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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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阿财叔载着陈以恩和安安带着少许行李回到老公寓去,根据协议往后都要这么来回,虽说不必担心通勤,但每星期这么来回的确麻烦,只希望这五年赶紧过去,也免得她得再和段又然见面。 隔日一早,陈以恩和以往一样准备早餐,安安的心情很好,她拿了一个粉红小花的发夹说是段又然送她的,要陈以恩帮她夹在头发上,陈以恩替她绑了高马尾,在侧边夹上发夹,出门前她在门口的全身镜前照了好几遍,看起来十分喜欢。 接着陈以恩载安安到幼稚园去,自己再到公司。 在位置上做着无聊的行政工作陈以恩没什么心思放在工作上,她控制不住地回想这几天的生活,住在段又然家就像梦一样。 其实陈以恩心中对于再见到他还能有普通的对话感到很开心,感觉两人暂时回到了过去,但每当安安出现就会将她拉回现实,他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 看安安这么喜欢段又然她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能给安安的资源少过段又然太多,要让安安在更好的环境中成长就是让她跟着段又然,但不只是她捨不得,段又然那里还有王雅慧在,以她六年前所说、所做的,她不会把安安当孙子看待。 虽然王雅慧还在新加坡,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收到消息回来台湾,说不定段又然早就跟她说了,要是她回来台湾,每个星期到段又然家就要更提心吊胆,也要提醒陈以卉注意安全。 『铃铃铃??』 突然手机铃声划破办公室内的寧静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拿起电话往门外去。 来电显示的是安安的幼稚园,上课时间幼稚园打电话来都不会是好事,她有些不安地接起电话,「喂?」 「是安安的mama吗?我是麦可老师。」电话另一头的麦可老师是安安的导师,说话有着和平时小朋友对话养成的温柔语气。 「对,安安怎么了吗?」陈以恩话语中透露着担心。 「安安今天跟同学打??吵架了。」听得出来麦可老师想用委婉的方式说,「因为是自由活动时间,所以吵架内容我们老师还在问,不过好像是关于安安父亲的事。」 陈以恩心一沉,她最怕安安因为没有爸爸被同学欺负,以前都没事,没想到段又然一出现反而出事了,「那安安有没有怎么样?她还好吗?同学呢?」 「她有撞到膝盖,可能会有瘀青,对方有被安安打到手,但没怎么样。」 听起来伤不重陈以恩稍微放心了点,幸好两个人都没事。 「其实小朋友吵架、打闹是难免的,我们老师只是例行通知家长有这件事,你不用太紧张,只是对方家长比较??」麦可老师停顿了下,可以听得出来他压低了音量,「呃??难应付,他们坚持要见安安家长一面,所以想请你过来一趟。」 陈以恩头痛了起来,小朋友吵架本来就会有,既然双方都没受什么大伤,竟然还要她到场,加上麦可老师的态度,对方家长肯定是很难搞的人,但毕竟安安也有动手是事实,她也只能去了。 她道:「我知道了,我跟公司请个假就过去。」 陈以恩掛掉电话走回办公室,这一个月来,从官司到协调她前后就请了超过半个月,现在还得再请她实在觉得对不起老闆。 她老闆是个中年大叔,快六十岁的年纪,一颗浑圆的啤酒肚,耳垂厚实很有福气,眼睛总笑眯眯地,看上去就像一尊弥勒佛。 而他也如同外表,不仅通情达理,因为自己也有三个孩子,所以对陈以恩单亲mama的身分很是包容,知道安安在幼稚园与同学吵架,他立刻批了假单要陈以恩赶紧去看看,对老闆她除了感谢还是只有感谢。 离开办公室后,50c.c.的摩托车被她催到底直奔幼稚园,一方面想赶紧了解安安的状况,一方面也是希望能赶紧解决回去上班以免为老闆、同事添麻烦。 幼稚园位在一条大街上,单向就有三线道让临停的车不至于塞住交通,宽敞的人行道也方便家长接送孩子。 推开玻璃校门,上头的风铃铃铃作响,幼稚园内以棕色木头为基本色调,除了闔上的教室门小窗所透出的白光外,走廊部分都是温馨的黄光,墙壁上有老师手工製的可爱动物佈置,其中一区则展示着学生们的作品。 麦可老师从门口的导师办公室里看见陈以恩,他走出来替她推开校门前足以挡住孩子们的矮门,一边一脸抱歉地道:「安安mama,不好意思打扰你上班了。」 「没关係,谢谢你通知我。」陈以恩难掩心急,道:「安安呢?她还好吗?」 「她跟水水老师在楼上的办公室,等一下我打电话让她带她下来。」麦可老师说完面露难色,道:「我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小朋友吵架真的都难免,但是跟安安吵架的冠豪的爸爸mama比较??护子心切,所以他们很坚持要你跟安安一起向他们道歉。」 陈以恩从她的位置看不见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个家长,但能听见他们安慰孩子的声音:「??很痛吼,冠豪不哭,等一下mama就去帮你给她打打,不痛了吼??」 麦可老师的表情很愧疚,「安安mama,就跟电话里面说的一样,因为是自由时间,所以没有老师从头到尾看见,但其他小朋友说是安安先动手推冠豪的,虽然安安伤的比较重,也是他先找安安吵架的,但??先动手的就比较吃亏,所以你可能——」 「我知道。」陈以恩听得懂麦可老师的意思,不管是不是那个叫冠豪的先欺负安安,他们就是理亏的一方,她低头向麦可老师道歉:「不好意思,安安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会不会,安安其实一直都很乖,只是她最近可能生活有比较大的转变??」麦可老师抿起嘴欲言又止,停了一会他才又开口:「我们幼稚园想清楚知道小朋友的家庭状况,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在试探隐私——安安mama,你最近是不是结婚了?」 麦可老师这么一说,陈以恩才想起她没有跟幼稚园老师说过段又然的事,之前请假都只说是事假,具体情况她没有通知幼稚园,是她疏忽了要告诉他们,她抱歉地道:「不是??情况比较复杂一点,这个要解释比较——」 「哦??陈以恩?」从办公室门口探出的头一脸惊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