下来吧,一起搬进去。” 段颂飞:“???” 折腾了好久,段颂飞才气喘吁吁地完成了任务。 捐赠给孤儿院里的每样东西都需要在清点完毕后做好记录,工作人员们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院长带他们在办公室稍事休息,便匆忙出去指挥。 段颂飞累到无法顾及形象,瘫坐在沙发上。 但疲惫却压不住他内心的好奇,他问时寻:“这位大哥,你今天唱得是哪一出啊?” 时寻没第一时间解答他的疑问,拿出了随行在身上的小型笔记本电脑。 段颂飞懒散地扫视一眼,瞥见了屏幕上显示的“已成功”字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