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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话,我只能和您一个人说。除此之外,我不希望这件事情有第二个人知道。”

    “是那个人这么告知你的吗?”古谷川仁立刻严肃了起来。

    “是。”

    “我明白了……”

    察觉到对方语气的严肃性,作为一名曾经的公安,古谷川仁对此再也了解不过了。

    这关系到那位卧底先生的生命安全,就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也绝对不能泄露。

    诸伏景光很快将辻本兄弟的事情缓缓道来,他所说的都是辻本悠真告知他能够说出去的内容,对方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将他送了出来,他不能拿对方最后和自己说的话来开玩笑。

    “总而言之,那位卧底先生救下了被黑衣组织绑走的辻本警官,阻止了黑衣组织对辻本警官的下药行为。”诸伏景光的声音很轻,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但是起码,请您务必保护好辻本涉人警官。这段时间也不要让他外出了,就以[失踪]的名义让他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吧。”

    起码这样对于辻本涉人来说,也是最安全的路径。

    “辻本涉人警官,在前不久和我说想要转入公安课。”

    古谷川仁垂下了视线,目光却充斥着悲凉和复杂,

    “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弟弟才特意提出那样的要求吧。”

    “您答应了吗?”诸伏景光问道。

    “我延后了。”古谷川仁叹了口气,

    “我想到了我当年,也是因为追随着前辈的脚步才来到了公安课,可最后也是因为前辈才离开了那里。”

    “他希望我好好活下去。而这股感觉,也在辻本涉人警官对我提出要求时更加明显。”

    “您也意识到他可能会……”

    “是的,所以我才一直没有答应,现在想想真是正确的行为。”古谷川仁摇了摇头,

    “接下来就由你来保护好他吧,松田和萩原警官那边我会想办法解释,至于降谷零……”

    “我不会告诉他我还活着的消息。”诸伏景光抿住了嘴唇。

    “嗯,最好还是这样。不过如果出于不得已的情况,告诉他也无妨。”古谷川仁叹了口气。

    “为什么?”

    “我只是出于个人的想法,诸伏先生。”古谷川仁严肃道,

    “如果真的,真的到了没办法挽回的地步,深入组织的降谷警官,会不会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救下那位眼线先生?”

    “您的意思是?”诸伏景光愣住了。

    “就算无法救下他,我也希望那位眼线先生能够将自己知道的情报极大范围地告知降谷零。他应该知晓很多有用的情报,也知晓关于那位前辈的事情。”

    古谷川仁捂住了自己的脸,低声道,

    “很痛苦吧,那位眼线先生。唯一知晓他卧底身份的人已经死了,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或许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卧底在黑衣组织。”

    “一个人独处于黑暗之中,头顶上悬挂着随时可能会落下的断斧,这样的痛苦和孤独,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下来啊。”

    ……

    是的,他早该意识到这一点的。

    那个男人的偏执,傲慢和独断,都是他为了保护自己做出的盾牌。

    他无法信任任何人,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了解他的痛苦。而他唯一在乎的人,也仅仅是身为他兄长的辻本涉人罢了。

    “要怎么才能安全地联系上安室透。”诸伏景光的手指抓紧了衣角。

    “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面的,只是……你要想好了。”古谷川仁认真道,

    “虽然我们能够得到更多的情报,但是你的朋友很可能也会被卷入到这件事里。他会被牵连。”

    “一切都以任务的效率最大化为前提,如果坐在这里的是zero,我相信他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诸伏景光坚定地注视着古谷川仁的双眼,而那样的眼神,古谷川仁也曾在另外一个男人的眼中看到过。

    说到底,这两人在某种程度上也很相似啊。

    “我明白了。那么我会安排你们见面。”古谷川仁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床铺上似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两人几乎下意识地看向了床的位置,躺在床上的辻本涉人微微睁开了双眼,眸子似乎还残留着茫然。

    “辻本警官!你终于醒过来了!!”

    古谷川仁欣喜地上前,然而当他看到辻本涉人惨白一片的脸时,心脏还是咯噔了一下。

    “暂时不要乱动,感觉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叫医生?”

    诸伏景光也柔声安慰着,同时抓住了辻本涉人的手,内心紧张极了。

    “……什么?”

    完全封闭的听觉世界让辻本涉人下意识睁大了眼睛,他极为不安地攥紧了诸伏景光的手,同时看了看床的两侧。

    除了古谷川仁和诸伏景光,没有任何人在那里。

    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辻本悠真去哪里了?他明明记得对方刚才还在自己的身边,他的感觉不会错的。

    “他听不见!”诸伏景光很快反应过来了,“把助听器拿给他。”

    “在这里。”古谷川仁将助听器递了过来,并给小心翼翼地给辻本涉人戴上了。

    伴随着世界逐渐清晰,辻本涉人也终于一点点回过神来。他的思绪还很迟钝,关于不久前发生的那段事情的记忆也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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