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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敖衍带回卧室时,萧焉还惊魂未定。 玄武号晃动得太厉害了,像落在浴缸中的一个漂浮球,被轻轻一拨,就剧烈地左右颤动 、上下颠簸。 敖衍的脸色也不对,他沉着脸,神情肃穆。 萧焉忙问:怎么回事? 寡人去料理他们。敖衍说。 他们?他们是谁?萧焉焦急地问。 敖衍不回答问题,他口中吐出一道青蓝色龙息,包裹在四柱床周围,形成一层似有若无的薄膜。 嗷!面团儿扑着翅膀缩进萧焉怀里。 敖衍皱眉,揪住小龙的翅膀,把它扯出薄膜外,然后化作原形,闪电一般从卧室内蹿出。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桌椅、台灯、瓶瓶罐罐到处乱飞,萧焉从床上栽倒,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 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相反地,萧焉像是被一层柔韧胶质包裹住,像陷进乳胶床垫般轻缓。 睁开眼,兜住他的,是敖衍的龙息。 萧焉伸手摸了摸,龙息黏黏的,轻轻一碰就能凹进去,但无论使出多大力,都不能穿透龙息。 隔绝在外的小龙对准薄膜连撕带扯,龙息却只如果冻般抖了抖。 有龙息的保护,屋内乱飞的物体砸不到萧焉身上,萧焉像被包进泡泡里,飘飘忽忽。他不住向窗外张望。 雨帘和夜幕交织在一起,什么都看不到。 被独自仍在一边,对发生的变故一无所知,萧焉十分心慌,他不自觉地呼唤:敖衍?敖衍?! 小龙跟着欢快地叫:嗷,嗷? 当然不会有回答。 颠簸持续了两个小时,即使有泡泡包裹着,萧焉也被颠得头昏眼花,他无法接触到稳固的物体,心脏也仿佛悬在半空,被抛弃了一般孤独。 嗷?小龙扑着翅膀飞过来,隔着薄膜用龙角顶他的膝盖。 主人好像不开心,为什么?蹦来蹦去的船不是很好玩么? 铺天盖地的波涛声中,小龙的叫声被衬托的细不可闻。但萧焉听到了,他从膝盖中抬起头,碰了碰小龙的角。 傻龙,这不是游戏,灾难要降临了。萧焉苦笑一下。 嗷? 傻龙忽然从萧焉手掌中抽出龙角,扇着翅膀向上飞。 船身偏移得厉害,现在萧焉躺在一侧的墙壁上,而窗玻璃在他的头顶。 从萧焉的视线看,小龙的翅膀一扇一扇,费力地躲开砸下来的物体,向黑洞洞的窗口飞去,吊灯的暖光照在他背后。 小龙飞到窗子下,扬起头,短爪爪向上伸,摸了摸玻璃。 奇怪。 萧焉从墙面上坐起,仰头望。小龙似乎发现了什么。 咚。 玻璃撞击声。 不似海浪敲击的闷响,这一声敲击,像尖锐物体试图凿穿玻璃。 咚咚。 萧焉回想起敖衍话中的他们,有东西在船外。 咚,咚咚。 那东西要进来了?! 萧焉立刻大喊:小龙,快下来! 一声熟悉的鸟啼。 白色的羽翼铺在玻璃上,湿漉漉的,被雨水浸湿的羽毛像倒映了星河的湖面,灵动又深邃。 霜黎?萧焉惊呼。 咕!霜黎口中吐出一团白色火焰,瞬间将玻璃烧出一个圆洞。 孔雀拖着尾羽从窗口飞下,白色火焰在他身后四合,窗户又恢复原样。 你怎么来了?一阵颠簸让萧焉又栽倒在桌子上,他挣扎着坐起来,带我去见敖衍。 霜黎化作人形,领口别着一朵粉玫瑰,花瓣被雨水淋湿,蔫巴巴的没精神。 见敖衍干什么?霜黎问。 萧焉几乎是在喊: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灵山掌门,别想把我蒙在鼓里。 霜黎目光幽深地看着他,眼底似乎有难以言喻的哀伤。他取下领口处的粉玫瑰,稍微施了一个仙术。 玫瑰重新焕发光彩,娇艳欲滴。 他的手轻松地穿过龙息,将玫瑰别到萧焉领口处:深渊魔种暴|乱而已,别担心,我和敖衍会解决的。 真的么? 嗯。 可是你看起来心情很沉重。 霜黎莞尔一笑:你是在关心我么? 没等萧焉回答,他的嘴角又沉下去,眼中蒙上一层悲伤的阴霾:我心情沉重,不是因为魔种暴|乱,而是我预感 萧焉:预感什么? 预感我可能,要隔很久很久,才能再见到你。 萧焉愣住。妖族的第六感很强,看霜黎的神色,也不似在说谎。 船身慢慢偏转到正常角度,吊灯竖直地垂落,晃动的水晶折射灯光,霜黎的面容掩在一片斑驳迷离中。 霜黎抱住萧焉,胳膊一点点收紧,勒住他的腰,用脸颊磨蹭着萧焉的颈侧。 我可以和你交尾么? 萧焉:你赶过来不是要帮助敖衍的么? 那就是不可以了。 嗯。 好吧,再见。霜黎罕见的没坚持,他从萧焉颈窝中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化作一道流云滑出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