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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沾染 第109节

    江如枞嗤笑了声,“他骗人干什么?”

    他翻出手机,是江槐的私人账号,赵穗等几人根本没有他这个账号,背景就是他和明霜的合影。

    男人如芝兰玉树一般清俊,垂眸专注看着怀中人。女人眉眼极为美丽,靠在他怀里,只是唇角勾了一丝浅淡的笑,却说不出的惑人风情。

    江槐向来和异性保持距离,第一次,见他和一个女人这么亲密。

    这是活生生存在的人,不是幻影。

    赵穗面色不愉,倒是蒋玉婉认认真真看了,觉得这女人太过于漂亮了点,不过,江槐愿意找对象,她也没法说什么,只说什么时候带来给她看看。

    江如枞目光散漫看过这些人。

    江槐愿意做什么,尤其是明霜,他对她那么珍惜宝贝,这么多年求而不得,能轮得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江如枞接了一个李青纹的电话。

    “江总,现在是不是在休假?我联系不上他。”

    “对。”

    “年后,你能劝江总再来医院一次吗?”李青纹说,“给他做一个体检。”

    李青纹是江槐的私人医生,因为江家一贯的对他的健康状态一直很关心。

    江槐很不爱惜自己身体,而且常年习惯压抑自己的情绪,这对健康影响极大。

    上次江槐检查没问题,但是李青纹一直放心不下,想要他再来全面体检一次。

    他给江如枞传来了一张照片,是江槐以前的脑部ct的结果,“这块低密度影,虽说现在还没什么症状,但是这个位置,假设不重视,等长了什么,再生长恶化,可能会压迫到视神经,或者有更严重的后果。”

    “我知道他自己不在乎。”李青纹说,“但是定期体检还是很必要的,江总之后最好保证能情绪愉快,不要太压抑自己了,不要大喜大悲,调养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江如枞说,“嗯,我到时候告诉他。”

    江槐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体,当年,明霜那会儿离他而去,他压根已经没了求生欲望。

    后来,他们重逢了,明霜不要他,他那时候,基本已经陷入了一种看似冷静的疯狂状态,随后,就想出了一个失忆的昏招。

    再然后,到现在。

    有明霜陪着,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江如枞点了一根烟,他实在看不透接下来会如何了。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江槐两条都占满了,即使是在整个江家,江槐也算得上是惊才绝艳的一类,同样,他对明霜的执念也是如此。

    好在那个昏招竟然见效了。现在他很不错,终于如愿以偿,但是,一直这么下去,真的能行吗?

    ……

    亲戚终于走了,屋子里又安静下来了,只剩下明霜和江槐两人。

    明霜横看竖看,看江槐不顺眼,“江槐,凭什么他们都夸你?”

    夸他帅,气质好,性格好。

    “你是不是给他们下迷魂药了?”明霜抬脚去踹他,江槐修长的手指捉住了她白嫩嫩的小脚,垂着眼,耐心给她套上袜子。

    虽然开了空调,但是明霜体质偏寒,她喜欢光着脚,冬天他怕她着凉。

    套好后,明霜就像个兔子一样,一下弹入了他怀里,这段时间她不拒绝和他亲昵了,他想要便能有。江槐实在忍不住,又低头想去吻她,却被明霜躲开了,“江槐,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事儿。”

    “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那些亲戚,都被他清冷的外表蒙蔽了,这人就是会装。

    她这么说着,却还是由着他了,眯着眼,像个狡黠漂亮的小狐狸。

    江槐最近已经开始有些能分辨出来了,很多时候,她对他就是嘴硬心软。

    他心里说不出的满足,问她,“霜霜,假设没有我失忆这件事情,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明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会吧。”

    江槐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明年我就要去京州上学了。”明霜说,“我记得你是京大毕业的吧。”

    “嗯,”江槐倒是有些意外,明霜记得他毕业的学校。

    “很多年没回去过了。”江槐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明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你要留在檀城是吧。”明霜说。

    林泉的业务绝大部分都在檀城,江槐不可能常年累月陪着她一起在京州,也就是说,他们要开始异地恋了。

    江槐不语,浓长的眼睫颤了颤。

    那么久,明霜是不是又会在京洲,飞快找到新欢,又对他腻了,随后又要抛弃他?

    他指骨无意识地用力,握得明霜有些生疼,她没做声,瞥了他一眼。

    “到时候,弄个飞的呗,江总不会连这个钱都出不起吧。”

    “好。”见她没有要抛弃他的意思,江槐指尖力气松弛了下来,黑眸看着她,轻声说,“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轻轻吻着她的指尖,一对她最喜欢的,纤薄湿润的唇瓣,一点点,缱绻地拂过每一处,她从指尖蔓延起一阵酥麻,娇里娇气,“真行啊江槐,这几年进步真多,哪里练出来的啊?”

    江槐长睫垂着,颤了颤,“没有。”

    只能说,天生如此。明霜心不在焉想,不知道他结婚后,愿意放开了,还会有什么模样。

    大年三十,明霜要回祖宅。自然不可能带着江槐一起。

    他现在,在她这里并没有名分。

    腻了这几天,终于还是分开了。

    明立诚如今老了不少,他不怎么显年龄,这几年他专注在国外开拓市场,不怎么回家,见明霜,又吹胡子瞪眼,要她年后就去见那个什么小赵。

    “小赵特别喜欢你。”明立诚说,“他各方面条件也好,对人很温温柔,同意以后生了孩子还姓明,你找一个这样的正好。”

    “不见。”明霜不耐烦了,“你介绍的男的,和你一个德性吗?”

    明立诚哽住了。

    明霜半点不掩饰对他的鄙夷。

    不过想起来,她对感情的态度,或许就是从明立诚这里学来的。或者说,把所有男人的本质都归为明立诚。

    大年夜马上要到了。

    江槐在江宅,独自一人离开了宴会厅,走到阳台上,今晚看不到月亮,他看着远方,打了个视频电话号码给明霜。

    明霜刚陪着侄子侄女玩,半晌才接,她穿着一身掐腰长裙,很显身材,露出的皮肤雪般白腻,顾盼生辉。

    她是那么的鲜活又美丽,每次他都控制不住,把视线完完全全停留在她身上。

    “你两天没打电话给我了。”电话对面,江槐似乎沾了点酒,神态和平时略有不同,对她说。

    江槐长进了,她不在的时候喝起了酒,还敢对她抱怨她不打电话给她。恃宠而骄,明霜记得,少年时代的江槐,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明霜说,“我们不是早说好了,各回各家,各过各年?”

    但江槐忍不住想见她。

    他说,“你还要去京州上学。”

    “霜霜,我怎么办?”他像是在轻轻喟叹,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离不开你了。”电话那端,那双漆黑的眸子凝着她,不复往日的清与冷,他的眼睛长得很好,眼尾狭长上扬,清冷疏离与迷蒙沉欲只在一念之间。

    一天都不想离开,一秒都不愿分离。如今,他已经不满足明霜只留在他身边了,他需要独占她,需要她的爱,像这段时间这般。

    他看着自己食指,上面有她十八岁时留下的齿痕,他的身上,有她的名字。

    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这一切,似乎都是空中楼阁,尤其对比这段时间,得到了又失去更为痛苦,假若明霜什么时候又不要他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呢?

    作者有话说:

    小槐太没有安全感了。他现在其实还是处于一个清醒又疯狂的病态状态,因为觉得十五对他的好是谎言换来的。

    互通心意。婚后的小槐就和现在不太一样,会更加心安理得,被十五宠着。

    么么,给大家二十红包~。”“

    第七十八章

    江槐三天没见过明霜了, 虽然每天会有电话视频,但是到底不如见面,可以有她的抚摸, 拥抱和亲吻。每当这时, 他都会忍不住想,当时自己六年没有见她, 到底是怎么捱过去的。

    江宅很热闹,年节人情往来事务繁多, 江槐不耐烦处理这些事情, 都交给江如枞做了,年节登门的人络绎不绝,他偶尔会想到以前。

    小时候, 每年过年, 家里只有他和于嫣两人。

    因为过年, 于嫣不去工作, 一直在家, 他触怒她的时候也就越来越多, 或许他的存在本身对于嫣而言就是个错误, 对那时候的江槐而言,过年远不如上学。

    他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因为那些传闻,不像小孩的安静孤僻的性格,以及过于优异的成绩,同学都和他很疏离。他和人保持距离也就成了本能。

    十七岁的末尾, 他遇到明霜, 那是江槐第一次遇到这样明亮灼热, 而且美丽的女生, 她给了他很多第一次体验到的情绪, 愤怒,羞恼,嫉妒……以及克制不住的,越来越沉溺。

    明霜确实不因为他的身份对他有什么不同。

    当年,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她主动追他。后来,如今,明霜对他的态度也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地位有什么变化。不管是爱是恨,她的眼里,看到的总是他这个人。

    江家这座小庄园式的宅邸占地面积极大,传承已经有了几百年。这代主人是江槐,他很少回来,更别提费心收拾,蒋玉婉看不下去,叫了人,把周围修葺了一番,花园顿时变漂亮了不少。

    湖泊边的花园地面上积着雪,被脚踩成了冻。

    江槐在这里的起居室在三楼,走廊尽头最大的房间。帮佣和亲戚都是知道他喜欢安静,平时从不去打扰他,走过那段儿时脚步都会放轻一些。

    江槐作息很规律,每天早上六点半会醒,锻炼或者散步一会儿,看新闻和资料,处理新的邮件。

    他在湖边走了一圈,在湖边凉亭坐下,冬季的风划过湖面,带来了水汽的润泽,吹在脸上,叫人清醒。

    八点他给明霜发了消息,她没回。江槐估计她可能没起床,或者没时间,明霜总有一大堆朋友,亲人,各式各样的人环绕着。

    江槐工作时极为专心致志。侧脸便显得很冷漠而高不可攀,他天生气质如此。

    背后忽然有人接近了,随后,一双女人的手伸了过来,像美人蛇一般柔软,指尖冰凉凉的,捂住了他的眼,甚至尾指还挑逗般地在他眼尾轻轻一划。

    她手下那具身子一僵,江槐迅速从工作状态里回过神来,随后就是克制不住的怒气,男人语气冷冰冰的,压着火气,“谁让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