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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也儿想跟去,就是想确认他的血能救她,此法也可以确认。只是…… “如此久的时间,那血还管用吗?”这血少说也取出两三日了,若是不起效,那不是弄巧成拙,让也儿更慌恐。 “玉螺,活的。”凌云话少,简言道。 玉螺是挽怜又给的深海活物,上一世取三三心源血所用。川已一直留着它,时刻提醒他自己,他曾如何伤害过一个人。他的命是用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救回的,还是他皇姐所爱的人,待他登上帝位,他要用他的微薄之力,去撼动启明古则的愚昧。只是他没想到,留作警示之物,时隔十一载,还会再用它取血。只不过这次,取的是他的心头血。 他第一次体会到三三当年的疼,蚀骨灼心,也更深刻的体会到了皇姐当年抛下所有,决绝离开去寻找她的渴盼。她渴盼的是爱,更是救赎。 “表姐,若恩人想看着皇姐好起来,本宫可以亲自去。”凌云走时,他再一次提出愿意离宫,亲赴兽族。 凌云没让。带着他,他们走不出百里,帝上就会连同她一起关起来。 “她心源疗愈好了,滴在元灵。”千也看着凌云手里莫名让她浑身战栗的小小玉螺,默了默,沉声道。 凌云点了点头,上前,试探的先滴落一滴。 川已的血虽已不再如三三那般幽暗的红,也是比启明其他生灵的要红上三分,滴在元灵,不过眨眼,已是消逝了。须臾,川兮的元灵发隐隐闪了闪微弱的光华,而后又归于平静。 他的心源血有效用,只是比之三三,要弱的多。可至少,第二滴滴落后,她的脸色好一些了。 两滴血落下,千也看着川兮泛起淡粉的唇色,终于放了心。 虽再不会相见,但川洛引,你需要活着。她默道。 “带她走吧。”良久,她淡淡的看着那张安静的脸,眨眼压下眼泪,“来日等她醒了,告诉她,别再回来。” 她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松开那只冰凉的手时,她感觉到扫过她手心的指尖颤了颤,也颤动了她眉羽间那滴粉色的痣。没有回头,她径直离开,一如川兮赴死前的决绝。 凌云追出门,挡在了她身前。她不知道新祀那日发生了何事,不知该如何帮公主解释,只能站在她面前,良久,“她一切皆为你,请你,原谅她。”无论她做了什么,她相信,那皆是为了她,她希望她终能谅解。 一切皆为她?可有问过她意愿?如此强盗般的为她付出,成年人有时,也不过如此。千也讽刺一笑,没有理会她的话。 “不想她死就管好她。她伴我一载,这次又因我受伤,我盼她活下来,只因不想欠情。若来日再见,必报剜心之仇。” 她说的冷冽,周身的寒冽之气比之凌云还要冷绝,说完,冷冷的看了眼凌云,而后越过她身侧,带走了寒绝的气息。 “看好她,我手中有她誓发,要杀她,只需一个眨眼。”越过回廊时,她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 凌云一滞。十一岁孩童不会有如此气势,她记起前尘了? 她没来得及追上去确认。 “凌云郡主,本宫送你们出山。”身后,千璃下了逐客令。同样十一岁的孩童,一样凛然的气势。 一朝之间,毫无准备的担下家国责任,她亦需长大了。也儿不喜欢她们待在狼堡,那便不留着碍眼了。 凌云低眉沉吟片刻,没有拒绝,抬步进了川兮卧房。现下公主的伤势为重,一切,还是等公主伤好了再说吧。 千也没有去送川兮,哪怕窗边看一眼。她坐在自己房间,看着那张曾两人相依为命睡过一载的床,思索着要不要将它换掉,连同屋内那女人为让她重新振作而摆的所有生机盎然的绿植。 蛮荒翠色难见,穹峰一片死寂,唯有狼堡内,处处绿意盎然。那女人在蛮荒外四处搜罗来的花草,其实在狼堡这样高寒的地方是很难存活的,若不是她精心照料,不过一月也就全枯了。而今她十日未醒,此间花草,已现败象。 千也最终也没有扔掉它们,她只是这样看着,任由它们枯萎在原地,败落在狼堡内,就那么一直放置着,等待干枯摧败,就像看着她的心枯败碎落一样。她并非不舍丢弃,只是想用它们的枯萎败落来提醒她,她自己的心本该成为的样子。 一个被一再抛弃过的孩子,任她心再坚韧,也会枯萎。她该枯萎了,何必心存希望。 川兮离开了三个月,千也不闻不问,甚至让千璃阻断了孑川与孓千的边境往来,阻隔了蛮荒与整个启明的联系,不收取任何消息。 于千也来说,她和她的过往,就只剩那张相依为命的床,和一整个狼堡枯萎败落的花草。腕上那丝誓发已归于寂然,她们早已隔却万千山河,再无交集。 可于川兮来说,再远的山河相隔,都阻挡不了她来拥抱她。 川兮穿过重重阻隔归来时,狼堡内已是一地枯萎碎落。她蓦然发现,千也的世界也已再无一丝颜色。她想守护的人,最终成了和她一样的人,亦是在她的年纪。 千也和她不一样,她小小年纪历经全族覆灭,失去最疼爱她的姑姑,最后又险些被最依赖的jiejie丢弃在这世上独活,再加上整个兽族的讨伐,一切铺天盖地的袭来,她的心冷,冷的彻骨而防备。 她不想要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