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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得知他和谢知谨的事情之后反应激烈,他担心贺母会是一样的态度,不安地问,“你mama知道我们的事情,会不会赶我出去啊?” 贺鸣故意逗他,“那可说不准。” 江遥啊了声,咬着唇道,“那我还能去吗?” 正是红灯,贺鸣回头朝江遥促狭一笑,“你想去吗?” 江遥心里忐忑,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让他胆战心惊,他显然应付不来这种场面,但贺鸣奔赴几百公里接他,他总不能打退堂鼓,于是用力地点了下脑袋,“想。” 贺鸣探过手揉了一把他的脸,这才道,“放心,我妈很开明,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话是这么说,江遥心里还是直打鼓。 他靠在车后座,百般无聊地望着车内镜,发现有辆黑车一直跟着他们,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奇道,“那辆车?” “是谢知谨。” 贺鸣的回答犹如一颗闷雷在江遥耳边炸开,他怔怔地眨了眨眼,条件反射扭头去看黑车,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跟了我们一路。” 贺鸣转动方向盘开进小道,那黑车果然也跟了上来。 江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吊起,咬着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因为知道车内的人是谁,江遥总是不自觉去注意对方,等他们的车子在一片握手楼的空地停下,他也见到黑车在不远处停滞不前了。 他跟贺鸣下了车,那黑车也开了车门。 江遥不自觉地凝神闭气,等真正见到那张冷峻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才敢相信车里的人是谢知谨。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谢知谨浸泡在暗色里,孤寂幽冷。 一时之间,他的心情极为复杂。 贺鸣握住他的手,说,“别理他了,我们走吧。” 江遥强迫自己把视线从谢知谨素白的脸上挪开,朝贺鸣颔首,被贺鸣牵进了居民楼里。 “小心点走,”贺鸣刷卡进楼,声控灯滋啦一声亮起,“我妈煮了饺子,在家里等我们。” 江遥感受着贺鸣掌心温热的温度,一颗心也被熨平了似的。 两人在三楼停下,贺鸣拿钥匙开门,里头的人听见声音,扬声道,“是贺鸣回来了吗?” 江遥想到小时候的贺鸣去他家躲在他身后的画面,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门被打开,他生怕贺母会介意他们两人牵着的手,想往回抽,贺鸣却更加握紧了,给贺母介绍,“妈,这是江遥,我跟你提起过的。” 江遥怯怯地唤,“阿姨好。” 贺母面容慈和,喜道,“快些进来,我记得你的,小时候我们家贺鸣受你不少照顾呢。” 江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记得阿姨。” 两人换了鞋,贺母就张罗着开饭。 出租屋没有独立的厨房,锅碗瓢盆就放在客厅窗边的长桌上,许是怕江遥介意,贺母边盛饺子边道,“地方窄,只能这样做饭,希望你不要嫌弃。” 江遥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又说,“贺鸣说阿姨煮的饺子很好吃,我很期待。” 贺母乐呵呵地把大碗上桌,江遥咬了一口,“紫菜鲜rou!” 贺鸣笑问,“好吃吗?” 他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在贺母慈爱的眼神种又连着吃了好几个饺子。 贺母是和江母截然相反的性格,说话轻声细语,江遥原先担心的情况都没有发生,一颗提着的心终于卸下。 吃过晚饭,贺鸣带江遥去卧室,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多余的东西就放不下了。 他坐在床上,贺鸣找衣服给他换洗,又教他怎么用浴室里的热水器,嘱咐道,“别洗太久,不然水会冷。” 江遥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换贺鸣去洗,在此期间,他悄悄走到房间的窗口处伸长了脑袋往下望,视角有限,他只能见到黑车的尾部。 不知道谢知谨吃过饭了没有? 这么冷的天,难道他要在车上过夜吗? 他出来有没有把药带在身上?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冒了出来,就在江遥心绪不宁的时候,颀长的身影忽而钻进他的眼里。 谢知谨站在车旁,遥遥与他对视。 江遥抓在窗沿的手一紧,他有很多话问谢知谨,可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他有口难开。 浴室传来开门声,江遥快速收回目光,把窗关了又坐回床上。 一身水汽的贺鸣推门而入,见江遥头发还没有吹干,不着痕迹地掠了眼窗口的位置,继而坐下来给江遥擦头发,“你下午才退烧,别又冻生病了。” 江遥乖乖坐着,贺鸣修长的指伴随着热风在他发际里穿梭,他半靠在贺鸣身上,舒服得轻哼了声。 晚间九点半,江遥和贺鸣窝在被子里看电影,外头刮起了大风,猎猎作响。 本来已经有了困意的江遥听着呼啸的风声,电影画面看不下去了,整个人也清醒了,频繁地往窗外看。 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却依旧阻止不了自己担心谢知谨,转念一想,也许对方已经离开了也说不定呢? 那如果谢知谨还在楼下呢? 贺鸣察觉出他的分心,揽在他腰上的手臂紧了紧,问,“在想什么?” 江遥一直憋着不提谢知谨,是怕贺鸣不高兴,可风越刮越大,今天又是大年初一,谢知谨形单影只在外,未免太过于凄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