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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只躲进树洞冬眠的小松鼠。 雍渊帝看得好笑, 却没半分戳破的打算, 甚至纵着把人儿藏得更严实了点,至于在他出现后就僵在原地的大皇子... 未曾分得过帝王半点眼神。 儿臣...见过父皇。 雪地里唯一的银色也消失不见, 萧祈望着离自己只差一步的大雪球,下意识伸手想抓, 却扑空了去。 岁岁...萧祈喉头微涩,伤口是不是很疼? 姜岁绵躲在人的袍子里, 扁了扁嘴,没有答话。 要不改天她拿根针往他心上取两钱血叫他也体会一下好了, 这样他就知道疼不疼了。 萧祈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但日思夜想的人儿就近在眼前, 现下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他是分不清也辨不明了。 那伤很疼吧, 你身子弱,又怕冷又怕疼的,怎么受得住呢? 是我错了,要不是我将人带进宫,你就不会取了血。 沈菡萏...她怎么敢借献药的名头伤了你,她怎么敢! 萧祈不停地说着,好像将这些话一股脑地全吐出去,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紧张和担忧就有了归处似的。 但姜岁绵只听了一会,就默默捂上耳朵,将头埋了起来。 别说取血了,你以后还会让她灌我毒酒呢,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雍渊帝垂着眸,仿佛都看到了小猫儿折下来的耳朵。漫天的威压倏然而落,萧祈就像被掐住喉咙般,半天吐不出个字来。 一路装聋作哑的曹陌觑了眼帝王的脸色,紧接着便微一躬身,笑着朝人开了口:今日天寒,瞧殿下都冻得尽说胡话了,还是早些回罢。 他甫一开口便是软刀子劝离的话语,而旁边观望的侍卫也心领神会地就要上前。 我知道岁岁还在生我的气,这是我该受着的。萧祈侧身避开侍卫伸来的手,眼睛却还盯着那没始终没有过回音的胖雪球,面上罕见地带了几分祈求意味: 但岁岁,让我见你一面好不好,就一眼... 我想见你。 青棠在旁边看得害怕,却又有些惊奇。 她姑娘从前是多么喜欢大皇子殿下呀,大殿下却看都不看姑娘一眼,还总是叫她受委屈。 现在姑娘不喜欢了,大殿下反倒跟着了魔似的,非要缠着姑娘不放。 看着被侍卫挟住手臂带下去、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的大皇子,小丫鬟很难说得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只恍惚觉得有那么一丝畅快。 青棠晃了晃头,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她匆匆从雪里站起身就想往自家主儿的方向跑去,中途却和萧祈一样被人给拦下了,公... 曹陌瞧了她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便把人打发走了。 今上在这,哪里还用的着旁人。 只能说曹陌当得这十多年大太监不是虚的,雍渊帝解开青裘,里头的小姑娘被日光一晃,就怔怔地把脑袋探了出来,圣上? 雍渊帝没问她为何在此,也没追究她为什么不想见萧祈,只就着裘衣屈膝将少女拦腰一抱。 可玩得开心了?他道。 姜岁绵愣了瞬,随即乖乖点了点头,开心的。 小姑娘眸子亮晶晶的,好似藏着月亮,雍渊帝望着她,脑中不由在想若是这轮明月再亮几分,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岁岁,他用手拂去少女眉间的风雪,淡淡开口:姜夫人归府了。 刹那间,漫天的星光似乎都逃离天幕,一齐坠入了人眼睛里,那是番邦进贡的最珍贵的那颗夜明珠都难以重现的风采。 帝王看着人儿眼中澄澈的喜意,随手将袖中一物震下,然后不经意地往人腕上一抚。 一抹清脆的铃响飘散在风里。 待用完膳,朕派人送岁岁回去。 * 此厢的虞氏正倚在桌边叹气,不少赏花喝茶的邀帖随意散在她手边堆着,却丝毫引不起主人家的兴致,更别说赴约了。 檀木制成的桌案不知何时变成了红酸枝的,若有心人细看,便会发现屋内的桌椅陈设都全然不是当初的模样,至于原因... 夫,夫人,宫里来人了!门外蹲守的老mama硬生生跑出了谁与争锋的气势,边跑还边喘着粗气喊道。 再次听到与先前一般无二的消息,貌美的妇人这回面上却并无应有的喜色,只熟稔地接上一句:又是送东西的么,先叫人放在院子里罢,新的库房还没腾出来。 虞氏原也不是这么淡定的,但这几日里宫中隔三差五地就有东西送来,哪怕一开始再惶恐不安,现下也该习惯了。 说来也怪,每次她们夫妇二人久等无信想要重新递帖进宫时,宫里就会来上这么一遭,说是之前今上赏赐的物件没有寻齐,寻着了便也送来了。 姜家除了谢恩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这边刚得了圣上的赏,那边就又一次递帖子罢? 先前的帖子可还在御前呢,这不是明里暗里有催促之嫌吗? 就这么日思夜想地盼了七日,姜夫人整个人都盼成了石头。眼下别说震惊惶恐了,她连眼皮都不带掀一下... 不是,不是夫人,老mama连连摇头,一把冲过大开的门槛,气都没喘匀就断断续续地开了口:姑娘,姑娘在外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