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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装夏天的旧衣服。 周念盘腿坐在床边看他。 姜陆潮站在床尾帮她把衣服叠起来,床榻太矮,他需得欠下腰才能够到床上的旧衣。天花板吊灯垂下晕影,他的碎发散下垂在眉前,有些勾连着眼睫,将人衬得清隽安静。 他是个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人,周念想。 他张扬肆意、有话直说,从不掩饰自己想要什么,他的喜欢坦然且炽热,但又有着比她多得多的成熟和包容。 譬如此刻,即使两人白天因为她不想公开的事情闹了不愉快,可过了会,他还是愿意为她低头,做个没有名分的丈夫,来配合她的任性和别扭心思。 这样一想,周念更觉得自己像渣女了。 哥哥大三的时候入伍那时候怎么不跟我说?周念主动找话。 姜陆潮将叠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身子俯了下去。 当时刚去的时候也不算多自愿,算是输了个赌约才去的想着也狼狈,就不跟你说了,也叫家里人别告诉你。 姜陆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种穿透几年时光再回头说起从前失意时的平静感。平静却并不黯然,毕竟任何与灰暗有关的词和他都显得格格不入。 周念感到意外。 刚知道姜陆潮入伍过时,她以为这是他自己的追求,毕竟他爸爸就在部队工作,他若是有军人情结也是能理解的。 听到他说赌约时,她想起许久之前,15岁时听周冠飞说起过的那句赌自由,这便是他输掉的赌约吧。 周念抱着膝盖朝床侧看,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她蹲着,正将她的旧衣规整堆进箱子里,光影坠落在他的耳钉上,折射出桀骜的光。 她在想,当年那样不驯骄傲、对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人低下头颅、褪去傲气,而变得狼狈时是什么模样。 周念无法想象。 正如姜陆潮下一句说的。 毕竟当年在你眼里,你哥还是挺无所不能的。嗤,男人嘛有时候就是死要面子。 他用自嘲的口吻调侃自己,周念却觉得有些心酸。 她往床边挪了两步,小腿垂着床沿放了下来。 我现在也觉得你无所不能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写满个人风格的执拗。 姜陆潮身形稍稍顿了下,往后偏过头看她,她的眸光很真挚,一瞬不眨地盯着他。仿佛是觉得他受了什么委屈,着急着安慰似的。 这小姑娘 姜陆潮乐了。 不是,你同情我做什么啊meimei?公司一半股份在我这,赵启拼死拼活干了三年,我一件事儿没帮着干就回来收钱了,你不觉得赵启更惨? 哥哥说得好有道理。 周念作势要去够床头的手机,那我给赵启打个电话,安慰他一下吧。 一声不爽咋舌。姜陆潮手里衣物一抛,猝然便起身扑了上来。 你老公还没死,给男人打什么电话? 高大身形覆盖下来,形成天然压制,周念被他压倒,顿时笑着攀他的手臂要往上挪,却被大掌扣着腰身不由分说制在了身下。 屋里开着暖空调,周念穿着睡衣,米白色的棉质睡衣,随着倒下的动作翘起衣摆,露出一截纤细的腰。 她腰上不长rou,姜陆潮的掌心摊开几乎便能掐起她的半只腰,那上头还盖着昨晚扣着周念适应时留下的指痕。 天花板灯光落在姜陆潮背后,投下一片阴影。 他垂下头,用带着粗糙厚茧的指腹摩挲她腰间指痕,引得她身体一阵战栗。 现在别 周念的睫毛簌簌颤动着,抬起眼,对上笼罩在身体之上的人,那双似海波漆黑汹涌的瞳孔。 就在她以为姜陆潮要做什么时,他却忽然问,你很喜欢白色? 什么? 刚收拾你旧衣服,白色和蓝色居多。 周念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回答:挺喜欢的,白色好搭衣服。 难怪。 姜陆潮沉吟着望她,眸色深深,不知想到什么,倏然扯起唇角,臂肘撑着周念耳畔床榻俯了下来。 他的碎发搭落在周念脸颊边,痒痒的。 她听到他趴在自己耳旁,沉滚滚的气音打在耳畔,也是白的。 那两个字太烫耳朵,周念的脸几乎在瞬间烧红。 说时,他还意有所指地拉过周念的手按下去。掌心触感很难形容,炽热叫嚣着欲。 周念想起前一天跨年夜,在结束帮她适应后。他问,要不要帮我弄?周念没有拒绝的理由。 窗外烟花簇簇绽放时,他擦拭周念湿漉漉的手心,亲吻她的眼角,说,周念,看窗外,新一年了。 元旦晚,厝村的烟花也不少。争先恐后地划破天空照亮房间,姜陆潮同样示意她往窗外看。 然后在她仰头倒着看天空时,吮咬她弓起的脖颈,哑声说,我晚点过来。 这是姜陆潮的妥协。 可以不公开,但私下,他还是她丈夫,一点也不退让。 --