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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遇到她起,一直在受伤,心伤,脸伤,或许以后…… “哪怕不能共白首,但求予我情丝绕。千千,我这一生无所求,唯求你一人,嫁给我,可好?” “可我……”千也干哑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哽了哽,无奈一笑,“还未成年。” 她不知将来给她怎样的结局才好,如此动人的求亲,震颤着她的心源,让她生出无限凄惶。再拖一拖吧,再给她些时间决断。 可聪慧如川兮,遥岑午的只言片语已是让她猜到了无数可能,这所有的可能,都指向一个结局,她会抛下她。她迫不及待的拿出珍藏已久的喜服,不是为了表明心意,她们之间早已无需再诉说爱恋。她要的,是她。从来都是她。无论前路为何。 “你向来桀骜,成年始婚的习俗又怎放得进眼里。千也,我要你嫁给我,明日便成亲,万军为证。” 千也松开她的耳,退开一步,看着她烟蓝喜服的衣摆,“乱世未定……” “乱世未定,你我同担。”她打断她的推脱,上前捧了她的脸,迫她看向她眼里,“明日,成婚!” “你从不逼迫我。” “除此往后,再不逼迫。” 她要定了她,不允许她犹豫,不允许退缩,不能丢弃她,哪怕只是想想。 “那个回答,你说你会将我拆吃入腹,而后呢?”千也抬起眼,迷茫的看进她坚定的眸子。 “你说呢。”川兮温柔坚定,回望她的迷茫。 “好好活下去,替我看尽新世繁华。”她知道,她若不说,她定会随她而去。 千也探寻的眼神定定的望着她,似恳求,似嘱托,又好似,在询问。她不知道这样的决断对她来说是否残忍,她只是忍不住想给她一个新的可能,遇到一个新的人,抚慰她半生风尘,走过一生繁花锦绣。 川兮的眼里,升起氤氲的绯色,半晌,垂了下去。千也不必去看,她定又是红眸无泪,无声抵抗。因为她断眉下的粉痣已开始灼热。 这女人从来隐忍,哪怕她想要抛弃她,伤了她的心,她也会忍下锥心刺骨的疼,安安静静站在她身边。曾经,她的隐忍是因为愧对三三,而今,是害怕她连名分都不给她。 “嫁给我吧……千千。”半晌,川兮哽咽的声音穿过烛灯的昏黄苍凉,落到她耳中,“哪怕……你终会弃我而去。” 她站在她面前,垂首低语,恳切卑微,高贵卓然的身影似暗淡的月华。千也心蓦地扯痛,再无法无动于衷,抬手圈过她单薄的肩膀,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千千,待你开辟新世,我望终有一人能伴你左右,她会比我更好,一生不伤你分毫”,还记得吗,这是那祀你要离我而去,以命祭祀前说给我听的。”她不想提那次两人嫌隙一载的事,可不得不提。 “嫁给我,千千,求你……”那时是她的错,可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惩罚。 “jiejie,世界很大,不只一个我。”还会有比我更好的人,比我对你更好的人,比我更能给你幸福的人。 “嫁给我。”川兮仿若未闻,依旧重复着,扯着她肩头的衣料。 “……好,等过些时……” “嫁给我,明日。” 肩头传来些许疼痛,川兮的手指捏紧了她的肩骨,倔强强势,“明日。” …… 这是一场仓促的盛大婚礼,川兮等到千也沉默良久的一声“好”后,转身便离开了狼堡,离开前将狼堡的门栓上了锁,而后直奔山下,带着上千将士回到狼堡,将十年前凌云送她来提亲时的聘礼全部运到山下,又命千璃到狼堡为千也梳妆,而后自己在山下,整顿了上万军队。 红绸束顶,整齐划一,第二日一早,上万将士整装出发,踏过蛮荒的黄沙,洋洋洒洒数十里,朝着穹峰最高的山脉而去。漫天沙尘飞舞而起,羌狼族域内气势比天,川兮白马青衣,凤冠华披,行于万军前。 她要去娶十年前便已万里下聘,她亲手养大的妻子。 这一天,她等了二十二年,憧憬了无数岁月,从千也还是三三时起。 千也身着火红的嫁衣,川兮玉冠火尾游凤赤羽织就的嫁衣盛开的如火如荼,将她冷冽的面貌灼烧出绯红的美。千璃为她梳妆时特意将烟蓝的长发顺垂了一束,落在绯衣上,如同与川兮缠绕的情思般。她站在狼堡门前,红色的抹额上嵌着兽王的标志。 没有盖头,她是嫁,也是娶。她以兽王之身,同另一个女子,缔结百年之好。 川兮行至狼堡石像前,千也父母已不在,族众也俱殒了,她在石像前驻足停马,撩起烟蓝的嫁衣跳下马来,像石像微微低头,好似在与千也的父母,以及她的族众们示意。 而后她抬眼,看向千也。唇红齿白,面色红润,她的千千被这身火红的喜服映衬出柔润的模样,终于像个鲜活的少年了。如同三三一样。 目色恍惚中,千也与三三重叠,等待她给的婚礼。 “你很美。”她走到她身前,颤抖的指抚上她被映红的唇,这张唇冷冽多年,终于暖了。 “jiejie,你确……” “确定。”她打断她的犹豫,“且不可反悔,万军阵前,已不能反悔。” “若你改变主意,可以的。”千也做最后的挣扎。她还没想好给她怎样的结局,她已逼迫她至此,不应当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