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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骁似不疑有他,随意给闻老发了条消息,将手机放回口袋的同时,抬手轻轻拂了下谢嘉川额角的一丝乱发,好整以暇道:知道了,那我们先回家吧。 谢嘉川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小声道:我真的没事,不用刻意为了我先离场。 结果话音刚落,便听江骁道:可我看哥哥刚才都快睡着了,现在怎么又舍不得走了? 谢嘉川也没想到江骁一直被闻老拉着聊天、谈话,居然还注意到了他不小心犯困的模样。 其实也不过是短暂的眼皮子打架,也没有真睡着。 谢嘉川问:你这样离开,闻老不会有意见吗? 江骁没有立即接话。 对方若有所思般望着他,直把谢嘉川看得心里发毛。 虽然这眼神并不凌厉,甚至还算得上十分柔和。 可谢嘉川就是忍不住想起曾在梦里体会过的那阵窒息与无助感,那个高挑身影就站在那片浓稠阴影下,然后用那只非常漂亮的手,手指瘦长,骨节清晰,毫不留情地掐住他的脖子。 谢嘉川喉头滚动,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江骁便似笑非笑瞧着谢嘉川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其实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故意将那件藏品落下,千方百计把闻熠引来。 自己明明遮掩了那样久,乃至想过若是闻熠就此不在了,那些克制在心底深处的埋怨和不甘是不是就会就此消散,再也不需要自欺欺人和害怕了。 害怕谢嘉川收回朝他伸出的那只手 害怕对方再也不要他了。 就连江骁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当时抱着那样不屑一顾的心情,却还是将初次见到对方时的情形记得一清二楚。 他记得谢嘉川轻轻搭在自己肩上、继而又搀扶住他的那只手,带着丝丝凉意,就这样紧紧地贴上来,从不将他满身的灰尘与血渍放在眼里。 也记得对方衣服上的淡淡香味,冷冽又干净,与他满身的血腥味搅合在一起 或许有些卑劣心思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种下了。 想肆无忌惮的与对方十指紧扣,将那双冰冷透骨的手给捂热。 更想变本加厉地凑近,贪婪地嗅对方身上的那阵似有若无的香气 可是他终究待惯了深渊,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所以才会想着那冷冽干净的香气,与他不堪的血腥味搅合在一起,其实也不错。 所以才会想看看,本不该碰,也不属于自己的人,因为他而沾染上欲念的影子,无法自持深陷其中的样子。 他爱惨了谢嘉川的那副模样。 与上瘾无异,就算死在对方身下也无妨。 一边如此想着,江骁低头,忽然亲了亲谢嘉川的嘴角。 这一举动着实猝不及防,谢嘉川懵了一瞬,那场令人胆战心惊的梦境,也随着江骁这份过分亲昵的举动,轰然散去。 江骁不满道:哥哥又跑神了。 谢嘉川唯恐对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又吻过来,抬手那手背遮了下嘴,咕哝道:你做什么,万一突然有人过来怎么办? 有人又怎么样,江骁无所顾忌,大家都知道哥哥跟我自小就有了婚约,我亲我的未婚夫,关他们什么事。 谢嘉川: 谢嘉川就在如此纠结的情绪中反复横跳。 一方面自认为对江骁了解得彻底,不会做出任何足以伤害自己的事来; 一方面又被现下的情况打破认知,他所认为的主角受不是主角受,他救错了对象,也认错了人,从目前的分析来看 江骁应该就是自己所避之不及的那个人。 只是阴差阳错,跟自己订婚的还是他 那个原书里偏执又病娇的反派,自己从始至终都忌惮着、且不愿意有任何交集的疯子。 可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谢嘉川想不明白。 退一步说,他认识的江骁 以及印象中的那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哪个才是真实的江骁? 这一想便又进了个死胡同,想不出来,谢嘉川便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沉吟间,谢嘉川蓦地又听见江骁不紧不慢问:对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想明白 谢嘉川迎上江骁的视线:什么问题? 江骁的侧脸线条简洁干净,眼神也被灯光衬得黑亮:之前哥哥说闻家有一位待在国外的少爷,脾气不太好,如果我有一天遇上了,记得离他远点。 谢嘉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应该远离一点 江骁神色古怪地蹙了下眉:我也是后来才得知,闻老嫌我的出身不干净,对外宣称我自小便待在国外,最近才回的国。 谢嘉川: 江骁:是哥哥之前就听说了什么吗? 谢嘉川思付须臾,脸不红心不跳:记不清了,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江骁不依不挠:说过的。 谢嘉川清了清嗓子:这谁知道,可能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八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